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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皮,結束了。”寇元魁一聲長嘯,九耳八環刀叮噹作響。微不可查迷幻掩蓋在這脆響聲中悄然迷茫。或許一時不顯,但逐漸積累,足以在戰鬥中造成一絲影響生死的偏差。

此刻,積累已然足夠,千丈刀芒橫空,卻又一閃而逝,極速收斂,全然收入刀中。於外不漏絲毫氣息,但任誰都知這一刀中正壓抑着何等狂暴的力量。

本來已經確定好的安全距離似乎也不是那麼安全了,有了剛才的教訓,圍觀眾人一退再退。唯恐再遭了飛來之禍,只是就算如此,也沒有一人退走,這不光是看熱鬧,能有機會觀看強者鬥法也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機緣。

賒刀門女子的斗笠,輕紗,已在鬥法之中被寇元魁擊碎。眾人本以為能一睹芳容,沒想到在輕紗之下卻還有着一層青銅鬼面具,鬼面似哭似笑,將一張臉遮了個完全。

女子的面容依舊不可見,表情更是不可察,只是那鬼面竟是變了表情,似哭似笑又化怒。在這表情轉換的一瞬,女子的氣息也發生了說不出來的變化。隨之而變的,還有風塵一直帶着淡淡笑意的臉。

“果然啊,這賒刀門隱藏的太深了。”風塵面露凝重,之前還不能肯定兩界賒刀門的聯繫,現在卻是再無半點懷疑,無它,這鬼臉面具變換之間,無意中竟泄露出一絲鬥氣的氣息。

“如此,就不能放任不管了啊。”

風塵暗中盤算,據咒魘所言,這附近肯定有賒刀門的前輩在此,經過他的小心探查,也差不多鎖定了目標。一個帶着一絲病態的白面書生,頭戴紫木束髮冠,身着青絲錦緞袍,腰纏流雲盤珠帶,手持一柄紫檀扶蘇扇。

修士由於壽命悠長,不少人都有些偏執,因此形形**的人都有很多。如這白面書生般嗝屁的裝扮,雖然有些另類,但放在一群人中也不算多顯眼。可是僅僅合體初期的修為氣息,一身寶氣,還能活蹦亂跳的就太反常了。

這一身裝備,就算是渡劫期修士,都會心動,猶如小兒持金過市。更不必說他面對前方兩大渡劫交戰的淡然了。

在風塵的探查下,這白面書生此時合起了扶蘇扇,左手垂下,右手微微握緊,這是即將出手的徵兆。有他在,不用說,那賒刀門女子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寇元魁不行,他風塵同樣不行。

既然來硬的不行,那就來一場老套的英雄救美的名場面。想到這裡,風塵二話不說,隨手抽出一柄金背大砍刀就是一步踏出。

如此刻意的英雄救美,不知如何開場,風塵先是仰天大笑三聲。

“哈哈哈。”

“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來陪我過兩招。”

風塵金背大砍刀往肩膀上一搭,仰天長嘯而來,十足的豪氣衝天,一下子就吸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這是何人?”

“不知道啊,也看不出來修為。不過從氣息上看還沒有達到渡劫啊。”

“是啊,他怎麼敢?”

“誰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

……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沒有一個是看好風塵的。除了風塵之前重點關注的那個白面書生,手中紫檀扶蘇扇再次打開,輕輕扇了兩下。

先是蹙眉,而後兀自言道:“有意思,有意思,竟然連我都看不透。”

且不論眾人反應如何,正在戰鬥的兩人都被突然冒出來的風塵打斷。

寇元魁還沒說話,倒是那賒刀門女子搶先開口。

“讓開。”沙啞的聲音,似是沒有一絲感情,說這話時還向著風塵點出一指,風塵心有所感,一個閃身退到一旁。凌厲的氣息擦着耳邊划過。

風塵也不生氣,回身道:“你這女人可真沒禮貌,”

說罷又看向寇元魁:“本來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兄弟你看不如這樣可好,我陪你過一招,如果是我輸了。剛才你們二人相爭五萬上品靈石,我二話不說,賠你五萬靈石。若是你輸了,此事就此揭過。”

寇元魁略一思索,而後應道:“好,就如你所言,只是你若是連我一刀都撐不住,可別怪我到下不留情。”

風塵哈哈一笑:“放心,若是我連一刀都接不下。膽敢插手此事,死了活該。”

“如此那就來吧。”

這兩人似乎是完全將那賒刀門女子拋在了腦後。而那女子本來還想出手,不知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在一旁旁觀起來。

