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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兒覺得自己真是被那香味迷昏了腦袋,這一茬,她早該想到的。

周深從來沒有單獨約過自己,就算是真有什麼事情要說,安定村處處是地方,幹嘛一定要跑到村外的老廟來,好像故意在掩人耳目似的,尤其還是過年這樣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日子。

周深卻沒有想那麼多,站起身跟上了蕭凌兒,“凌兒,會不會你多想了,也許是她們搞錯了。”

“你知道是誰托話給你娘的嗎?”

“好像是惠嬸。”

“我聽長生說的,是林嬸。周小哥,林嬸和惠嬸是不是跟梁秋蘭關係都不錯。”

“華嬸跟着你一起賣葯之後,秋嬸平日里是和她們走得近些。”蕭凌兒這麼一問,周深也覺得有些不對來。這事情只要是能和梁秋蘭扯上關係,直覺便能讓人覺得不像好事。

“秋嬸這是想做什麼?”

“具體我也猜不出,總歸先離開了再說。”蕭凌兒皺緊了眉頭,旁的尚且不說,光是她和周深兩個孤男寡女的這個時候在老廟裡單獨會面這件事,落到梁秋蘭嘴巴里都能顛倒是非死的說成活的去,不管怎樣,離開總是沒錯的。“

蕭凌兒話說著,帶着周深就往老廟的門口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這一走動,腿上有些發軟,都差點沒力氣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門口,蕭凌兒推了推門,動作又停住了。

“怎麼了?”

“門從外頭栓上了。”

果然有問題,她記得她進門的時候都沒有關門,這會子卻給鎖了,“看來,確實是他們故意引我們到這兒來,想陷害我們了。”

“陷害我們兩有染?”周深立馬明白了意思,不然又怎麼會單獨將他們兩人引過來。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蕭凌兒哼了一聲,上次水車的事讓梁秋蘭老實了不少,也不敢輕易再對她的葯田下手,她還以為她也該懂些事理了,沒想到居然暗地裡又想了這麼一茬。

周深的神色有些尷尬,想着剛才自己在老廟裡頭還打算向凌兒說起的話,真是有些不知分寸了。

如今她還是有夫之婦的身份,自己這樣,是將凌兒置於何地啊。“凌兒,我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的,你且讓開,我來撞開這道門。”

蕭凌兒點了點頭,如今之計,也不知道梁秋蘭到底想做什麼,還是先離開最好。

只是她剛想讓開,耳朵卻是豎了豎,“等等,好像有人說話,你聽……”

她又湊近了去,還真是聽着廟外有些動靜,聲音又急又喘,聽着還有些耳熟,帶着些許哭腔,“爹爹,你就讓開吧!”

“是小琴的聲音。”周深也湊了過來,貼在門上,一下就認了出來。

“小琴,她怎麼也跟來了?”

蕭凌兒沒讓周深急着撞門,而是仔細聽着。

小琴原本也不打算再多想的,可是實在熬不住心裡的不安感,沒等蕭凌兒離開一會,找了個由頭也跟着出了村子,往着老廟這兒來了。

誰知道,她心裡的不安果然沒有錯,才到了老廟門口,就看着自己父親了。

他栓住了老廟的門,就守在了門口,一副急躁不安的模樣到處張望着。

看到自己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可又立馬上前攔住了。

“爹爹,你也來了,那我看見的大嫂,確實是她!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小琴。”蕭壯一臉的局促,本就害怕這事被人發現,誰曾想自家女兒還是跟過來了,“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娘和你大嫂出的主意,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大嫂?大嫂她要害姐姐?”

“誒,怎麼能說是害呢。”蕭壯打斷了小琴的話,但身子還是攔在了她前面,生怕小琴往老廟衝去,把裡頭的人驚着了,“你大嫂這也是為你娘打抱不平,上次你姐姐對你娘和大嫂說的話,你也聽着了,大嫂這是氣不過,不想你姐姐嫁了有錢人家就忘了本了。”

“所以……所以你們就陷害我姐姐與人有染?”小琴也算是明白了,難怪為什麼單獨就約了小深哥哥和姐姐,他們兩個人年紀差不了多少,平日里兩家也走得近。這會子若是被人單獨發現在老廟裡,難免覺得會是男女私會,落人詬病。

小琴本不想用這麼深的惡意去猜想大嫂和娘親,可是爹爹的話,不就是承認了嗎?

“爹爹,我一向敬你愛你,覺得一家人之間就算有些誤會卻也是很快就能消解的。可是,你怎麼能縱容大嫂做出這樣的事來,你知道這會害了姐姐沒辦法在村子裡立足的,還會連累小深哥哥他們家。你們這麼做,怎麼配為人父為人母啊!”

