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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朝西,正值午後,身影在明亮陽光的灑照下,散發著金黃色的光暈,顯得十分的高貴,神聖。

齊武神情一怔,心中驚疑。

“這是符前輩么”

口中帶着不確定語氣,輕輕的喚了一聲:

“符…符…前輩”

那金色身影一頓,隨即緩緩轉過身來。

齊武看清後,一臉的驚訝之情。

符天在齊武走後,獨自來到房內四處觀察了下,未過多時,進來兩名弟子,把搬來的木盆放在右側房間後,填滿了清水,又把一身乾淨的衣甲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隨後恭敬的離開。

看着盛滿清水的大木盆,知道這是為自己洗澡準備的。

“自己有多久沒洗澡了

上一次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符叔幫他洗澡逗弄他的時候。”

符天想着,很隨意地湊上前看了看,水波中倒映出的自己的上半身影像,這一看,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這麼丑嗎”

“這麼臟嗎”

“太難看了!”

急忙雙手捧起清水,把臉洗了洗,低頭時又見自己的身上草袍居然比臉還臟,臉上一臉的嫌棄之色。

隨即念頭一閃,體內的七彩氣團似心臟般一跳,一層水靈之氣呈氣泡狀,蕩漾而出,透過身體向外瀰漫散發。

身上,頭上,衣服上,草靴上的污穢之物,全都化作黑臭的霧氣,順着前後吹進來的風飄出窗外。

身上一時間光彩泛起,他再次施展斂息之法,掩去草袍靴履上一看就不凡的金芒,他心中一直記着阿彩講述過的低調經驗。

施法完畢,一身清爽之後的符天,低頭看着水面中映照出的自己,不覺有些愣神。

水中這個面孔有些陌生啊!

也是,十年間只有阿彩陪伴,草原上除了那幾樣東西,空無一物,誰會想到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兒了呢!

心中感慨之情升起,轉身來到窗前,看着遠處的燎金城池,目光閃爍。

“原來自己已變了模樣,不再是小孩子,兒時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天一樣!

轉眼十年多了嗎

真快啊!自己都長大了,小時候常說長大了要幫鄭大叔出海打漁,要幫嬸子給海生哥娶媳婦,要幫符叔…,對!符叔不用幫!還要娶春芽兒當媳婦,還要……!”

念頭一頓。

“可現在呢連安海村在哪兒,怎麼回去都不知道。

唉!也不知道符叔、鄭大叔、嬸子、海生他們都怎麼樣了!”

“還有阿彩!”

想到阿彩,心頭一酸,一股難言的悲痛,縈繞心間。

“阿彩!你還好嗎有沒有危險,現在在哪裡我好想你!

“遠處那座城應該比大風鎮大多了吧!”

“人應該很多吧!”

“應該會有人知道安海村在哪兒吧!”

“等我找到安海村,我就去找你,阿彩!”

思緒隨風飄遠,帶着些許猜測,些許祈願,些許感傷,還有些許迷茫。

符天再一次感到很無助,一如十年前和阿彩剛困在草原異境時一樣。

沉浸在感慨和思念中的符天,一陣失神,並沒有聽到敲門聲,直到齊武帶着人來到他身後,輕聲召喚,他才回過神來,轉身看着齊武等人。

修長略顯單薄的身材,一身金黃色的草袍鞋履,映着陽光泛着淡金色的異彩,長發束於腦後,額角兩側入鬢處,各有一縷未過耳的半長頭髮垂於臉龐。

半側着臉,五官談不上英俊,卻是搭配的很耐看。

長方的臉型,額頭光潔平整,眉毛濃黑,兩相齊平於眉骨之上,眼睛不大也不算小,眸似星光點綴,漆黑明亮,鼻樑挺直,嘴部線條硬朗,右側嘴角略微上揚,帶着一絲調皮玩味之意,下巴窄方稍長,臉上的膚色可能是這些年在草原上總被暖風吹拂的,呈小麥色,看着很健康。

整個人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英武神氣,一副英朗少年身姿。

“你是……”

齊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前後看了一遍,滿是驚疑地問道:

“你是…那個…那個符前輩”

符天看着一臉驚愕的齊武,也是有些好奇,反問道:

“怎麼這麼一會兒你就不認識我啦”

“白給你果子了!”

這一出聲,齊武就分辨出來了,正是那符前輩的聲音,當聽到“果子”時,心中一顫,更是確信不疑。”

“真是拿人家的手短啊!”

