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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又是血。血染紅了地上的雪,為何它們之間總有如此悲涼的聯繫。

少年握着劍,漆黑的劍柄,蒼白的劍鞘,劍身上滴着血。這是少年第三次讓他人的血,染紅這把劍。

劍在低吟着,似是悲鳴,它不喜歡血,尤其是無辜人的血。而少年又何嘗不是?

雪地上有兩隻手,兩隻斷手。那雙胞胎大漢,各斷了一隻。他們的手腕處滴着血,他們的表情遠比斷手的傷痕顯得更恐怖,他們沒有任何錶情。

不僅是少年,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會被這二人怔住,這二人簡直不是人,他們沒有絲毫痛苦,手被斬斷,卻一點痛楚沒有。他們真的是人嗎?

少年握着劍的手在抖,抖個不停,他握得越用力,劍抖得越厲害。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好像那雙手本就不是他們的,斷了也無妨。

寒風吹着,齊英兒的額角也滲出汗來。

那雙胞胎動作毫無分別,就連眼神也一樣,空洞的眼神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又是那令人噁心發毛的笑容,景林群道:“你如何傷害他倆,他倆都不會倒下,除非你死了,他們才會停手。”

少年根本沒有看景林群,因為這種人不配他直視,他只是冷冷說道:“我死了他們才會停手?”

景林群道:“否則你就算把他倆雙腿砍斷,他們也要殺了你。”

少年道:“讓他們停手,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景林群似已經知道齊英兒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不禁流出了汗:“什,什麼方法?”

少年說道:“那就是,殺了你。”很簡單,卻滿是殺氣的一句話。

景林群慌張起來,他自己也隱隱感覺這個少年確實可以輕鬆殺了自己,但他又看道站在自己身前的兩個雙胞胎大漢,又沉下了心。這兩個大漢對於他來說就像城堡,也像兵刃,既可以用來保護自己,也可以用來殺人。他從來東沒有把眼前這兩個可以隨時為他獻出生命的大漢當做人,他只把他當做武器,用來橫行霸道的武器。

這也是讓少年最氣憤的,他平時最恨的就是那種仗勢凌人行徑。他想到了大虎,想到了小戶,想到了他們以前欺負弱小的樣子,可眼前這個景林群卻比他們要惡劣上一千倍、一萬倍,他居然為了滿足自己的齷齪的,不惜犧牲掉他人的生命!

少年將劍握在前胸,劍指蒼穹,閉上了眼,慢慢放緩呼吸,一吐一納,均勻不亂。景林群看他這樣,只覺得這小子是放棄了生的念頭,便大喊道:“快上!這小子累了!”

這雙胞胎大漢,又向齊英兒衝去,衝力之猛,像是裹了勁風,一點都不像負傷的人。

可是少年依然站在原地,閉着雙眼,呼吸越來越輕,輕到就想停止了一樣。

雙胞胎大漢向少年飛踹過來,力道之猛,一丈開外的人,都能聽到腿風呼呼響。

雪,又飄了起來。可這不是天上來的,而是地上來的。雙胞胎大漢將大地都踢裂了,那雪像炸開了,飄了起來。

大街上,酒樓上,所有圍觀的人都不忍看到這一幕,或低頭,或遮住眼。

唯有一個人一直看着,那就是跟着少年的女子,她柔情似水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對這少年的擔心,她甚至想要為他擋下那一腳,可她的腿卻不由她,始終邁不出去。雪飄了起來,她後悔,她傷心,她的內心在掙扎,她以為少年死了,而他的死卻都是因為自己。女子眼中閃着淚,就將溢出眼眶,一個背影,七尺高的背影又讓她本來的那令人陶醉的笑容重回臉上。

雙胞胎大漢的那一踹並沒有踹到少年,少年已經在他們身後,而少年的前方一丈處,就是那景林群。

少年身形一晃,直衝向景林群,景林群已經嚇破了膽。一把劍輕輕靠在了自己的喉嚨,景林群嚇得跪在地上,哭着喊着“大俠饒命”

少年說道:“我死了嗎?”

這是什麼問題?景林群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點了點頭,隨之又連忙搖頭,道:“大爺您武功超群,怎麼能死呢?”

少年道:“那他們倆怎麼沒來殺我?”

景林群輕瞟一眼,那雙胞胎在少年原來站着的地方一動不動,表情糾結,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景林群哭喊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這兩個奴才不知大爺您的厲害,還對您痛下殺手,是在該死,小的這就讓他們去死!”

那個站在一旁的天仙女子氣沖沖說道:“明明是你使喚自己手下去殺人的,現在倒是把責任都甩的一乾二淨,你還是不是人!”

這位女子一說,路人也都紛紛謾罵著景林群,“真不是人!”“就是個龜孫兒!”“真是給他老子丟人丟到家了!”景林群好像忘了架在脖子上的劍,便對着周圍的人罵道:“他媽關你們什麼事啊!再罵我就把你們的舌頭都割下來!”

眾人一聽,又都閉上了嘴,像沒事人一樣。

少年說道:“你這敗類,死到臨頭也不知悔改?”少年劍下已經死了兩人,看到這禽獸不如的景林群,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出奇的穩。少年又道:“今天,殺了你,以免你禍害別人!”景林群又哭又喊,歇斯底里。

就在少年想要將景林群一劍割喉的時候,一顆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少年握劍手腕上,少年驚叫一聲,手中的劍掉在地上。景林群以為少年真的把自己殺了,嚇暈了過去。

那女子看少年被打傷,連忙跑到他身邊,極其關心地問道:“怎麼回事?”

少年的手腕已經腫的通紅,他輕輕握着手腕,喊道:“是誰暗箭傷人!”

沒有人回應。

然後從人群中有兩個個身影慢慢走出來,其中一人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殺人,以為官府的人都是瞎子嗎?”

說話的這人正是凌全非,而另外一人就是韋四章。

韋四章攜凌全非出了那家酒館之後,本想找個安靜點的酒館開懷暢飲,剛找到一個酒館,誰知酒館裡的人都跑了出去,酒館老闆也隨着跑出,就連街上的行人也都紛紛走向一個地方。韋四章和凌全非心生疑問,便找了一個行人問一問,才知道居然有人要當街殺人,而且殺的居然還是景雲山莊的少莊主。凌全非告訴韋四章,自己前來景雲鎮就是想要拜訪一下景雲山莊莊主,沒想到景雲老莊主的兒子居然要被人殺了,自己又怎能不管,便要前去看個究竟。

二人剛到地方,就看見一持劍少年,欲將一個公子哥斬於劍下,先不管誰是誰非,不能眼看着出人命啊,於是凌全非隨手撿起一個石子,蓄力一彈,令那少年放下手中的劍。

少年用另一隻手將劍拿起,對着凌全非說道:“你是誰?”

凌全非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殺人,尤其是在這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