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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但是客棧內卻無一人入睡。洪翰明、秦平、風瑜坐在客棧樓下,就着夜色喝着小酒。小二剛從外面回來,慌慌張張,滿額是汗,見到洪翰明三人也忘了打招呼,直往後院走。

洪翰明見他舉止奇怪,便說道:“小二哥從哪來的呀?”

小二被這麼一叫好似被針扎了一樣,卻又賠笑道:“客官,還沒睡呢?”

“嗯,還沒有,我們幾個還有些事情要商量。倒是你,小二哥,怎麼那麼晚才回來?掌柜的不會責罵你嗎?”

傻笑着的小二一聽到掌柜的,立馬變了臉色,“哎呀,幾位客官你可別告訴我們家掌柜的我出去了,千萬別說,求各位客官了。”

洪翰明三人相視一眼覺得奇怪,本來只是想打趣打趣小二,看小二如此害怕的樣子,洪翰明倒是來了興趣。

洪翰明說道:“那小二哥能否告訴我們幾個人聽聽呢?長夜漫漫,百無聊賴,來說說如何?”

小二一聽,便是哆哆嗦嗦地說道:“這……我……”小二眼神飄來飄去,兩手把衣角抓得皺成一團。

風瑜說道:“唉,看來掌柜的問起來,我等也只能如實相告了。”

小二驚道:“別別別,客官!我說……我說。”

“其實,小的一直有個愛好,就是賭錢。這幾天一直呆在店裡實在心癢手癢,今晚就去玩了兩把……”

秦平道:“賭錢而已,怕個什麼?”

“客官,賭錢到也沒什麼,只是小的手氣太差了,每次都輸個精光。之前也是因為輸得還不清債,被人追到了店裡,之後是掌柜的出面幫我還清了債,但我也幾個月沒能拿到薪水。

“掌柜的再三警告我‘再賭錢就讓我上街討飯去’,所以這事兒千萬不能告訴掌柜的唉,求求各位客官了。”

小二哭哭央求着,洪翰明看着也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小二哥,掌柜的不讓你去你就別去唄,又生出這些事兒,何苦呢”

“是是是,客官教訓的是,我下次絕不會了。”小二撓撓頭笑着說。

風瑜問道:“那你這次也輸得精光嗎?”

小二忽得神采奕奕,“這次,這次你簡直是有如神助,我今天贏了兩三番。”

秦平道:“那你還怕個球,贏了不就行了。”

小二又變得喪氣道:“客官不知,這次贏得有些古怪,反倒令我不自在。您想唉客官,賭坊若是輸了錢豈會罷休?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出老千,我這是腿腳跑得快,腿腳要是慢了點兒指不定現在就被拉進巷子里挨一頓打了。”

秦平道:“還有這種事?”雖然秦平愛酒愛女人,但這賭他是從來碰也不碰的。

小二嘆氣道:“就是這樣的客官,所以求求客官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吧。”說完他偷偷摸摸往門外探過去。

洪翰明道:“怎麼?賭坊的人還能追到這裡不成?”

小二搖手笑道:“不是不是,是小的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是個乞丐。”

秦平道:“乞丐有什麼奇怪的,難道這黃安鎮還不許有乞丐嗎?”

小二道:“客官這是什麼話,普天之下哪有地方沒有乞丐的?”

風瑜道:“那這乞丐有什麼奇怪之處?”

小二道:“方才我急匆匆地往店裡走,在半道兒上遇到了個人。

“我一看這人衣衫襤褸,身上還有臭烘烘的味道,心想八成是個乞丐。我想自己今晚贏了這麼多錢,就想施捨給他點兒,也好積點陰德。

“誰知我剛把錢給他,他竟發了火,還把錢扔了一地。嘴裡還說道‘這是髒東西,我不要!’

“我就對他說‘這是錢你怎麼不要?’,他又說‘這是毒藥,比砒霜還要毒’。”

洪翰明低聲道:“還有這樣的乞丐?”

風瑜道:“小二哥你是不是天黑認錯了,說不準那人不是乞丐呢?你把人家人成了乞丐,他當然不願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二自信地說,“雖然天黑,但我的眼神好着呢,再說,他身上一股臭味兒,像一年都沒洗過澡的,除了乞丐,還能是誰?”

“這倒是有點像乞丐,然後呢?”

“然後我就覺得奇怪,沒和他多說就走了。我怕觸了眉頭,剛有點好運氣我還想好好留個幾天呢。”

洪、秦、風三人看小二的德行,不禁笑了起來。

風瑜道:“那乞丐呢?”

小二道:“我剛才一直走,就感覺他在後面一直追,可是我一回頭,街上空空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可把我嚇壞了……”

“所以你剛才進來才氣喘吁吁的嗎?”

“可不就是嘛。”

幾個人又談笑了一會兒——都是在打趣小二。

小二回去了,氣氛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寧靜又嚴肅。

秦平喝了口茶——自從被林綺雨救醒了之後他就沒沾過一滴酒了。

“唉,這都三天了,怎麼還不見姜堂主迴轉?他到底找誰去了?”

洪翰明何嘗不是心裡一直繃著一根弦,他覺得每分每秒都是在煎熬,尤其是成天在店裡等着。

可是那無戒總是說:“不行,就你們幾個連南宮鶴的屁都聞不到。”

一想到無戒,他又想起今天早晨無戒把齊英兒和孫巧兒打暈的事,一想道這事兒他就忍不住地抖了抖。

無戒這個和尚古怪程度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了。

風瑜說道:“大哥不要急,今日李兄弟的氣色也已經好了許多,等到姜堂主請了得意幫手回來,我們就可以去救三弟了。”

秦平捶桌子說道:“咱們幾個可是一個醒了一個倒。”

秦平轉而問道洪翰明:“洪老弟,齊少俠和那位孫姑娘到底是怎麼暈倒的?”

這件事秦平一天旁敲側擊也問了不下十遍,可洪翰明就是不願意說。

其實也不是他不願意說,實在是不敢說。

洪翰明喝了口茶,但實在難咽下去,漱了漱嘴,走到門口吐在地上。

秦平還想繼續追問,風瑜握住他的手腕對他搖了搖頭,秦平嘆了口氣,才肯罷休。

“唉。”洪翰明深深嘆了口氣,看着高掛在夜空的月亮,淡淡的月光想要普照大地,但力量是那麼微弱,那麼無力。

他惆悵着。

“三公子,大哥,你們愁什麼?我們可是有無戒大師幫忙,還怕救不出三弟來嗎?”風瑜想要安撫另外兩個人的心。

秦平咂咂嘴,猶豫半天才說:“無戒大師真的是來幫我們的嗎?”

“這……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唉,無戒大師來了之後,就是每天喝茶、吃面,就是不提救人的事,你說……他,他是誠心幫忙的嗎?”

忽然一聲破空,“好大的膽子!”

話還沒落,屋子裡已經來了個人。

三個人一驚,尤其是秦平,更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