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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爺爺瘋狂地大笑着,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慢慢地倒了下去,那笑聲似乎還在,但身體已經被慢慢腐蝕成了一灘血水,只剩一架枯骨。

那些毒物也在白爺爺死去之後,失去了控制,隨即無聲無息從地面的縫隙中溜走。

寧珂面色如沉鐵,捏着拳頭說不出一句話來,心底說不是是悲痛還是擔心他所說的一語成讖,如烏雲那般壓在心頭沉重。

“小珂兒,別聽他胡說,不過是嚇唬人的罷了。”楚君越低聲安慰,用力將她的小手包裹了起來。

寧珂嗯了一聲,側首對他笑了一下,隨即淡淡道:“我沒事,讓人處理一下,我們出去吧!”

“好。”

楚君越點點頭,讓人從外面抬了青石板進來墊地,幾人負責把腥臭的現場進行打掃清理。

臨走前,寧珂低頭看了白爺爺的屍骨一眼,嘴角往下抿了抿,但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快步走了出去。

楚君越將她的神色都看在了眼裡,他側首對着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領會點了點頭,他才跟着寧珂追了上去。

白蒼果然走了。

從地牢出去之後,他當晚就離開了都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連羽族的族人們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寧珂還很擔心白爺爺說的那句話會發生,生怕都城真的要生靈塗炭成為死城了。

可是,一切都那麼地寧靜,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而她的擔心,似乎完全都是多餘的。

安寧祥和地過了一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一大早,青薔就爬起來張羅着要搞個慶功宴,慶祝寧珂和楚君越和好,也慶祝案子告破。

寧珂累了幾天,身子疲乏,體力不支,本想趁機睡個懶覺,沒想到這一大早的,外頭就一直響起青薔嘰嘰喳喳指揮人的聲音,伴隨着宮人們快步奔走和乒乒乓乓的嘈雜聲。

“啊——這丫頭搞什麼啊!”寧珂將被子一拉,悶着頭髮了一通起床氣。

誰知她這剛一悶頭,忽然就瞥見被窩裡那一片雪白,她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再仔細看了看,發現那片雪白慢慢靠了過來,接着——

“唔小珂兒你一大早地就偷看我?嗯?”

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道沙啞姓感的嗓音,下一刻被緊緊地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寧珂微微怔忪——所以剛才那片雪白是他的胸膛?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晚他一直和她睡?!竟然還是沒穿衣服睡的?!

“你怎麼還在我床上啊!”寧珂悶悶地在被窩裡捏了他胳膊一下,“昨晚你不就說安慰我一下就回去睡覺嗎?怎麼沒走?”

楚君越低低一笑,聲音寵溺溫柔極了,“我是被你迷醉在這裡的,我也不想的啊!”

“你這張嘴!”寧珂再加重力氣捏了他一把,“沒點正經!”

“我已經很正經了,什麼都沒做。”楚君越嘆了一聲,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陪你做戲,被迫離開都城好幾天,無法與你想見,真是煎熬。你卻如此嫌棄我......”

寧珂從被子里鑽了出來,解釋,“我沒有嫌棄你......”話說一半,她卡殼了。

她和他的距離那麼地近,她的鼻尖恰好抵着他的,唇瓣幾乎相觸,彼此之間的鼻息都清晰可聞,而最重要的是她清晰感覺到了他......

一股詭異的安靜蔓延開來,曖.昧而綺麗。

“小珂兒......”他在靠近,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意圖再明顯不過。

寧珂像是突然被觸電了一般,猛地一腳踹開了他,“不行!你走開!”

“砰”地一聲,某人一個不留神就被踢到床底下去了!

“小珂兒!”某人彈了起來,一臉哀怨地站在床頭盯着寧珂,那小眼神別提多委屈了。

寧珂視線往下一掠,臉色一沉,抓了個枕頭又砸了過去。

“穿衣服去!以後不允許在我面前不穿衣服!”

楚君越勾唇笑了,“你這是怕自己抵制不住?”他自信地揚起眉毛來,特意秀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唔我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點......”

“自戀!快穿衣服去!等會你兒子看見了得辣眼睛!”寧珂又砸了一個枕頭過去,楚君越哈哈一笑接了枕頭,這才心情很好的樣子去穿衣服了。

寧珂無語地倒在床上,無語望着屋頂,嘴裡喃喃,“天啊!這種日子可怎麼過啊!還有漫長一輩子呢!”

