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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越澤簡單直接。他原本以為她是想問單位那邊的事情。

但林溪問了句,“你在順江,有沒有什麼熟人?我想查點事情。”

越澤在那頭沉默了幾秒,倒不是無法作答,只是沒想到林溪問的會是這個。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就說道,“你是想去順江工作?”

“不是因為這個。”林溪趕緊說道,“我就是……想查個病人資料。”她補充道,“病區的。我記得你好像有認識的人在病區?”

“是有。”越澤也沒推脫,說得很直接,“只不過,這事兒可能有點麻煩,病區的病人資料都是保密的,如果外泄,可能要背法律責任……”

“我不是打算知道了之後要做什麼,我就是……想知道。”林溪說出這句,也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她低低說道,“算了,沒事,我再想想辦法。”

越澤在那頭嘖了一聲,“嘖,要不我問問吧,你等我消息。你我還是信得過的。你要知道病區哪個病人的資料?”

林溪沉吟片刻,“我不知道病人名字,我只知道病房,v09病房。”

她話音剛落,越澤在那頭笑了一聲,“那我都不用幫你打聽了,那個病房的病人我之前聽順江的朋友提過一嘴,沒有自主呼吸,深度昏迷,差不多已經算是腦死亡了,不可能醒來了,有錢人家的少爺,挺年輕就出了事兒,挺可惜的。住在v09很長時間了,就是用錢吊著命。從二十大幾,吊到三十歲了。”

林溪想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病房裡。

於是她只能再問了一嘴,“姓名呢?”

“名字我不大記得了,好像是……姓許?我給忘了。你要想知道,回頭我幫你再打聽打聽。”越澤在那頭說道。

林溪應了一聲,道了謝,“謝了,麻煩你了。”

“沒事兒。不過,好好的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認識?”越澤倒是多少知道林溪以前的家世,她會認識住在順江病區的有錢人,估計也不稀奇。

“還不確定。”林溪說。

越澤就在那頭說這陣子打聽打聽再打電話告訴她。

掛了電話之後,林溪雖然心裡還有些放不下,但看着時間,就趕緊去了診療室門口等着。

診療時間結束,門一打開,林溪就迎到了門口。

小洵看起來表情沒什麼太多的變化,他表情沒太多的變化,通常就是面無表情。

林溪朝着他身後的厲教授看了一眼。

厲教授沒說話,只和林溪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示意不在現在說。

林溪點了點頭,道謝了一聲,就帶林洵從醫院出去。車子從停車場開出去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豪車從她車子旁邊經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靈光一閃。

林溪陡然回頭看向旁邊那輛經過的車,卻是只來得及看到后座似是坐了個人,卻是連是男是女都沒看清。

一定是錯覺吧,她就是神經太緊繃了。

“姐姐,怎麼了?”林洵察覺到她的異樣,偏頭問了一句。

“沒,沒事。”林溪將車子緩緩從順江開了出去,“回家嗎?今天我給你班主任打電話請過假了,不去學校也可以的。”

“不了,送我去學校吧。”林洵說道。

林溪沒拒絕,眼下時間去學校,還能趕得上上午的第三節課。

車子開到江高門口停下,林洵和她道別,因為是上課時間,校門是關着的,小洵走進了傳達室,在裡頭待了一會兒,大概是和門衛解釋遲到的事兒,林溪原本還有些擔心,但很快就看到林洵已經從傳達室走進了校園去。

這才放了心,將車子在校門旁邊的臨時車位停下。路邊一排臨時車位,都是給來接學生的家長們停車準備的,只不過眼下還是上課時間,並沒有什麼車停在這裡。

林溪停了車,就拿出電話撥了厲教授的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了。

“厲教授,打擾了。”

“沒關係,林醫生,我本來就在等你的電話。”厲教授的聲音很溫和,“你的傷沒事吧?”

林溪一愣,“您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么?當然是小洵告訴我的。”厲教授在那頭溫和笑道,“至於小洵是怎麼知道的……林醫生,你的弟弟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林溪無奈的輕輕嘆了一口,“我怕他擔心所以沒和他說,還以為他並不知道,主要是小洵從小的經歷……他很恐血。”

“有時候,青少年好像心理很脆弱,但其實他們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強。”厲教授始終很溫和,而且語速不疾不徐,聽起來很舒服,他問林溪,“你確定,小洵是真真正正恐血嗎?”

厲教授咬重了‘真真正正’四個字。

林溪一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孩子很多時候是通過觀察大人模仿大人聽從大人,來認識這個世界的。我們對小孩子說,水是危險的,會淹死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媽媽了。

於是孩子們一點點有了這個概念,他們開始怕水……但其實剛開始,孩子們是喜歡水的,他們還在里的時候,就在羊水裡待着,他們原本是不怕水的。”

厲教授舉了個簡單易懂的例子,“小洵也是一樣,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智商很高。但情商方面,他的心理其實年齡不大。所以,他是真的恐血嗎?

還是他在某一次,表露出了對血液驚懼的情緒之後,你因為關心則亂,考慮到小洵和普通孩子不同,考慮到他的心理情況和情緒,便主動為他規避開任何可能看到鮮血的情況?”

“於是,在你一次次的規避開這樣的情況之後,小洵被潛移默化的就更認為血是值得恐懼的。很多時候很多心理,都是後天造成的。

血,代表着受傷和疼痛,的確不是讓人喜聞樂見的,只要不是職業環境上司空見慣的,任何人看到大片的鮮血都會覺得害怕。但還並沒有到一點點血就需要恐慌驚悸的程度。”

厲教授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道,“小洵恐血,是因為你的過度保護,而讓他認為血液是極其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