“小琴,說什麼呢!”蕭壯挺了挺胸脯,讓自己話聽上去嚴肅些許,“你再怎麼樣也是蕭家的女兒,怎麼能對你爹說出這樣的話。再說了,你姐姐要真跟那男人沒什麼關係,怎麼會深更半夜同意到這兒來,還不是因為平日里就不乾不淨的。”

“爹!”小琴睜開了眼睛,實在想不到這話居然能從自己爹口中聽到,自己親生的女兒,卻能用不乾不淨這樣的詞來形容。

她實在懷疑,這真的是那個她覺得家中唯一會關心她們的爹爹嗎?

“你不要污衊姐姐,她和小深哥哥一直就是朋友鄰居,同一個村子的人相互照應,從來沒有過什麼逾矩的事。何況今日,就是你們引他們到這兒來的,就算換了旁人,若是姐姐以為有重要的事,還是一樣會來,這和是不是小深哥哥、根本沒有關係。”

蕭壯也實在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不管有沒有關係,總之你今日,就當沒瞧見就是了。”

雖然他承認,這事情是做的有些不地道,可是家裡那口子都同意了,他光是提出一句不太好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兩相吵得差點讓大媳婦都不打算拿錢出來填補家用了。家裡正是短缺,要是少了大媳婦那一塊,這老的小的吃穿哪裡尋去。

一來二去的,他怎麼還敢說什麼二話。

總歸家裡的事,那兩女人想要做主,就由着她們做主去便是。

只是他沒想到,原本在家裡還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小琴,才離開家多久了,不但學了老三的頂嘴,還這番的強硬。

“不行!爹,我不會讓你們害姐姐的,你讓開,我要去把他們放出來!”

“小琴,你聽爹爹的話,又不會害了你姐性命,只是讓她知道,不該對你娘那麼沖,給她個教訓罷了。”

“教訓?爹你也知道,貞潔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你陷害姐姐不貞,不就等於要了她的性命嗎?何況,姐姐的性子是最受不了被人陷害的。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們這麼做。”

小琴說著,就要往老廟的門口衝去,蕭壯一把攔下了她,直接推到了地上。

這一推,也推得有些重了,小琴摔了個踉蹌,吃痛得喊了兩聲。蕭壯心裡也多少有些惻隱,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扶,只是長嘆了一聲,“小琴啊小琴,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姐那蠻橫模樣,你就盡學了去。”

“姐姐才不蠻橫,至少、她不像嫂嫂一樣,如此害人,她待我、待所有人,都是真心相待的!”

“唉,你就別說了,你再怎麼說我也不會讓開的。我要是放了她,你娘指不定要怎麼說我。你也知道,這是你大嫂的主意,我們這個家,現在不都靠着你大嫂那邊活着嘛,你爹我又能說得上什麼話呢。”

“爹,是不是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讓開?”小琴覺得自己心都寒了,眼角的淚滑了下來,眼睛裡都泛着淚光。

她從地上拿起了一塊大石頭,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爹爹,今天無論如何,我也是一定要救姐姐的,如果你不讓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你!你何必這樣呢!”

“爹爹!到底是你的女兒的性命重要,還是這所謂的教訓重要,難道你真的要置你的女兒於不顧嗎?”

“唉,你!”蕭壯無奈地嘖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老廟,也實在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兩手攔着,嘴裡卻是說道,“小琴,你聽爹爹的,放下那塊石頭。這樣吧,你大嫂這樣無非也是為了能讓你姐姐顧着家裡貼補些家用,你回家拿些銀兩過來,我會跟你娘和你大嫂說,讓她們放了你姐姐。”

“爹爹!”小琴實在難以相信這些是從自己爹嘴中說出的話,“錢錢錢,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着錢嗎?”

“我也沒辦法啊,你想想,家裡哪個地方用不着錢,你大哥還在考試,你二哥現在連賺錢的活都沒有,這一家子人,沒有錢怎麼養活?”

“那我的性命呢!”

“你、哎呀,你可不能幹傻事,你死了,這性命沒了,錢也沒了啊。”

錢……還是錢。

小琴拿着石頭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她終於相信了那日姐姐跟自己說過的話。

她終於明白,她和姐姐的死活對於蕭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在她唯一覺得蕭家對她最好的人心中,也一樣抵不過錢,抵不過她那兩個哥哥。就連她用性命相要挾,還是改不了爹爹的主意。

她們……說到底還不如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