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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常氏上門閑話家常,卻無意中撞見一對久別重逢的小鴛鴦,一時間尷尬不已,只好尋了個由頭告了辭。不料,剛走到巷口,就瞧見自家老大扛着鋤頭迎面走來。

“還沒到晌午呢,這麼早回來作甚?”白常氏雙手插腰喘着粗氣,盯着大牛直瞪眼。

大牛腳步停也未停,憨憨道:“我去雲家瞧瞧有沒有什麼活兒,雲大哥雖說能走動了,可不敢讓他乾重活,若落下病,可如何是好?”

“不準去!”白常氏健碩的臂膀一支棱,活像一隻炸毛的母雞。

大牛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一時間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娘親一直是支持他到雲家幫忙和學藝到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娘,你放心,我不會耽擱地里的活兒。大不了日頭落了以後我再多干一會兒就是了。”大牛以為白常氏是在擔心自家的活兒干不完,忙解釋道。

聞言,白常氏呸了一口,上前一步就拎住了兒子的左耳,罵罵咧咧道:“小兔崽子,把你娘當成那地主老財了,恩?你個沒良心的,我說不準去就不準去,你還嘰嘰歪歪些什麼?走,同我家去!”

大牛歪着頭,疼得直咧嘴,只得跟着白常氏往回走,邊走邊嚷嚷道:“娘啊,你輕些嘛,我耳朵都快被您扯斷了!再說,兒都這麼大了,你還擰我的耳朵,讓村裡人瞧見,我以後怎麼出來見人?”

白常氏只哼了一聲,卻並未鬆手,她笑道:“小兔崽子,別說是這會子,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只要不聽老娘的話,我照樣兒能收拾你!”

喔喔喔……

娘倆正鬧着,就瞧見自家的公雞打着鳴,撲稜稜地飛出了自家的籬笆牆,大搖大擺地朝着單月兒家的方向去了。

大牛瞧着那隻毛髮鮮亮的大公雞,心道,自己活得還不如一隻雞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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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白常氏離開後,單月兒不願與玉清風糾纏,便轉身欲出門。只是,她還未走出堂屋的大門,便聽到了不遠處,玉清風低低的嘆息聲。心,在那一刻,不知為何就軟了。

“月兒,你竟厭我至此嗎?”他問她,聲音比往常低沉了不少,聽起來滿滿的都是受傷。

“我……”單月兒轉過身來,卻不肯去看他的眼睛。只因那雙眸子太過深情,她怕自己會再次陷進去,再次被傷的遍體鱗傷。

其實,她原本想說的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話到唇邊,終究還是被她咽了下去。既然決定離開他,還是不要再給他任何希望了。

“月兒,你知道嗎?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選擇將我所做的一切安排都告知於你,讓你安安心心地留在我的身邊。我們本是夫妻,夫妻之間,本就不應該有任何的秘密,沒有秘密,就不會有誤會,沒有誤會,我們還會恩愛如昨。而不是如此刻這般,你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卻讓我感覺如此的遙遠。”他說著,唇角閃現出一絲絕望的苦笑。

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了君王的威嚴。他,不過是一個痛陳己過,苦苦等待妻子回頭的丈夫。

“夠了!”不知何時,單月兒已是淚流滿面。她心裡本就沒有完全放下他,又聽着他對着自己訴衷腸,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是在她聽到他說秘密二字的時候,她的心忽然又冷了下來。他與她之間的最大鴻溝,從來都不是柳青青,更不是孟星柔,而是她的身份。

她,不過是被南安太妃選中代嫁的賈府庶女探春,而她的魂魄,來自遙遠的二十一世紀。無論是身還是心,她都不屬於這裡,她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月兒。

“我本不是什麼天朝郡主,我不是單月兒,我不是,我不是!”她歇斯里地吼着,將心中藏着的最深的秘密傾吐出口,她感覺壓在胸口的巨石瞬間被轉移了一般,輕鬆了很多。

玉清風望着幾近奔潰的單月兒,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沉聲道:“月兒,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我的月兒,又能是誰呢?”

單月兒嗤笑了一聲,擺脫了他的鉗制,冷聲道:“玉清風,我今日不妨全都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天朝郡主,我不過就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庶女。只因那郡主不肯下嫁你這個蠻王,才找到我來代嫁,千里迢迢來糊弄你這個傻子。我不叫單月兒,我叫賈探春!”

“賈,賈探春?月兒,你騙我……”玉清風滿臉的難以置信,握空的手竟然有些顫抖。月兒這個名字已經在他的口中呼喚了千遍,在他的心裡描摹了萬遍。沒想到,一切,竟然全是假的。

“是,我騙了你。”單月兒咬了咬唇,忍着奪眶而出的熱淚,又道:“我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妻,所以,求求你,放了我吧!讓我在這處僻靜之地自生自滅吧!”

她的話音剛落,人卻被玉清風揉進了他滾燙的懷裡。

玉清風泛着胡茬的下巴在她嬌嫩的鬢邊廝磨,聽到她想要永遠離開他,情緒已在失控的邊緣,他咆哮着低吼,“無論你是單月兒,還是賈探春,你都是我與清風的女人,一輩子也休想離開我半步!”

言罷,他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這一吻,又急,又狠,又霸道。他迫不及待要證明她是他的,無論她是誰,這輩子,她只能是他的。

他的薄唇在她的嫩唇上輾轉,他渴望着與她唇舌痴纏,他渴望着與她水乳交融。可是,她卻還在抗拒着他,牙關緊閉,就是不肯讓他的舌登堂入室。

耐不住他在她的身上接連點火,她的身體很快軟了下來。他渴望她,她又何嘗不是在渴望着他?只不過,是自己的心不願意承認罷了。

感覺到她的順從,他感到一陣狂喜,雙手繼續在她身上訴說著離愁別緒,薄唇依然流連在她的臉上,一遍遍描摹着她的鳳眼、瓊鼻、粉唇。

等到她終於發出不耐的呻吟聲,他這才滿意的笑笑,一把將她抱起,放在了東屋的榻上。

望着她滿目的春色,他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女人,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

聞言,單月兒捧起他的臉,柔聲問道:“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身份?”

他再次嘆氣,一把扯開了她胸前的束縛,滾燙的唇在她胸口那處已經癒合的傷口上落下淺淺一吻。那一處,是她為了就他落下的傷疤,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堅定道:“無論你是單月兒還是賈探春,都是我玉清風此生最愛的女人!”

“愛我!”胸口的巨石徹底放下,她摟着他精瘦的腰身,嬌羞道。

看着他羞怯的模樣,他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女人,永遠別再騙我!”

春日濃,春景濃,正是萬物復蘇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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