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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可是算過,我是大京國的吉兆,怎麼會輕易地將我除去?既然他們不要我的性命,那我便有翻身的機會。再者說了,只要達到了大靈尊,就算是斷手重生,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罷了。”

這也是殷寧在被殷家人抓走之後,還有力氣懟殷明的原因。

殷明也不希望殷寧這個極品的咒陣消失,否則他們殷家還要另外找人背負天誅輪轉陣,天靈根的人可不是大白菜,而地靈根一下的人,只要受一次天譴,估計就一命嗚呼了。

殷寧背對手,看着仞寒後退着走路,臉上還施展着一個驕傲的笑容。

“似乎只要是你看得上的人,都喜歡給他們送妖獸啊?”仞寒想了想,笑着說。

殷寧攤了攤手。

“這倒不是我喜歡送妖獸,而是她們自己喜歡啊。”殷寧說到這裡,突然皺起了眉頭,“這妖獸越來越貴了,若是以後再有人問我要妖獸,我恐怕只能把自己賣了。”

仞寒大笑了起來。

“恐怕到時候將你賣了,也換不來一隻高階的妖獸。”

殷寧頓時大皺其眉,停下了後退的腳步,向著仞寒走去。

她的手指直直戳在仞寒的胸口上,連點好幾下。

“你這麼嫌棄我嗎?”

仞寒勾着嘴唇,將殷寧車在自己胸口的手握住。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給我送過妖獸。”

仞寒其實只是想逗一逗殷寧,卻沒想到她聽了他說的話,先是面色一僵,而後猛地將手抽回,背過身去。

“哼!”

殷寧是如何表情,仞寒無法見得,只瞧殷寧背過去的身影,腦袋揚得很高,似乎是生氣了。

“你這人忒不識趣。這個時候應當說,你要將自己送給我才對。”仞寒卻是沒有自己欺負了人的覺悟,反而繼續說著逗弄的話。

雖然看不見一你的表情,他就能看到殷寧的耳朵悄悄紅了。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應允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向前走去,伸手將殷寧的手拉住了。

“你既然答應了我,那麼日後,就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殷寧的臉漲的通紅,仞寒以為她是害羞了。

但實際卻是……

“你竟然將我一活生生的人,當成了妖獸!”

林間傳出殷寧的暴喝聲,樹上原本棲息的鳥兒都驚恐地飛上天。

與此同時,大京國皇宮。

“皇上,跟蹤殷寧的暗衛回稟,殷寧似乎不打算完成捕獲妖獸的任務,已向著雲州國方向去了。”

大京國的皇帝面不改色,但捏住的棋子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像是毫無所覺,隨手將那顆棋子扔進了棋罐子里。

“什麼時候的事情?”

國師將目光從那棋子上移開,低頭道:“昨日的消息。”

“她身邊還跟着什麼人嗎?”

皇帝拿起那個棋罐子,隨手搖了兩下,棋子便在裡面稀里嘩啦地響了一陣。似乎是厭煩這些聲響,他又將罐子放了回去。

“裁決神殿的仞寒大人,跟着她。”

國師說完之後,便將自己這邊的黑棋子也一顆顆放進棋罐子里。

皇帝就靜靜看着他動作。

占卜亭本是圍着厚厚的皮草,即便是白日里,也陰暗無比。桌上的一星燈,發著幽幽的光,卻只照亮了皇帝一半的面容。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為何總是不聽話呢。”

國師拾棋子的動作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嘴上說:“既然不聽話,就放棄了吧。之前也是我魔怔了,覺得她若是有天相佑,就該留在皇宮中,給我皇族庇護,現在想來,卻是多此一舉,既然她是殷家的人,留在了殷家,不就是留在了大京國,何必再費那個功夫討好她呢。”

皇帝的眉眼稍稍一抬,說道:“國師說得極對,但是既然還是朕的狗,就當有狗的模樣。”

國師舒了一口氣,道:“那是自然。”

他說著,抬手一揮,只見那角落陰影處閃過幾道人影。

國師抬眼瞄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見他並沒有不快,頓時放下心來。雖然他幾乎是看着皇帝長大的,但自從這孩子當上了皇帝之後,他便無法再揣摩他的心思。

人說,伴君如伴虎,可不就是他現在這種憂慮。

“聽說玉寧吵着要妖獸?”

