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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坐在桌子前,飯菜已經涼了。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吃。

沉默,總是沉默,沉默中夾雜着焦急,沒人說話,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熱。

孫巧兒沒有說話,默默依偎在齊英兒肩膀上。眾人都知道孫巧兒的經歷了,所有沒有人再願意提起那件事。

壓抑的氣氛難以揮散,小二把擋門的木板撤了去,春天的太陽很溫柔,它將日光伴着和煦的風輕輕灑了進來。

小二本想去問問是不是要把飯菜熱一下,但是又看眾人的眉宇凝重,便也不敢再去問。

齊英兒拿起了筷子,夾了菜,放入自己碗中。洪、秦、風三人俱都看着齊英兒的筷子,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齊英兒嘗了口菜,道:“小二哥!這飯菜涼了,拿去熱熱吧。”

小二一聽,倒是開心起來,連忙應聲,就將飯菜一一拿去讓後廚給熱一下。洪、秦、風三人看着小二哥跑來跑去,桌上的飯菜又變得熱氣騰騰了。

齊英兒笑道:“勞煩小二哥在那一壺酒來。”

小二似有些猶豫,看了看桌前其他人,又看了看齊英兒,說道:“客官真的要喝酒?”

齊英兒道:“當然,為什麼不能喝酒?”

小二覺得眼前這氣氛實在不好喝酒,但客人的要求有不好拒絕,便想了一想,道:“客官,咱家酒烈,我看小客官你年紀不大,怕你喝不慣我家的烈酒。”

齊英兒笑了笑,道:“我又沒說是我喝,是這幾位客官要喝。”齊英兒將手攤了攤。

小二看了看這幾位臉色,又搖了搖頭,道:“客官,怕是幾位沒心情喝酒。”

齊英兒故作生氣道:“讓你拿你就拿,不要廢話,快拿來,那一壇!”

小二驚得帽子差點掉下來,道:“一,一壇?”

齊英兒沒說話,只盯着小二,小二以為齊英兒真的生氣了,便不敢多言,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抱了一壇酒放

在了他們桌上。齊英兒笑了笑,小二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繼續站在他的櫃檯後面了。

洪翰明看了看眼前的酒又抬頭看了看齊英兒,微微笑道:“齊兄,這小二哥善解人意,你又何必強迫他拿來一壇酒?”

秦平看着這一壇酒,不禁咂砸嘴,道:“這酒是香,只是我們是在喝不下。”

齊英兒道:“喝不下才要喝!”

秦平笑道:“齊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這酒要是被人逼着喝,就再沒有滋味了。”

齊英兒冷冷笑道:“秦大哥難不成是怕了?”

秦平一愣,道:“怕?你這是說什麼話?我秦某會怕喝酒?”

齊英兒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怕喝酒,我也不是說你怕這個。”

洪翰明聽出其中的意思,皺了皺眉頭。風瑜停下搓弄衣衫角的手,道:“齊公子說的是那鬼面人?”

齊英兒眼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輕蔑的眼光,風瑜看不慣,秦平更忍不了,便道:“哼!我會怕那個鬼東西?”

齊英兒笑道:“你連那個鬼面人都不怕,還不敢喝這一壇酒嗎?”

依偎在在他肩上的孫巧兒露出了一點點微妙的笑容。

秦平當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他只好拿起了酒罈仰頭就要全部灌進自己的嘴裡。

“且慢!”齊英兒緊閉着雙唇,說話的竟是洪翰明。

秦平道:“洪老弟,你別攔着我,我要讓齊小兄弟看看我到底怕不怕喝這酒!”

洪翰明道:“你當然不怕,齊兄當然也知道。只是你要喝光了,我們喝什麼?難道我們還怕喝下這壇酒?”

秦平是個直性子,實在不理解洪翰明在說什麼,便把酒罈放到他的面前道:“那你先喝!”

洪翰明笑了,齊英兒也笑了,風瑜也笑了,孫巧兒也微微笑着。

秦平一時不解,便心中憤懣,道:“笑什麼?這壇酒到底喝不喝啊?”

風瑜道:“大哥,這酒我們要一起喝才行。齊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們不必害怕之後要發生的事,對嗎?”風瑜看着齊英兒,等着他口中的答案。

齊英兒笑了笑,道:“還沒發生的事為什麼要怕呢?”

洪翰明道:“齊兄這種胸懷和膽量實在令洪某佩服。”

風瑜道:“齊公子的大將風範,臨危不亂真的難得。”

齊英兒不惜花聽恭維的話,秦平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齊小兄弟!看好了!”說罷,秦平拿起酒罈咕咚咕咚喝三大口,道:“哈哈,爽快!小二!你家這是什麼酒,怎麼那麼好喝!”

“毒酒!”

眾人瞪圓了眼,秦平的臉色頓時變得死灰一般,手中那一壇酒也摔在了地上,酒罈炸裂,裡面的酒也迸濺得到處都是,當然也沒人去在意這個了。

洪翰明扶住了仰身倒下的秦平,驚惶地大喊着,風瑜早已躍身將那小二擒在手中,齊英兒也拔出了劍,對着門外的一個人,孫巧兒也將芙蓉金針捏在了手上。

那句話不是小二說的,現在小二被被風瑜牢牢擒住,渾身哆嗦只顧搖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門外站着一個人,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看着齊英兒,她見過齊英兒,那時候她坐在馬車裡,他在一家酒館裡。

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沒有認錯人,也沒有認錯齊英兒手中的劍,能殺人的劍。

她緩緩走了進來,孫巧兒手中的金針越捏越緊,蓄勢待發。齊英兒看着那個女人,溫柔的笑容,堅定地眼眸,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這麼想着,然後將自己的劍收進了劍鞘中。

那女人笑道:“那麼現在這已經不是一把殺人的劍了吧。”

眾人感到莫名其妙,都來回看着齊英兒和這個女人,都在想着他倆見過嗎?

見過,當然見過。齊英兒也記得馬車窗下那個女人的面容,和那憐憫的眼神。

只聽那女人道:“放了那個小二吧,這不關他的事,他根本不知道這是毒酒。”

風瑜半信半疑,但也不肯將小二鬆開,小二哭得滿臉淚痕。聽到動靜的店家也趕了出來,見這般樣子,已是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見小二被風瑜牢牢擒住,不由得一陣雞皮疙瘩。小二也苦苦央求老闆為他脫身,店家也是苦苦求着風瑜,風瑜菜鬆了一點,不讓小二如此難受。

洪翰明見秦平臉色煞白,嘴角泛出白沫,急火攻心,怒喊起來。

齊英兒見此狀更是眉頭緊蹙,不知如何相勸,但見這女人道:“不用擔心,我能把他治好。”

洪翰明轉過頭來,兩眼通紅,打量着這個女人,道:“你是誰?”

那女人緩緩道:“我叫林綺雨,如果你還信不過我你的大哥就沒命了。”

洪翰明道:“你怎麼會知道那是毒酒?”

林綺雨道:“我聞出來的。”

“哈哈,哈哈。”洪翰明冷笑着,“真可笑!”

林綺雨面對他的質疑並不生氣,平靜地道:“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