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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繡來到齊家布莊,這才發現裡面竟有很多人,她四處看了看,發現布莊比以前更大了許多,裝飾上面也更加繁華了。

齊家布莊所有的布都很受歡迎,所以每匹布的邊上都站了好幾個人,想要擠進去看看還真有些困難。

由於人太多,布莊的夥計都招待不過來,他們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依舊沒有人上來招呼。

“錦繡我們走吧,人太多了。”宮姝玉見到這情形連忙勸說,她那虛弱的身體可不能和她們擠來擠去的。

“我再看看。”蘇錦繡不願意離開,哪怕是站在不遠處看着也不想離開。

宮姝玉不知道她為什麼執着的不願離開,卻也聽從她的意見沒有走,只是拉着她向商鋪的角落走去。

而就在此時,門外走來兩位男子,一位俊美非凡,只不過眉宇間全是冷意,身上的寒冷之氣令人不敢靠近。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與他們同行的衛東主僕,衛東見到他們很是意外,想要上前打招呼,看了看一旁的主子,見他沒有開口便不敢擅自過去。

蘇錦繡自然也看到了他,見到他身上那無法忽視的高冷氣息,瞬間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緊緊捏着手裡的絲帕。

“少東家,您來了。”掌柜的見到他,連忙走過來。

聽到這裡,她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齊鳴宣,小時候性格開朗的他如今怎麼會變得這麼冷?

此時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想要相認,卻又因為身體的緣故害怕與他相認,這樣的矛盾令她驚慌失措。

好在齊鳴宣被掌柜的請走了,他似乎很忙併沒有時間與他們交談,只是走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蘇錦繡看着走進商鋪後屋的齊鳴宣,本該慶幸的她卻覺得很失落,剛才他那一眼以為是認出了她,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眼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她也沒有了再待下去的慾望,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

宮姝玉與明亮看出她情緒不佳,很快便聯想到了她的事情,猜測那人便是她的未婚夫婿齊鳴宣,紛紛沉默不語的跟在她的身後。

因為齊鳴宣的原因,接下來的兩天里蘇錦繡一直都在客棧里繡花,從未踏出門半步。

她此次回來一是為了齊鳴宣,二便是為了一個月後的錦繡大賽,她打算在那一天為父親伸冤,揭穿李斯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為了能夠在錦繡大賽上拔得頭籌,她只能摒棄所有雜念認真練習,雖然功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卻依舊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着。

錦繡大賽也算是當年她父親所創辦的,以前已經很出名了,現在沒了父親依舊熱鬧無比,幾乎整個星齊國的綉娘都來參加這個比賽,想要爭得第一綉娘的稱號。

她在屋裡呆了整整十天,宮姝玉實在是擔心她的身體,便又拉着她出門逛街,

聽說柳州城有一個桃花塢很美,她早就想去了,只是見蘇錦繡不願出門才一直沒去,現在聽說桃花已經完全盛開,十分的美麗,這一次實在是按耐不住,非要去看看不可。

蘇錦繡聽說是去桃花塢便答應了,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桃花塢的景色了,正好看完了綉一幅桃花美景送給姨娘。

在去桃花塢的路上,隨處都能看見馬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群步行前往桃花塢,看來這裡的美景的確遠赴盛名。

來到桃花塢山腳下,馬車實在是進不去,他們只能下來步行上去,一邊散步一邊欣賞四周的風景。

現在正值春天,除了桃花,一路上也有許多不知名的花開得正艷,空氣中儘是花香。

“哇,好美啊。”宮姝玉看着不遠處盛開的桃花,一大片的粉色美艷極了。

蘇錦繡看着眼前的美景鬱結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這裡是她小時候很喜歡來的地方,每年父母都會帶她來此遊玩一整天,而身旁也會永遠跟着齊鳴宣。

想到他臉上漸漸湧現的笑容再次消失,昨日宮姝玉與她聊了很多,說她的身體雖然孱弱,但活到五六十歲絕對沒問題。

如果自己能活那麼久又何須擔心這麼多,這不是在自尋煩惱嗎?人生苦短,難道真的要因為自己的身體而錯過他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他們已經走進了桃花林里,看着周圍那麼多人喜笑顏開的臉蛋,她無聲的笑了笑,姨母曾說過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微笑着面對。