她早在白蒼說了有解藥之後,就想着放下這裡的事情去找解藥的,但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導致她沒法抽身去。

現在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她對於白蒼的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此外,她總覺得白爺爺臨死前的那句話很有深意,似乎真的預兆着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如此一來,她也不敢輕易離開了。

楚君越洗漱完畢看見她躺在床上愁眉苦臉的樣子,心知她是為了什麼,他嘆了一聲,“小珂兒,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有轉機,走下去便知道了。”

“嗯,你說得對!”寧珂轉過頭看着他,認真地道:“我想好了,等都城真正穩定下來,我就和你一起去找及解藥,我們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我們未來的人生應該更美好更精彩才對!”

“這就對了。”楚君越寬慰一笑,抱她起來,“好了,快點洗漱更衣去,剛才王嬤嬤來說,小木木這幾天哭得狠,怕是想爹娘了。”

“對啊!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見小木木了!”寧珂立刻來勁了,從楚君越懷裡掙脫出來,利索地去洗漱去了。

一刻鐘後。

寧珂和楚君越站在門口,表情十分精彩。

“這是什麼?”寧珂戳了戳楚君越的手,嘴角抽了抽,“慶功會?”

楚君越也一臉迷茫的樣子,慢慢地搖了搖頭,“一覺醒來,怎地變成這樣了?”

眼前全是紅彤彤的一片,這一出門,外頭就全是掛着的橫幅,寫着什麼“恭迎陛下回宮”“恭賀大案告捷”“熱烈祝賀女王和陛下重歸於好”等等!那些花花綠綠的裝飾就別提了,讓人看着還以為是眼花了才會如此。

“女王!陛下!你們可起來了!”此事的策劃者——青薔,興高采烈地從不遠處小跑了過來,一副邀功的笑容,顯擺道:“怎麼樣?這都是我一手布置的,夠喜慶吧?和咱們女王開店的時候一樣,到處都有呢!”

寧珂抖了抖,看向她,“這都是你乾的?”

“對啊!”青薔得意地揚眉,笑得可自豪,“除了我,還有誰懂女王你的心?嘿嘿,是不是很喜慶?很符合咱們這個氛圍啊?”

寧珂看着她那個期盼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心打擊她,十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嗯,確實很喜慶很高雅別緻!”

青薔一喜,正想說以後這事就交給她了,寧珂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都是宮人們做的事情,你現在是公主了,就別為這些操勞了。”

“可是我閑不住啊!我也替你們高興嘛!”

寧珂道:“既然閑着,那就趕緊準備嫁人!到時候你相夫教子去!”

青薔羞紅了臉,“女王!說什麼呢!”

“哎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寧珂都懶得說她了,平時害羞得跟什麼似的,但是寧珂可是親眼看見這丫頭從元寶房間出來的!

“不理你了,我去準備宴會的事宜了!”青薔捂着臉,飛快地跑遠了。

楚君越若有所思地道:“嗯這丫頭......還是早點成親為妙,要不然小木木學了她的品位,那可就......”

“哈!有道理!”

兩人拿青薔開着玩笑,出了宮門,在御花園找到了在涼亭里乘涼的王嬤嬤和小木木,身後是奶娘。

“嬤嬤。”

寧珂腳步輕快了許多,喊了王嬤嬤一聲,比楚君越還快一步進了涼亭。

王嬤嬤抱着小木木站了起來,微微委身行了一禮,笑道:“老奴拜見女王和陛下,今日怎麼那麼早起?不多睡一會兒?”

如今,見着兩人和好,王嬤嬤也是高興得很。

一開始人人以為他們倆真的鬧掰了,宮中好像低氣壓似的,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現在兩人和好了,那麼雨過天晴了。

寧珂笑了笑,“這幾天辛苦你了嬤嬤,把太子給我吧!”她伸出手,對小木木招了招手,“寶貝兒,來,媽媽抱抱。”

小木木一見着她,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嗚嗚哇哇地要往她懷裡去,逗得寧珂笑得合不攏嘴,一下像是掉進蜜罐似的。

曾經,她不懂得那些做媽媽的人為什麼就那麼愛圍着孩子轉,她是新時代女性,冷靜理智,從不把這些放在眼裡。

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她發現自己身上那些尖銳的鋒芒都不見了,內心變得溫柔醇厚,對於許多事情也不再激進,她心裡想的更多的是這個家。

“小木木啊!媽媽好想你啊!聽說你最近幾天不聽話哦!”她溫柔地笑着,食指輕輕在小木木鼻子上颳了刮,逗得小木木更開心了,咯咯地笑個不停。

楚君越一直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着,一個是他心愛的妻,一個是他與心愛之人來之不易的愛情結晶,如此圓滿。

此生,若是一直如此,也無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