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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三尺多的小個子居然可以翻出三丈之高,就連凌全非都為之一驚。

待到侏儒又落在那騾車之上的時候,他就比眾人高了許多,語氣也更高傲起來,“我還以為你們能有趣一些呢,以往中我招數的人不是累死就是自盡,而走到那一步也全是因為他們又蠢又笨。可幸的是你們當中倒是有聰明人,只可惜太懶了。”

侏儒的目光像一把利劍一樣射向正低眉淺語的空,侏儒厲聲道:“你在念什麼?”

空沒有理會他,繼續合掌閉目,虔誠地念着。

侏儒早已怒火中燒,加上空又對他不予理會,見那侏儒一抬手,不知什麼東西從他手中急射出來,這招又狠又快,空是萬萬躲不開的。

卻聽“噹”的一聲,凌全非劍已出鞘,擋住了侏儒的暗器,暗器震得劍身亂顫,侏儒的腕力手勁可見一斑。

暗器滾落在地上,凌全非一看,竟是一顆牙。牙已發黃,有些地方已經發黑,凌全非似能聞見一股惡臭一般皺了皺眉頭。

侏儒尖聲笑道:“好劍,好劍,接了我一招居然還沒有斷。”

凌全非道:“接了就會斷嗎?”其實凌全非很清楚這侏儒絕對不容小覷,但這種人在江湖為何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凌全非試探問道:“閣下也是好功夫,不知閣下師從何人?”

侏儒傲慢道:“你看這普天之下可有人能做我的師父?哈哈哈,我沒有師父,徒弟倒有幾個。但我偏偏不告訴你,你想知道我是誰,我偏不說,就要急死你!”

凌全非嘴角微揚,“不急不急。”

“你敢不急?你為什麼不急!”侏儒喜怒無常,性格簡直比他長相還要怪異。

空慢慢睜開了眼,侏儒又轉矛頭向空,“你剛才念得什麼?”別人想要的他偏不給,他自己想要的他偏要得到,此侏儒真的是普天之下絕無僅有了。

空緩緩道:“我在念經。”

侏儒道:“和尚當然要念經,我是問你念的什麼經?”

“地藏王菩薩本願經。”

“那不是超度死人才念的經嗎?”

“我們豈非就要死了?念此經不是正好嗎?”

“誰說你們要死了”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這個侏儒,憐香玉從沒看過侏儒第二眼,這次也不禁看了他,她還是覺得這個醜陋的侏儒實在令人噁心,可怕。

易萬軒問道:“難道你不是來要殺我們的?那有為何把我們困在這裡?”

侏儒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果然這就是侏儒的手段,你越是問得清楚,他就絕不會告訴你。

空笑道:“走又走不出去,死也死不了。不如自我了斷算了!”說罷,他一掌想自己腦門拍去,眾人瞪大了眼,那一掌的威勢絕不是裝出來的,空是真的要一掌拍死自己!

憐香玉險些失聲叫了出來,凌全非、姜川海、易萬軒三人更是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可空這一掌卻沒有拍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拍到了一塊石頭上。哪裡來的石頭?侏儒站在他腳邊笑着,五關皺成一團:“想死?我偏不讓你死!”

原來就在方才間不容髮的時候,卻不知侏儒從哪裡搞來了個石板擋在了空的腦袋前面,石頭成了一些碎石塊,而空的額前只留下了淺淺的紅印子。

凌全非現在已深知自己絕不是這個矮侏儒的對手,他們幾個人加起來也不一定勝得過這個侏儒。且不說這侏儒到底會多少奇門異術,就從輕功身法來說,凌全非都沒有把握完勝於他,這個侏儒簡直就是個噩夢——武林的噩夢。

姜川海也在腦海中拚命地搜索着是否曾經見過或聽過這一號人物,“不,絕對沒有這個人。”姜川海暗忖,“若是有,或許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而易萬軒更不知道這個侏儒是何人,雖然他會傳說中邪門武功,但傳說也是不完整的,從來沒人提起這武功是誰所創,傳人又是誰。

空含笑道:“矮施主,多謝搭救!”

“矮施主!?”侏儒聲音尖銳,目露火光,“你在說我矮?”

空道:“小僧絕無半分侮辱之意,只是小僧不知矮施主姓氏名誰,不知該如何稱呼。”

侏儒哼道:“你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空搖了搖頭:“小僧不想知道,其實姓名只是一個人的代號,知道又何妨,不知道又怎樣。”

侏儒罵道:“臭和尚!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讓你知道!”

凌全非恍然大悟,原來空是利用侏儒怪癖的性格反制了他。

侏儒道:“聽好了臭和尚!我是東海……”

眾人屏住氣聽他講,只要知道對方的身份,知道了他的武功路數,就能找到破他邪功的辦法。可這侏儒突然住嘴,抿嘴奸笑道:“臭和尚,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你想套出我的話,你爺爺我活了八十年了,可不是一個蠢貨!”

“被識破了!”凌全非暗驚,“此人真的不好對付。”

易萬軒暗暗心驚:“八十年?那他到底有多少歲了?身法居然如此靈活,連最鼎盛時期的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真是可怕。”

空搖頭笑道:“我不曾要問你的身份,都是你自己要說的,矮施主,我們幾人已經中了你的術,我等又不願反抗,矮施主,請便。”

“啊!別一口一個矮施主地叫我!告訴你臭和尚!我平生最討厭和尚,更討厭話多的和尚!你若再叫我矮施主,我便要殺了你!”

沒想到空真的將這個怪人惹毛了,姜川海早已汗流浹背,只是站在一旁提放着這個侏儒就已經很耗神了,可想空此時又是什麼感覺。姜川海看到空神態自若,閉口不語,只是垂下雙目默默站着,像閑人一般輕鬆,不禁暗暗佩服,若不是空在,恐怕自己一伙人早已經累死在侏儒手上了。

憐香玉已經慢慢挪步到凌全非旁邊,只有這樣她才不至於會暈倒在地。

除了他們這些人,還有騾子和趕騾子的人,這個空間里其他所有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過着自己的日子,只是不斷重複,重複。

“喂!臭和尚,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是不喜歡多嘴的和尚嗎?”

凌全非他們又是捏了一把汗,這句無疑會在此刺激這個侏儒,若是他被刺激到了臨界點,後果……

可他非但沒有發怒,卻似正在忍着笑,憋得臉白裡帶紅,紅里透紫,終於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在地上打滾,笑出了眼淚。若不是他長着一副醜陋蒼老的臉,還有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瞧這姿態,就像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子,任誰都喜愛的。

可他偏偏令人害怕,令人恐懼。

侏儒一直笑着,笑個不停,眾人也沒有辦法,只能強忍着聽他笑,他的笑聲可不是堵上而多就能防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