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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揚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里透着無盡的涼薄。

徐振河在那頭的聲音不難聽出是震驚驚詫的,他驚道,“薄揚你瘋了?徐柯是你親弟弟!”

雖是同父異母,但從血緣上來說,的確算得上是親弟弟了。

但薄揚的語氣沒有絲毫的鬆懈怠慢,這幾年下來,薄揚也算將徐振河其人摸清了幾分,所以清楚,但凡在徐振河面前弱了聲氣兒,那就輸了。

“那又如何?我親媽早死了,親弟弟又能有多親?講老實話我還從沒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像你的,但獨獨一點,的的確確是像你。”

薄揚低笑了一聲,聲音更加凜冽,“那就是狠得起來。在底線面前,什麼血緣什麼親的不親的,都不是個事兒。”

可不是么,徐振河一心想保住穩住徐家的家業,這算是他的底線,為了這個,哪怕薄揚和他有血緣是他親兒子,那都不是個事兒,該利用的時候就利用。

“你……!”徐振河聲音里有着難耐的怒。

薄揚已不欲說更多,隨手就掛了電話。

如若不是徐振河的電話過來,薄揚的心情其實還挺不錯的。

掛了電話之後,林溪洗好澡出來的時候,薄揚已經調整好情緒了。

林溪頂着一頭半濕的頭髮,一手拿着毛巾隨手擦着頭髮,一手拿着個粉紅色的吹風筒過來,悉悉索索地蹲在床頭櫃前插插頭。

剛插好,支起身子來,手裡吹風筒就被薄揚接過了。

“坐這。”薄揚雙腿岔開,拉着她讓她在身前坐下了,打開吹風筒,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半濕的頭髮里輕輕揉弄。

吹風機嗡嗡地吐出溫熱的風吹拂着她的濕發,暖暖的很舒服。

林溪很享受地半眯着眼睛,低低說了句,“服務這麼周到的嗎……”

原本以為有吹風筒嗡鳴的聲音,這聲音量不大的話語他聽不見呢,卻不料薄揚聞言後,就附到她耳邊來,低笑着說了句,“是啊,給你吹頭髮吹一輩子我也是樂意的。”

許是吹風筒的風太熱,又或許是因為薄揚這句話有着更暖的溫度。

林溪的耳朵根子都有些泛紅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相識已久,以至於兩人這樣相處,總有一種很契合的感覺,就像是他們早已經這樣安然契合的相處了十年似的。

有種老夫老妻的契合感。

給林溪把頭髮吹乾,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也就休息了。

林溪原本覺得,會很緊張的,畢竟和薄揚同床共枕,這個男人的存在感有多強烈,她清楚得很,任何時候都讓人無法忽視。

但林溪沒想到,自己原本還兜着滿心的緊張,很快就鬆弛了下來,有他在旁邊,比起緊張,似乎更多的是安心。

薄揚的氣息和體溫,都是讓她安心的理由。

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翌日一早,林溪倏然睜開了眼睛,惺忪的眸子里有着片刻的怔忪,但很快就因為某種陌生卻很明顯的觸感,頓時睡意全清醒了,不僅清醒了。

還一瞬間彷彿血液全部衝進了腦袋,整個臉都紅得像是番茄似的。

因為,姑且不論入睡的時候是個什麼姿勢。但他們此刻的姿勢,是她背對着薄揚,而薄揚側身從她背後擁着她。

以至於林溪能清楚感覺到,這個精神抖擻的早晨,男人在早晨精神抖擻的某個部位,從後頭頂着她。

存在感極強!

她自己都是學醫的,當然清楚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但這麼直觀的感受到,還是有點兒……

於是林溪趕緊起床了,洗漱過後就去廚房準備早餐。

薄揚沒多久就醒了,他好久沒睡得這麼好了。

醒來的時候,林溪已經沒在身旁了,只有清晨朝陽的光,從半敞的窗帘縫隙里投進來,灑在床上,暖融融的。

薄揚唇角微微彎着,將身子挪了挪,躺到了床上那小片陽光的區域去,整張臉沐浴在陽光下,雖然輪廓略顯消瘦,在清晨的陽光下,彷彿被橙色的柔光鍍上了一層柔和,面上細小的汗毛彷彿都閃着微光。

如果真要說起來,這恐怕是薄揚十年來最幸福的一個早晨,摟着心愛的姑娘安睡了一晚,一早醒來,身旁的枕頭上還有着她的發香。

清晨明朗燦爛的陽光從窗戶投進來灑在床上,他躺在小片陽光里,而虛掩的卧室門外,傳來廚房裡的動靜。

若是他起身走到門口,就能聞到外頭廳里有着早餐的香味。

如果可以,薄揚希望自己往後餘生,每一天的早晨都能這樣幸福。

光是想想,他的唇角都不由自主有了柔軟的弧度。

有輕輕的腳步聲朝着卧室過來,沒一會兒,虛掩的房門就被一雙白皙柔軟的手輕輕推開。

林溪探頭進來,看起來躡手躡腳的輕巧動作,像是不想吵着他睡覺似的。

看着薄揚已經掉了個個兒躺在陽光下,並且眯着眼睛沖她笑。

“醒了?”林溪眼睛彎了彎,“起來吧,我做好早餐了。”

薄揚沒答話,只朝她招了招手。

林溪走了上去,“怎麼?”

話音剛落,就被他一把拉得重心不穩,林溪嚇壞了,趕緊雙手撐住了他兩旁的床被,險險的差一點就要直接栽進他懷裡。

撐住身子之後林溪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再看向薄揚時,目光和語氣就有些嚴厲起來,“你瘋了?!肋骨還沒好呢!我這一趴下來,你怕是得直接送醫院了!”

薄揚聽了這話依舊是笑,伸手輕輕摸摸她的臉,“好呀,就送仁愛醫院去,這樣就可以每天見到你了。”

林溪無奈得很,聽着這話,就連責備都責備不出來了。伸手拉他起來,“好了,快起來吃早餐了。”

薄揚咕噥着,哪裡像個已經近而立之年的男人,簡直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不想起,這樣躺在你的床上,多好啊……”

林溪拉着他的手,垂眸睨着他,似笑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那蓮花節就不去了。”

話音剛落,床上男人猶如迴光返照似的,就只差沒一個鯉魚打挺地竄起來了。

瞬間精神頭十足地站在林溪旁邊,“不行,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