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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下連換了幾個方位,那口棺材卻仍舊在我腳前窮追不捨,似乎不撞到我的身上就不肯善罷甘休,葉尋他們三個從遠處趕來救援時,四五口棺材忽然從水底升起,生生將他們三個隔在了遠處。

我想要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能出手攻擊棺材,情急之下卻連灌了兩口海水。原本憋着的那一口氣,一下泄了個七七八八,只能滑動雙臂沖向水面。我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時,探神手的武器便同時指向了我的頭頂,薛玉森然冷笑道:“王歡,到了這會兒,你還不舉手投降么?”

我看向薛玉之間,棺材的黑影也迎着我的腳掌驀然而起,從水裡豎起來的棺材,把我整個人從水下托上了空中,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登臨水面。

薛玉看見我全身上下水跡淋漓的踩着一口棺材,躍水而出之間,不由得一陣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出手攻擊。

從後面追上來的葉尋等人,也同一時間仰頭向我看來,臉上的震驚幾乎比探神手還要更勝幾分。

不要說是他們幾個,就連我自己都在震驚莫名,按照常理我現在應該已經被炸成了一堆碎肉,我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安然無恙的站在空中,可我現在又不能表現出異樣。如果我穩如泰山,或許還有嚇住對方死裡逃生的機會,一旦我驚慌失措,就是滿盤皆輸。

我乾脆用腳一踩棺材,把壓着的那座棺木平拍水中,倒背雙手站在棺材蓋上:“薛玉,現在束手就擒的人應該是誰?”

我表面上是在跟薛玉對峙,暗地裡卻一直在留意着棺材上的動靜,我雙腳上分明能感到棺材在微微顫動,藏在棺材裡的東西似乎對我踩在他頭上感到異常不滿,卻又不敢輕易出手,只能憋在棺材裡暗生怒氣。

薛玉站在船頭與我對視道:“就憑着幾口棺材,你就想讓我束手就擒?我不得不說,你幼稚的可以。”

我看得出來,薛玉表面上的雖然風輕雲淡,實際上也在暗暗戒備,水底浮棺給她帶來的壓力,並比我小上多少。

我似笑非笑的說道:“幾口棺材?如果,我再讓他多上幾口,你該怎麼說?”

我在說話之間輕輕往上一揚右臂,超過五十口棺材忽然從我右側浮出水面,猶如軍旅,軍容齊整,虛實待發。

薛玉的臉色陡然微變之間,馬上恢復了平靜:“如果,我掐好時間揮動手掌,也能達到這種效果,這代表不了什麼?”

薛玉還真說對了,她現在離我大概有三十多米,感覺不到水底傳來的波動,我卻能清楚的感到什麼地方有棺材在大批上浮,這個花招,在明眼人看來,確實一文不值。

我淡淡笑道:“現在又如何?”

我再次揮手之間,又有數十口棺材從我左側破水而出,跟我排成了一條直線。猶如一字長蛇大陣,與探神手形成分庭抗禮之勢,對峙在了一處。

薛玉面帶玩味的說道:“王歡,既然你能號令棺木,為什麼不讓他往前幾步?如果……”

真正的危機到了,現在我雖然看似立於不敗之地,實際上卻是已經陷入了死局,我左右兩邊已經完全被浮在水上的棺材封死,前有強敵,後有石壁,除非我能嚇住薛玉讓她主動給我讓路,否則,我別想脫離眼前的境地。

我在心電飛轉之間,薛玉再次說道:“如果,你不能讓棺材動手,不如讓它從我頭頂上落下來如何?”

“如你所願!”我眯起眼睛看向薛玉時,已經把手伸向了背後——我沒法讓棺材落下來,卻能讓**落在對方頭上,事到如今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我的手指剛剛接觸到掛在後腰上的**,石皮崩裂的炸響就在薛玉頭頂驀然而動,形同雪花般的石塊紛紜砸落之間,一口口被鎖鏈牽扯的棺材便從天而降,形同鐘擺懸掛當空,左右擺動,腐屍氣味瀰漫半空,探神手各個臉色發白的向我看來,眼中震驚再也難以掩飾。

“不要慌!”薛玉強壓陣腳之間,雙目平靜的對我說道:“王歡,我很想知道,鬱金香家族秘境里的血棺,怎麼會聽你指揮?”

我仰頭笑道:“這個你就得問問棺材裡的人了,說不定他們覺得我更平易近人也未可知啊!”

薛玉不動,我也不敢妄動。

我們兩個都摸不清對方的虛實,薛玉應該是到了現在,還不敢確定我能不能控制棺材。但是,她肯定知道,只要不去觸碰那些棺材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一樣不知道,薛玉站在棺材中間仍舊波瀾不驚,是不是還有什麼底牌沒出。

薛玉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棺材裡一定就是人?如果是別的什麼呢?”

