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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兒一看這群人打算一齊上,便笑道:“到頭來還是以多欺少?”

大虎只捂着自己的左臂惡狠狠地看着英兒,似要把他撕碎了一樣。

小戶罵道:“你這傻子,怎麼那麼多廢話?”小戶別的不行,溜須拍馬全靠着一張嘴和一個能盤算的心眼兒,他見連大虎都被齊英兒打得嗷嗷直叫,自己也不敢先上了,就喊着:“你們幾個,一塊上!愣着幹嘛?”

其他幾個孩子愣頭愣腦,只覺得自己人多,膽子就大,大叫着直衝向齊英兒。齊英兒知道自己和他們免不了打一場,三年前自己跑了,三年後這群人依然要找自己麻煩,這次要跑了,日後大虎肯定還得找自己麻煩。況且,今天已經都交上手了,哪還有跑得必要,只怕日後自己不遇到他們,他們也會找自己,所幸今天就和他們硬幹一場,若是贏了,保這群人以後也不敢怎麼樣了,要是輸了,大不了挨一頓。

想清楚之後,齊英兒也向他們衝去。幾個孩子拳拳腳腳往齊英兒身上打,英兒雖是苦練三年,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啊,不一會自己就落了下風,自己手中的木劍也被打到一邊了。幾個孩子剛才身上也都重重的挨了木劍幾下,雖然疼,但也沒有像大虎那如骨折般疼痛,也就挨下來了。現在看齊英兒手中的木劍也已經被甩到一邊,幾個人更是鼓足了勁去打齊英兒。

雖然木劍沒了,但英兒的雙手可有的是勁,別的孩子只覺得是他手中的木劍厲害,卻沒想到把大虎胳膊打成那樣的是因為英兒剛才那一擊鼓足了勁。

木劍沒了,英兒只好手握成拳去打幾個孩子,但自己勢單力薄也打不過他們,還好自己鍛煉了三年多,要不然早就扛不住了。

站在大虎一旁的小戶一直叫着:“打,使勁打!”

大虎拿手戳了小戶一下:“去,把那個給我拿來!”大虎指着地上的那把木劍。

小戶幾部跑過去撿起木劍,只聽得齊英兒在眾人圍攻里大喊道:“你給我放下!”

小戶笑道:“我偏不放。”

齊英兒看到師父賜給自己的木劍,被人拿走,就像發了瘋一樣,朝着幾個人打去。有個孩子臉上挨了一拳,牙都給打飛了,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滿嘴是血。另外幾個孩子也停了手,他們都以為這孩子是被打的吐血,都嚇得跑回各家去了。那個掉了牙的孩子,也哭喊着跑回了家。

小戶一看這人都跑光了,嚇得趕緊跑到大虎身後,大虎也直起了腰,從小戶手中拿過木劍,指着齊英兒罵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這麼短的木劍嚇唬誰呢?”

英兒說道:“也不知道剛才誰讓打得嗷嗷直叫。”

大虎一聽,氣得臉陣青陣紫,直接把這木劍照着身後的一塊大石頭上打。

齊英兒一看自己的木劍就要被大虎給砸壞了,便想衝過來,可是剛一抬腳,腿就軟了,直接趴在地上。小戶更是在一旁笑道:“呦呦呦,這是要跪下來求我們啊?”

齊英兒雖然身子板比一般小孩子要硬,但剛才挨了那麼多下,自己渾身上下都酸痛,腿更是使不上勁。而大虎就在那石頭上使勁得砸,只聽得那木頭撞在石頭上的“咚咚”聲,隨着突然“啪”的一聲,只見大虎手上只握着半個木劍了,另外半個木劍被彈飛到旁邊的河溝里。

齊英兒懵住了,那可是師父賜給自己的啊,還說七年之後去找他要以這把木劍為憑證,現在居然被大虎給打斷了。英兒氣憤不已,爬起來往大虎那沖,大虎抬起一腳踢過去,英兒沖得太猛,根本防不住,挨了這一腳,仰躺在地上。

大虎道:“哼,傻子,以後走路得看着點,我見你一次打一次。還有,以後別那個破木頭就當自己是大俠。”說完,大虎就把手中的那半個木劍扔進河溝里。

英兒眼中含着淚,但是他去卻沒哭出來,爬起來就跳進河溝里,去撈那一斷為二的木劍。大虎和小戶在岸上嘲笑着齊英兒。這是遠方傳來一聲“虎子!你是不是又打架了啊!”

大虎一驚:“不好,我娘來了!”

小戶一看是大虎的娘張大嬸,嚇得撒腿就跑,張大嬸可是村裡面出了名的母老虎,而且還得理不饒人,別說小孩子,就連村子裡的大男人也得怕她三分。

大虎惡狠狠地朝着河溝里的英兒說道:“今天就給你這點教訓,下次別讓我見到你,呸!”然後就跑開了,只聽得遠處大虎哀叫道:“哎喲喲,我的娘啊,疼啊,耳朵掉了,耳朵掉了。”

秋風瑟瑟,木葉凋零,人間又有多少情隨着秋風遠走?只是秋風總帶來不少遠方的情。

英兒渾身濕透,拿着那把斷木劍往後山上走去,他並不想就這麼回到家中,並不是因為他怕家裡人看到自己渾身濕透又滿身傷痕。只是家裡面有時候卻比山洞更寂寞。

英兒把木劍放到地上,又躺在他的那個草床上,淚從良眼角滑落下來。他哭的不是那把斷木劍,哭的是自己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他不能對任何人說出自己心裡的難過。他不能對二叔說,不能對爺爺說。更不能對父母說,沒法對父母說,說了,也不知父母能不能聽見。

他不想再繼續抱着對父母的幻想活下去,他想找到他們,他並不怨恨他們,他只想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好讓那心底的自己明白,父母不只是幻想。

不知過了多久,英兒睡著了,和每一次睡覺都一樣,都會夢到那個女人。三年來一直如此,夢醒之後,只留下兩行淚。

英兒坐起來看着山洞外面,天已經黑了,黑的只剩下孤獨,這份孤獨正和嬰兒心中的那份寂寞呼應着。

“木劍?”英兒這才注意到,地上那一斷為二的木劍不見了,他清楚地記得就把那木劍放在靠着自己不遠處的地上,而現在,只剩下幾顆石子。

是誰來過嗎?是誰再給自己開玩笑嗎?難道是大虎他給拿走了?不可能,這個地方只有自己和二叔知道,連自己的爺爺都摸不清這裡的路。英兒只是獃獃的坐在床上想着:“是誰?是誰拿走了?”

英兒從草床上下來,在山洞裡四處尋找着,山洞裡的每一寸石頭都找了,也沒有發現木劍的影子。此時英兒心裡又氣又急,先是木劍被大虎給砸斷,現在又不見了蹤影,“為什麼所有的事都落在了我頭上?”

英兒只是對着空氣埋怨,而空氣給他的回答就是一陣吹進山洞裡的風。英兒失落極了,對一切都失落,對木劍失落,對空氣失落,對父母失落,對自己失落。

正當英兒剛走出山洞的時候,腳底不只是踩了什麼,一步沒站穩,就從洞口左邊的斜坡滾了下去,直到英兒右手抓住了什麼東西才停了下來。英兒揚起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抓着的正是木劍的劍柄,這個劍柄的護手正好勾住了一條藤。英兒長噓一口氣,突然,藤蔓斷掉了,英兒又繼續往下滑,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