一事畢,另一事又起,老國師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公主雖然是玄靈根,但一直刻苦努力,如今已經步入靈者三階,已是不錯,當要有所獎勵。”

皇帝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因為子女被誇,很是開懷。

“那便賞了。”

國師點頭應是。

另一頭的殷寧和仞寒卻並不知,正有來自皇室的陰影,向他們籠罩而來。

殷寧和仞寒又在嚴寒之地呆了幾天,等殷寧抓了幾隻妖獸,存夠了錢,才準備離開。

兩人在官道上前後走着,殷寧可沒忘記前幾日仞寒的那番話,依舊生氣不理他。仞寒死纏不放,卻總得到殷寧的冷臉。

他正想使出殺手鐧,卻突然一頓,面色一整。

“殷寧。”

他停下腳步。

殷寧皺眉看他,臉上還帶着不耐煩。

“我有事先離開,你要照顧好自己。”

胸口只剩一絲的怨氣頓時消失,她折回身來,走到仞寒面前,問道:“神殿又出事了?”

望着小姑娘那懵懂的眼睛,仞寒笑了笑。

不是神殿,而是我啊小笨蛋。

但這種事情是不能說出口的。

他搖了搖頭。

“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既然不準備完成皇室的任務,就要自己小心,我擔心皇室恐怕不會輕饒你。”

仞寒說著,將殷寧拉到跟前,狠狠揉了揉她的腦袋。

殷寧沒有反抗,他就肆無忌憚。

“之前還跟我鬧脾氣,知道我走了,才心軟。你啊,真是不懂得珍惜。”

仞寒說這話時,嘴上依舊掛着笑容,但眼眸中,卻有股殷寧看不懂的悲傷。

她咬了咬牙,沒說話,只因他說的都對。在仞寒在面前時,她就會忍不住撒嬌,鬧小脾氣,故意蠻不講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臭脾氣,他受得住。可是,等他離去的那一刻,她又是那麼不舍,悔恨又自厭。

若是她脾氣好一些,他們是不是相處得更和諧?

不會浪費相處的每一分鐘。

她,的確是不懂珍惜。

可是,有時候,他真的太!討!厭!了!

仞寒看着她那彆扭的表情,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原本就已被他捏得紅腫的臉,現在更加紅燙,像是快要蒸爛的番茄。

“好了,我要走了哦。”

仞寒的眼眸中也有不舍,說著離別的話,但拉着殷寧的手,卻沒有一絲要放開的跡象。

“神殿里那麼多人,為什麼非要你回去?”

仞寒苦笑。

這根本不是神殿的事情,而是因為他犯了戒。

“底層的小蝦米,本就是該被壓榨的。”

他此時還記着自己低等審判的馬甲,牢牢捂住,就怕被殷寧發現。

“可……危險!”

殷寧將仞寒撲倒,抱着他就地打了個滾,從官道上,滾進灌木中。

剛才,她正要繼續抱怨,卻見官道旁樹林中閃過銀光,那鋒利的光線雖然一閃而過,但殷寧的心卻頓時提在嗓子眼,便也顧不得說什麼,直接將他撲倒了。

藏進灌木之後,她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兩人原本站着的地方,插着一根銀色的箭矢!

她屏息凝神,仔細傾聽着四周的聲音。

小人兒這麼專註,根本沒發現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嘴角盪開了一抹溫暖笑意。

“你先走,我來應付。”

仞寒說著,拉着她站起身來。

殷寧被他推開,正要詢問,一隻銀箭擦着她的胸口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