薛玉又在不動聲色之間給我出了一個難題,虛虛實實,確實是對敵之道,但是虛實相繼的前提是,對方急切的想要知道你的底牌,對手不急,急的反倒會是你自己。

如果我再弄出一句:“你猜”,“你說呢?”薛玉馬上就會判斷出我在虛張聲勢。

我淡淡說道:“孤竹國里孤竹君。”

孤竹君,源於一個鬼怪的傳說,相傳,漢代不其縣內有座孤竹城,它是古代孤竹君的封國。漢靈帝光和元年,遼西郡的人看見遼河中漂浮着一口棺材,想要將其砍破。棺材裡的人對他們說:“我是伯夷的弟弟孤竹君。海水沖壞了我的棺材外套,因此我漂流在遼河中。你們砍我的棺材又是為了什麼呢?”當地人在驚恐之下,不但不敢再碰棺材分毫,還給孤竹君建造了廟宇並祭祀孤竹君。那些想要打開棺材一看究竟的人,卻在一夜之間暴斃。孤竹君的棺材因為無人敢動,順着遼河入海,從此不知所蹤,後來也有傳說,有人在海上看到過孤竹君的棺材。

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去解釋,棺材裡究竟是什麼鬼怪。只能用孤竹君去搪塞對方。

薛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看看,棺材裡究竟有幾個孤竹君?”

薛玉揮手之間,無名宗精銳弟子驀然抽出斬仙刀,指向了空中的棺木。

手舉着斬仙刀的探神手,並沒在第一時間出手劈斬棺材,而是舉着長刀瞄向了空中懸棺,似乎在判斷出手的方位,與此同時,一抹寒芒也在斬仙刀上流動而起,從刀柄處直奔刀尖閃去冷芒,像是讓斬仙刀鋒在瞬間暴漲半尺,原本就寒光耀眼的斬仙刀憑空升起了一股足以讓神鬼避讓的肅殺之氣。

這就是斬仙刀的秘密?

古時高手相搏之前必然會有一番氣勢上的對碰,哪方氣勢更勝,哪方就會佔據先機。斬仙刀似乎自帶的肅殺之氣,足以讓無名宗弟子不言不動便氣勢如虹,僅憑這點就高出了我見過的神聖武裝。

短短片刻之後,斬仙刀上暴起的寒芒似乎就達到了極限,不用真氣加持便在嗡嗡作響,掙脫束縛,渴求一戰之勢一覽無餘。

“斬——”薛玉沉聲怒喝之間,四名弟子長刀怒揚,遙指棺材,棺材當中同時爆出一聲怒吼:“因何斬吾?”

棺木當中吼聲如雷,卻又來得毫無徵兆,無名宗弟子震驚之下,竟然將刀揚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何斬吾?”

“因何斬吾?”

“因何斬吾?”

無數怒吼,聲如驚雷在各個棺木之間此起彼伏,棺木四周的海水隨聲而動,海波如沸,浪花激涌,無數水柱競相跳躍之間,水中血棺形同紅魚,在水中上下起伏,時隱時現的往探神手附近遊動而去,掛在空中的懸棺卻截然相反,像是忽然之間被人拽緊,在一瞬之間全部崩得筆直,紋絲不動的垂在空中,但是又給人一種蓄勢待發的錯覺。

薛玉驀然變色道:“取雷霆鏡,照……照王歡。”

雷霆鏡,應該就是我在九尾禁區門口看到過的鏡陣,當時無名宗弟子就是用它pòjiě了黑狐衛的偽裝。

我還沒弄清楚薛玉的目的,十多個無名宗弟子就舉起了銅鏡,另外有人將手電光束打向了鏡面之間,雷霆鏡上頓時盪起陣陣電芒,暗藍色的光影就好似隱匿在雲層中的閃電,隨時隨地都能狂暴而出,怒震萬里。

我正要伸手拔qiāng,圍在我附近血棺卻忽然拔地而起,猶如銅牆鐵壁阻擋在我身前,十多道雷光也在瞬息之間橫空而至。剎那過後,棺材背後雷電乍起,青煙怒卷,像是屍體被燒焦的氣味瞬間瀰漫當空。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左右兩側的棺材便破水而行,掀動着重重白浪,向探神手船隊衝擊而去。

“散開,迎敵!”薛玉雖然在縱聲怒吼,但是一船數人的橡皮筏子又怎會那麼容易分散開來?數秒之後就被血棺接連撞翻小半,探神手落水之後斬仙刀的冷芒也在水中交相暴起,直下而上的迎向了棺木。

我緊盯着雙方交手,卻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響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