桃花塢有很多亭子供人休息,只是此時每個亭子里都有人坐着,她雖然有些累了,但見宮姝玉興奮的樣子只能將到嘴的話咽回肚子里。

他們走走停停,看了很多美麗的景色,雖然桃花都是粉色的,但每棵樹上的桃花盛開的樣子都各不相同。

她忽然想到了小時候曾在一顆奇特的樹下埋的東西,不知道現在那棵樹還在不在。

想到此,她連忙去尋找那棵樹,走時忘記了一旁的宮姝玉,等她想起來時卻已經找不到她與明亮了。

在前行與回去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繼續前行,反正這裡人多定然不會有事。

事隔多年,她也不知道那棵樹的具體位置,只依稀記得在北邊,便一直向北走,由於太過於專心找路,身旁的人越來越少也沒注意。

“鳴宣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你就是不願多看我一眼?”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女子哀怨的聲音。

她聽到此停下腳步,猶豫着要不要再繼續前行,她感覺這附近的一切有些眼熟,想必那棵樹就在不遠處,若是繞道走的話估計會越走越偏。

“琳琅,我與你說過了,我齊鳴宣這輩子只有一位妻子,那便是蘇嫣,無論她在不在了,這輩子我只認她一人。”就在她打算繞道離開時,忽然聽到了一道清冷無情的聲音。

她聽到這裡頓時愣住了,齊鳴宣這個名字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裡,一聽便知道不遠處的人是誰了。

但是琳琅?她不會是李斯的女兒李琳琅吧?若真是她的話,她怎麼好意思厚着臉皮說出那番話來。

“鳴宣哥你醒醒吧,蘇嫣已經不在了,她已經死了,難道你要抱着她的牌位生活一輩子嗎?”李琳琅氣憤的大叫着。

“你說對了,我的確打算抱着她的牌位生活一輩子。”齊鳴宣的話傳進蘇錦繡的耳朵里,令她震驚不已。

她伸手緊緊扶着一旁的桃樹,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從未想過自己在他的心裡竟然有着如此重的分量,原本以為他早已娶妻生子,誰曾想他竟然想要一輩子孤獨終老。

想到他為了自己痛苦了十年之久,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劃破般疼痛不已,嗓子也好像被火燒般難受的想咳嗽。

“咳咳咳……”她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咳嗽起來,桃樹因為她顫抖的身體而搖晃起來,花瓣從頭頂飄落下來,掉落在她的身上。

她拿着帕子捂住嘴巴,但仍止不住嘴裡溢出的咳嗽聲,更可怕的是她感覺到嗓子里有股腥甜之感,這感覺再熟悉不過。

宮姝玉曾無數次的告誡她要保持心情平和,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但今日給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心裡實在是太亂了。

聽到聲響的兩人走了過來,見她咳得都快站不住了,原本想要譴責的李琳琅頓時開不了口了。

齊鳴宣倒是認出了她,雖然很想過去查看她的情形,卻因為男女有別而站在與她有兩步之遙時停了下來。

“姑娘,你沒事吧。”他出聲詢問,語氣里依舊是寒冷的氣息。

聽到他的聲音,她不僅沒有好轉,反倒咳得更厲害了,手裡白色的帕子也被嘴裡咳出的血而染紅。

她慌亂的想把帕子收起來,卻因為身體無力而緩緩向前摔倒,齊鳴宣見狀連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由於她身體無力,所以此時的她完全是躺在他的懷裡,他的心雖冷,但身體卻很溫暖。

她忍着身體的不適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剛想開口說話,突然又咳嗽了一聲,嘴裡的血噴在了他的身上,之後眼睛緩緩的閉上了。

齊鳴宣看着懷裡虛弱無比的女子,明明才見了兩次,對她很是陌生,但此時見她這般卻心慌不已,許久不曾悸動的心忽然疼痛起來。

他想也沒想的將她抱起,快速的抱着她向山下走去,將李琳琅徹底遺忘在了那裡。

李琳琅愣愣的看着走遠的齊鳴宣,等反應過來時哪還有他的身影。

齊鳴宣抱着蘇錦繡運用輕功,將她帶到桃花塢旁的別院,而衛東早已被他使喚着去叫了大夫,只是這裡離柳州城還有段距離,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

原本在欣賞桃花的齊夫人聽下人說齊鳴宣慌慌張張的抱着一位女子來別院,立馬趕了回來,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到兒子如此緊張一位女子,心裡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大夫被衛東請來後便為蘇錦繡診治,原本以為有了大夫她便沒事了,但見大夫眉頭越皺越深,齊鳴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看此情形,蘇錦繡的情況很不樂觀,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了絲害怕,害怕她會像蘇嫣那般忽然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輩子也找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