確定了眼前這位翩翩少年就是“符前輩”後,齊武壓住心中驚訝之念,知道此時不是詳談之時,躬身一禮後,口中恭聲說道:

“這個…!符前輩勿怪!都怪齊武眼拙愚鈍,沒看出,也沒想到前輩樣貌會如此年輕!”

雖然稱呼一個翩翩少年為“前輩”,稍稍有些彆扭,但符天這一身不凡氣質,再加上妖陣中顯露出的超絕實力,讓他稱呼前輩,他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道無先後,達者為先!”

這是他師尊常常念叨的一句話,且修者世界本就以實力為尊,叫聲前輩也應當。

與符天見過禮後,齊扭頭對身邊的韋越秀說道:

“韋副統領!這位便是符前輩,你不是要見見嗎”

韋越秀近的門來就看到這個臨窗而立的少年了。

見齊武對其恭敬的樣子不似作假,這讓他心中懷疑念頭游移不定。

“這麼年輕么”

“憑多年的閱歷經驗,感覺也不像是道法通玄,駐顏有術的大能者啊

難道真就是個少年亦或是個故弄玄虛之輩!”

“呵!是不是的,一試便知!”

想着,上前一步,越過齊武,也未見禮,大咧咧地問道:

“哦符前輩嗎在下燎金城東城,衛城統領韋越秀,不知少年前輩怎麼稱呼啊來自哪方道門呢”

前輩就前輩,還刻意地加上了“少年”二字,可見韋越秀的輕視和傲慢。

符天聞言緩緩地看了這個韋越秀一眼,沒理會他。

“怎麼都是問我叫什麼出自什麼…什麼道門真煩!”

直覺讓他對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反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那副陰冷樣子和難聽的聲音,所以不想和他說話。

轉頭看了看窗外遠方隱約可見的城池,對齊武說道:

“齊武!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去城裡了嗎”

齊武心思縝密,一眼就看出符天對韋越秀的厭惡之色,本欲打個圓場,畢竟這個韋越秀還有軍職在身,讓其太過難堪,對自己、對符前輩以後在城中行事,都有所不利,剛要從中緩和幾句,見符天問向自己,忙回道:

“前輩放心!明天一早換防後,我們就可以回城了!這位……!”

“好!”

“我有些累,能在對面的屋子睡一會兒嗎”

符天打斷了齊武后面的話,繼續問道。

符天是真的有些累了,連日的奔波廝殺,讓初涉外界的他很是疲累,此刻在清理乾淨自身後,神經一鬆弛,就想好好的睡一覺,至於這個什麼統領,自己又不認識他,理他幹嘛!

“當然可以,在我這兒您隨意!”

齊武沒來得及再次提及韋越秀,剛回答完,身旁傳來陰陰的冷笑聲,只見韋越秀一臉陰晦惱怒之色的喝道:

“少年好大的架子,還真有前輩風範吶!拿本統領的話當耳旁風么”

說著,身上氣勢陡然爆發,蓮生後期的境界修為隨之顯露,周身暗青色的光芒閃耀,湧起一片陰冷寒涼之氣,壓向符天。

符天徵得齊武的同意,本欲離開去睡一覺,聽到韋越秀的話語後,眉頭一皺,心中嘀咕:

“什麼架子”

“少年怎麼了”

“統領是什麼東西”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置之不理已經讓韋越秀惱羞成怒,憤然出手。

驀地感到一片陰冷寒涼之氣壓向自己,符天臉色一沉。

“打架”

旋即,身上氣息一變,體內七彩氣團轉動,五行靈力散出,身上的草袍金芒吞吐,一道駭人浩大的氣息從其體內席捲而出,直奔韋越秀。

事起突然,齊武懵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知道韋越秀不滿,卻未曾想到他敢對符前輩出手,直到符天的氣勢一變,他才反應過來,暗道不好,臉色漲紅,厲聲喊道:

“韋越秀你敢”

“前輩息怒”

這要是在這監妖塔上打起來,那可就出大事了。

韋越秀陰冷寒涼的氣息還未襲至符天的身前,就被符天身上湧出的強大氣息給衝散,沒等他再次催動修為,那道說不清的氣息已如山嶽般壓在頭頂。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那本來就難聽的嗓音,更是刺耳。

韋越秀感覺頭上似是有千金之力壓身,使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腿膝處直發抖,竟是難以支撐,且那浩大氣息越來越重,再有片刻,自己怕是要被壓成肉餅了,汗如雨下,濕透甲胄內襯,心裡暗自叫苦不迭。

“走眼了!這哪是立道期,這是破凡期的大能者才有的威勢,怎麼辦怎麼辦”

正自惶恐間,身上的壓力陡然一輕,那如山的威壓撤去,身子一頹,竟然跌坐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