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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嘉雲耳朵掛着藍牙耳機,單手打着方向盤,動作利索地將車子甩進一個小小的車位里。

她眉頭皺着,顯然因為車位太小而有些不悅,連帶着聲音都有些咕咕噥噥的,“不是我說,薄揚這房子的小區房價也不便宜啊,車位怎麼這麼討厭呢?”

姚嘉雲一邊說一邊換到了停車擋,拉起手剎後熄了火,這才抓起了放在儀錶盤上的手機。

簡追的聲音依舊是那樣,聽起來總有點波瀾不驚的平靜,總會讓人覺得像是談公事似的一板一眼,有時候難免讓人覺得有些不近人情。

哪怕是對朋友和家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因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以及長輩的要求,使得他有很好的情緒控制能力。

只有在對姚嘉雲的時候有所例外。

簡追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傳進嘉雲的耳朵里,透着些許綿軟的柔,“嗯?嫌車位小么?”

“總之就挺寒酸的,挺好個小區的,車位這麼小也太不像話了,我記得這還是博天的項目吧?”姚嘉雲拉開車門下了車。

簡追在那頭低低笑了一聲,“可是,云云你車技很好的,車位小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姚嘉雲聽了這話就高興了,說道,“那是當然咯。”

簡追:“至於這小區,建築設計是博天自己做的,車位和綠化歸到園藝設計這塊,外包出去了,不歸博天自己做。”

聽着他一板一眼的說著,姚嘉雲也不惱,早就已經習慣了他是怎樣性格的人。

於是一按鑰匙鎖了車,就利索的扯開了話題。

“不過……這事兒你也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姚嘉雲腳步迅速地朝着單元門走去。

簡追沒有隱瞞任何,乖乖的應了一聲:“嗯。”

原本一直時不時有着翻文件紙張的聲音,此刻忽然停下來了,簡追似乎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說道,“他們人都直接來博天了,我在這裡打工的,我也沒辦法,被迫只能知道了……”

簡追說完這句,並沒聽到嘉雲的答覆,原本想着再說幾句什麼,結果姚嘉雲的笑聲就噗嗤一聲從那邊傳來了。

“笑什麼?”簡追似是放鬆了些,問道。

姚嘉雲聲音里依舊有着笑,說道,“沒事,就是忽然聽到你口中說到打工這樣的詞,覺得很齣戲……”

簡追倒是挺自在的,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本來就是打工啊,甚至還只算是兼職賺個快錢呢。”

姚嘉雲到了單元門口,手指快速地在單元門禁上按下密碼,去薄揚和林溪的家,好像回她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

聽到那頭嘀嘀按密碼的聲音和門禁打開的聲音,簡追無奈道,“你也按門鈴吧,林溪在家的吧?”

“懶得,她和我一樣,心情不好的時候是連動都不想動的。”姚嘉雲按了電梯按鈕。

“那你好好陪林溪,晚點我過來接你。”簡追說道。

姚嘉雲應了聲就掛了電話,電梯正好到達,她上了樓依舊是沒有按門鈴,熟門熟路的在密碼門鎖上按下了密碼開門,主要是薄揚家門的密碼實在太沒有難度了,簡單直接的就是林溪的生日……

門鎖一打開,踢掉鞋子就熟門熟路朝着書房的方向過去,像是都不用問也不用嚷上一聲,就準確知道林溪在哪個房間里。

林溪喜歡那間書房,薄揚寵她寵得不要不要的,知道她喜歡姚嘉雲書房裡那個暖暖的被爐和那些軟綿綿的墊子。

就在自己家裡也布置了出來,就因為林溪喜歡。

所以除了睡覺休息時間,林溪如果在家,就喜歡在書房裡待着。

果不其然,剛走到書房門口,書房門沒關嚴,依稀能從門縫裡看到裡頭的情形,姐弟倆窩在被爐邊。

林溪背靠着鬆軟的大靠枕,林洵則是躺在柔軟的厚厚的地墊上,勁瘦的長腿曲着,背脊也弓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弧線,嶙峋的脊骨一節節的在長袖t恤輕薄的布料下一覽無遺。

“這事也不是姐夫的錯。”林洵低低說了一句。

林溪沒做聲,安安靜靜的坐着。

姚嘉雲也沒什麼繼續在門口偷聽姐弟倆說話的打算,推門就走了進去,動作簡直不能更利索,唰一下就閃身進門,歘一下就沖了上去,嘩一下就縮進了被爐里。

簡直是迅如疾風。

林洵和林溪都沒料到姚嘉雲的忽然出現,以至於都有點兒懵,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姐弟倆畢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容貌之間雖不是格外相像,卻也有尤其相似的地方,比如姐弟倆的這雙眼睛。

林溪溫柔沉靜的眼眸,林洵清潤剔透的眼眸。

在定定看着的時候,那直勾勾望着人的樣子,簡直是如出一轍。會讓人覺得,這樣的一雙眼睛裡,容不下任何污穢。

“哎……”姚嘉雲舒適的喟嘆了一口。

“你也太利索了。怎麼上來的?”林溪勾了勾嘴角露出個柔柔的笑。

“用我的兩條腿,上來的。”姚嘉雲先是答非所問,然後就手一擺,說道,“這不廢話么,當然是按了密碼上來的,單元的門禁密碼就貼在鞋柜上頭,我上次看到了就記住了。至於家門的密碼……”

姚嘉雲睨了林溪一眼,哼笑道,“薄狗的房子,密碼除了你生日之外,還能有別的?”

看得出來林溪原本心情的確是非常不好的,就連剛剛對嘉雲露出的笑容都透着些勉強,此刻聽到這話,她眼角彎了彎,笑意倒是緩緩落進了眼底。

“說得也是。”林溪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身子往軟枕里窩了窩,眨巴眼看着嘉雲,問道,“事情你都聽說了?”

“是啊,真是活久見了。活着活着什麼事兒都能見識見識啊……”姚嘉雲嘆道。

林溪說,“誰說不是呢,我都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巧合,也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說造化弄人了。”

姚嘉雲側目瞥着林溪,“我說的活久見可不是說這個。”

“嗯?”林溪不解,“那是什麼?”

“薄狗居然會低聲下氣求我。真是活久見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