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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香燭燒,告慰先靈,歲歲安好!

這一日,單月兒伴着小巧回了譚門村,經過譚伯家舊屋的時候,單月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着趕車的雲時飛道:“走吧,直接去譚伯的墓地祭拜!”

因為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她選擇了過門而不入。離開芬州城一個多月了,她害怕他會遣人來這裡尋她,更害怕他從來不曾找她。或許,了無痕迹的離開,與往日的一切都不再牽扯,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好不容易從自己惆悵的心緒中抽離,卻對上了小巧依依不捨的眼神,她握了握她的手,道:“小巧,委屈你了。”

小巧忙收回黏在那老屋的視線,咧嘴笑道:“姐姐哪裡話,小巧不敢委屈。”

很快到了那片慢坡地,譚伯的青冢依舊,只是墳頭的青草長高了不少。幸好雲時飛帶着佩劍,他走在前面,以劍為刀,清理着腳下的青草,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譚伯的墓碑旁。

小巧久不見親面,看到譚伯的墓碑,腿一軟,便跪了一下,嘴裡低低喊了一聲,“爹!”只一個字,便足以讓人淚目。

單月兒瞧着心疼,便也抱着早兒跪在一旁,徐徐道:“譚伯,你當日叮囑月兒的話,月兒字字句句都銘記在心,定會好好看顧小巧,您老人家若在天有靈,也要保佑她以後事事順心,歲歲安好!”

聞言,小巧嗚哇一聲哭出聲來,撲進了單月兒懷裡。

看着姐妹二人中間夾着個小早兒,哭作了一團。雲時飛也不上前勸慰,他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一聲不吭,卻是他們的守護者。

忽然,他聽到有腳步踩過青草的咯吱聲,立馬向兩姐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將手中的長劍出鞘,低低道:“有人。”

來人還未露面,便聽到一女聲切切喊道:“主子,真的是你嗎?”

單月兒與小巧對視了一眼,對雲時飛道:“聽聲音像是彩裳。”

聞言,雲時飛喀拉一下將手中劍重新放回劍鞘,仍舊靜靜退回一旁。

她那日的話他聽進去了,她說她喜歡的是綠梅而非紅梅。他送她的簪子,就如同他對她的情誼一樣,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既然如此,他還是退回到守護者的位置,默默相隨便好。

很快,從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走出一對男女,男的高大壯碩,女的小巧纖弱,正是他們未及辭行的二牛和彩裳。

彩裳一瞧見單月兒,立刻上前行了大禮,“主子走得為何那般匆忙,讓奴婢好找啊!”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着,等單月兒將她扶起時才發現,她的眼淚早已奪目而出。

小巧看到彩裳,緊走了幾步上前,喊道:“彩裳姐姐,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呢!”

單月兒將懷裡的早兒交給了小巧,親自與彩裳擦乾了眼淚,方問道:“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彩裳對着小巧點點頭,方道:“那日主子差人送來書信之後沒多久,王爺他便親自到奴婢家裡來尋過您,他一再追問奴婢您的下落,奴婢只答不知。王爺不信,後來奴婢將您的手書與他瞧了,這事兒才算作罷!”

頓了頓,彩裳瞧了一眼二牛,又道:“今日是初三日,奴婢和二牛藉著回鄉祭祖,想着來這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主子,老天保佑,沒想到真讓奴婢遇到了您。”

單月兒微微頷首,道:“他沒有為難你們便好。”隨後又問:“你們來這裡,可有王府的眼線跟着?”

彩裳搖了搖頭。

立在後頭半天不做聲的二牛接話道:“主子放心,近日王府忙着張羅辦喜事,該是沒工夫盯着咱們。”

喜事?單月兒的心莫名的一緊,他就那麼喜歡那個孟星柔嗎?她這才剛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要冊立新妃了嗎?

彩裳注意到了單月兒蒼白的臉色,嗔怪地瞪了二牛一眼,忙解釋道:“主子,是王爺給小王爺和柳府的三小姐賜了婚,要他們在三月初三日完婚。”

單月兒絞着帕子的手慢慢鬆開了,她拍了拍彩裳的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同我回落腳的地方歇息,有什麼話慢慢再說。”

彩裳知道她是在忌諱她提芬州城的人和事,關心則亂,她剛剛的反應明明還是在乎着王爺的,卻究竟為何選擇決絕地離開?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魚泉村。

老李家的院子本來就不大,現在多了彩裳夫婦二人,更顯得狹簇起來。因正房只有三間,除了堂屋,只余兩間卧房,單月兒和小巧住了一間,雲時飛住了一間,已是滿了。

雲時飛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收拾搬到了堆滿雜物的西廂房,將正房讓給了彩裳夫婦。

單月兒瞧他不聲不響地替她周全着諸事,心下感念,緩緩道:“委屈你了,雲大哥。”

雲時飛停下手中的活計,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了瞧,徐徐道:“你知道我從不在乎這些的。”

彩裳心細手巧,簡單的食材在她的巧手之下也活色生香起來,晚膳擺上桌的時候,眾人都覺食胃大動。唯有單月兒,拿起碗筷撿了幾口菜略嘗了嘗,便放下了。

彩裳知道她有心事,還是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她面前,勸道:“主子,就算是為了小主子,您也得多用些才是。”

單月兒點點頭,食不知味地硬灌下了那碗雞湯。

等大家都用完晚膳,單月兒單獨留下彩裳,叮囑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且先住下,但明日便啟程回芬州城。我在這裡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對外人提。”

“可是主子,您和王爺是夫妻,哪有夫妻分離互不相見的道理呢?”彩裳有些擔憂地說道。

單月兒道:“我與他已經恩斷情絕,我臨走之前亦寫了和離書給他,我們已經不再是夫妻了。”

彩裳嘆了口氣,道:“奴婢一直想問,我與二牛成親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主子會突然之間決定離開?”

單月兒苦笑了一下,道:“其實也不突然,你該知道,其實我早有此意,只是礙於夫妻情面一直沒有下定決心。直到那日,他在全城父老面前選擇了那個女人,不留一絲顏面給我,我這才徹底寒了心。此生,我與他之間,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