寇元魁也不客氣,本來用來結果賒刀門女子的一刀,對着風塵就斬了過來。

“來的正好。”

風塵不閃不避,金背大砍刀高舉,千丈有餘的灰色刀影恢弘磅礴,風塵身形也緩緩瀟洒,化作幾率灰色霧氣,融入這通天刀影之中。正是秘技金光刃,雖然由風塵施展出來,似乎是叫做灰光刃更加貼切。

千丈刀影之下,寇元魁的身影顯得那般渺小。只是他卻是沒有絲毫動容。對低階修士而言,很多時候,只看刀芒劍痕大小便可論勝負。可對他們渡劫修士而言,此法並不適用。真要全力施展,莫說未千丈,就算是萬丈也如等閑。可那不過華而不實,不若以點破面。

此刻他的刀鋒所在,便是那破面之點。

寇元魁的意圖風塵一看便知,只是若是金光刃值么容易便能破去,風塵也不會從手中的諸多秘法中選中它了。

說來話長,實則不過剎那之間,兩人便沒有一絲花哨的碰撞到了一起。沒有勢均力敵的較量,角力,觸碰只在一瞬間,而後錯落而過。

似乎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眾人未曾反應過來,天地似乎也未曾反應過來。良久才見雲分地陷。

“發生了什麼?”驚呼才起,就被突如其來的氣浪所淹沒。

……

“咳咳……好刀法,好神通。”寇元魁帶着些許悵然的聲音傳來。

“嘶,寇元魁竟然敗了。”

“這怎麼可能,今日黑城何以突然來了如此多強者。”

驚詫,震驚,不一而足。連帶那白面書生都不由多看了風塵幾眼。

風塵也身形再現,臉色有些許潮紅:“寇兄好修為,我也不過憑藉神通略勝半籌而已。”

“哈哈,輸了就是輸了,我寇元魁又豈是那輸不起的人。”

“元武,走。”

寇元魁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的確是個好漢子。”風塵更加讚賞。

“姑娘,不知在下買刀需要多少靈石呢?”

風塵轉身換上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臉,下一刻慘遭打臉。

“不知所謂。”賒刀門女子似乎看出風塵只是消遣她,自然也懶得搭理。

總算是沒有直接上來就動手,比剛才有進步。碰了一鼻子灰,風塵也不惱,只是把氣撒在了周圍一種吃瓜群眾身上。

“你們都很閑嗎?”

滔天殺氣鎮壓而出,空氣一瞬間似乎都下降了幾度。瞬時鳥作獸散,他們可沒有膽子去看兩大渡劫談情說愛。無論是哪一方不高興了,他們怕是都沒有好下場。

有人走,就自然有人留下。

“自古英雄愛美人,小七,你這還沒揭開面具就有這般英雄前來。魅力着實不小啊。”

“先生是?”

看這白面書生上前,風塵心中一驚,有些意外。面上卻是不漏絲毫破綻,畢竟老演員了。

“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換個地方吧。”白面書生輕笑。

“如此,閣下請吧,另外還有小七姑娘是吧,請。”

風塵紳士到底,當然不是因為身上那股隱秘的大乘神識。

盞茶之後,黑城最奢華酒樓的雅間,陣法開啟。

“賒刀門代門主,白君河。”

“秘雲宗,風塵。”

風塵一邊說著,一邊暗中觀察白君河的神色。若真是九鼎大陸想通的那個賒刀門,那在此界聽聞自己提及秘雲宗,必然會有所動容。

“秘雲宗?”白君河瞬間錯愕,面上表情一閃而逝,還是被風塵察覺。

“果然。”風塵瞭然。

“這賒刀門的神秘強大,怕是遠超想象。”

一時間的沉默,白君河和風塵各自打着算盤。

兩人都未曾注意到,在風塵吐出名字那一刻,一旁的小七身軀微不可查的一顫。

“風小兄弟,好心機啊。”白君河先打破沉默,意有所指。

“白門主何出此言?”風塵笑道。

兩人對視,隨即大小狐狸都是大笑。

“天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白君河輕嘆。

風塵一驚,一句話已經展露太多信息,賒刀門的情報竟細緻如斯。

“自己如此貿然接觸,似是在與虎謀皮。”

可心中幾多急迫,沒有希望時還好,真正有了一絲希望,真是不願再等。

“白門主,貿然打擾,只為求一回返九鼎之法,白門主可否告知,風塵必定重謝。”風塵開門見山。

白君河聞言也不再說笑,面露難色:“此事放在幾十年前,本也不算什麼,可如今卻是有些不太好辦。”

風塵心一沉,又聽白君河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看風小兄弟是否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