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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沃森城中一處特殊公墓,只有歷代沃森城中的修仙強者才可以安葬的地方,為首最大一座是一代仙皇慕容楓之墓,此墓為皇帝下詔所建,墓碑上書“齊天大將軍慕容楓之墓”,乃當代文豪所提筆字跡。

墓碑陡立、氣勢恢宏在眾多墓中如鶴立雞群一般。

只可惜因為是座衣冠冢,已經常年無人問津。

周圍小墓簇擁而立,卻也大都是不朽之輩,香火鼎盛至極。

目光所極,公墓最邊緣上,一座十分莊重的小墓前,一名少年對面而站。

男孩一身普通的淺色衣服,與周圍那些前來上墳,穿着考究的富家子弟相比,顯得十分寒酸。

他叫慕容寧已經十四歲,是慕容山的小兒子。

此墓依舊是座空墳,墓碑上寫四個招仙紅字,慕容山之墓。

連續七年了,慕容寧每年清明都會來給父親慕容山上墳。今年也不例外,剛好清明,剛好也是父親的忌日,慕容寧沒有告訴長老會內的任何人,提着一籃黃花來到了父親墓前。五長老總說慕容山給自己挑了個好時候。對於無聊的人和話,慕容寧不想多說一句。

墓前的慕容寧很安靜,他整理着多年的思緒,一點點的講給父親聽,雖然沒有淚水,可慕容寧心裡的悲傷,已經流成了河。

若是父親還在就好了,自己也不至於每天這麼不開心了。

慕容寧在家族中總是被人看不起,因為他是個沒有仙力的孩子。大部分人在七歲左右已經可以凝聚體內的仙氣,成為一名擁有仙力的仙者,可慕容寧已經14歲了,身體內連一絲仙氣的波動都沒有。

這個世界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會被人踩在腳下,如狗屎一般任人貶低。

雖然當面別人還很客氣的叫他二少爺,可慕容寧知道,那些人背後都把他當成沒用的廢物。

特別越長大了,那些人眼神中的輕蔑越加明顯。

本來慕容寧根本不缺夥伴,可父親死後,慕容寧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間長了慕容寧徹底明白,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朋友,大部分人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才靠近自己。

慕容寧只想和他們做朋友,可是父親死後,連這都成了奢求。

原來朋友這個詞是不能和玩伴混淆的,朋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朋友,玩伴沒辦法玩,也就不再是伴。

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屬於過自己的。

人心不足,世態炎涼

即使是兄弟,也被人兩眼相待。

同根所系,慕容陽是好多人仰望的星星,自己卻是無數人踩在腳下的影子。

慕容寧的同胞哥哥慕容陽和皇室公主劉靈從小指腹為婚,身為駙馬爺的人自然受到萬人敬仰。可那是慕容陽,而不是慕容寧,皇親國戚固然尊貴,卻和自己沒有一毛錢關係

父親死後,慕容寧很長時間都不愛說話,很難從陰影里爬不出來,經常夢見父親生前的各種好。可自己根本沒有為父親做些什麼,內心愧疚無比。

人和其他事物不同,失去了也就不可能再回來。從此慕容寧的記憶定格在七歲以後,而七歲之前的大部分記憶都隨着父親的死,一起埋葬在了遙遠的過去。

天色未晚,卻已烏雲密布,又是陰雨時候,百里總管趕來的馬車,格外恭敬的等候着慕容寧。這位歷經慕容家三世的老總管,對慕容家的付出任勞任怨,車前馬後盡心盡責,雖然對慕容寧本人略帶偏見,可對慕容家一直忠心耿耿。

慕容寧上完墳後,拎着空籃子走出墓地。

14歲的慕容寧長得很像母親,若是女孩一定漂亮而清秀,可惜是個男生就顯得太過陰柔,寶石一般明亮的大眼睛讓很多少女都夢寐以求。

再清秀的臉,也經不起世俗不斷的構陷,一種莫名的傷感勾勒在臉上,讓很多人看了會覺得不舒服。

還沒走到路邊,一些同樣來上墳的紈絝子弟,看到慕容寧走出,嘴裡議論紛紛。

“這不是慕容家的那個廢物慕容寧嗎,這小子又來上墳了,我說他每年都會來吧。”

“來有個屁用,沒有仙力連聚仙都達不到,到現在還是個廢物,都說他爸爸是被這掃把星害死的,看長相就知道一張喪門星的臉。看着就像剛哭過喪一樣。”

這些無聊的人,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像談論笑柄一樣談論着慕容寧的不幸,聲音不大,卻聲聲入耳,刀割入心。

聽着身後中傳來的一陣陣唏噓聲,慕容寧臉上的憤懣更是多了幾分。自尊心,這是每個男孩都視為底線的原則。自己並沒有什麼地方遷怒他們。

這些紈絝子弟都是嬌生慣養,對於嘲弄人,他們格外樂行好施,剛要繼續言語相加,卻馬上閉上了嘴巴。

原來,他們感覺到了一股不弱的仙力浮動,直衝而來。

那是一直在路邊等待慕容寧的百里老管家的雙拳緊握,利眼直瞪說話人。

百里管家不俗的實力,若是出手,他們免不了受皮肉之苦。這些人欺軟怕硬,嚇得馬上閉嘴。

百里老管家把一切看在眼裡,皺眉思索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本已舉起的拳頭,現在慕容家並不似原來強盛,某些勢力故意滋事,百里管家不願節外生枝。更何況這慕容寧不過是慕容家二少,沒有仙力更是的廢物一隻,他日掌管慕容家必定不是此人。

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出頭,百里管家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百里老管家扶着慕容寧上了馬車,馬車剛走,身後又傳了嘲笑聲。

狠狠的向著馬背揮動皮鞭,百里老管家想用馬兒的嘶叫聲,遮住一些流言蜚語,徒然的加快了車子的速度。

馬車裡的少年臉上微微一顫,臉色隨即變作平淡。這麼多年了,聽到了太多嘲笑,有些情緒早已水波不興。

要麼被動承受,要麼主動改變。這是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沒有實力,命都難保,何況尊嚴。

想到這,慕容寧臉上的堅毅更加多了幾分。

快馬加鞭,本就不遠的慕容府轉眼已到。回到自己房間後,慕容寧正要睡下,房門卻被推開了,慕容夫人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慕容夫人很漂亮也曾是沃森城中的大家閨秀,在家族中擔任代理族長的歷練讓她變得穩重起來。

剛放下手邊的生意,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慕容夫人就來看望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了。在她眼中,這個孩子似乎已經成了她的一切。

“寧兒,又去看你爸爸了?今年的杜鵑開的還好么?”慕容夫人十分關切的問,語氣中帶着傷感。

慕容山死後,慕容夫人在他的墓旁種了一叢杜鵑花,每逢忌日,花開最艷。

“額,還好,似乎不似去年花好了。”慕容寧對母親很尊重,說話用詞也格外注意。可這種敬意,在母子兩人中間無形的豎起了一道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