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凱在秦追兒的房間待到了十一點，他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跟秦追兒處在一個空間，那麼他肯定是無法入睡。

明天還要很多事情要處理，傳喚了劉文豪之後也不知道張信庭那邊又會出什麼對策，第一場，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俯身看着睡的恬靜的秦追兒，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乖乖睡吧。”

她沒醒，只是眉頭微微蹙着，又舒展開來睡了回去。

方中凱從陽台爬了回去，其實對面也是住宿樓，他有些擔心被有心人發現後胡說八道，給她造成心理負擔。

他回了自己的宿舍，又順了一邊王大順的案情，睡過去時兩點了。

第二天趕着去檢察院之前把錄像帶給傳達室的大爺帶去，兩人聊了幾句。方中凱從玻璃窗那看到了張信庭的車子停在了門口。

他進了紡織廠後就直奔宿舍樓去，正是秦追兒入住的那一棟。

方中凱也緊跟着過去，沒走開幾步就看到他跟秦追兒一前一後地出來了。他雙手揣兜攔住了秦追兒的去路：“去哪？”

快到上班時間，不少職工都朝這看來，秦追兒不想成為焦點，小聲地解釋着：“朋友出了點事，我請假過去看看。”

“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

秦追兒有些上火了，咬着牙回答：“殯儀館，晚上九點之前就回來。”

方中凱很滿意她的回答，當著張信庭的面去揉她的小腦瓜：“乖，我等你回來。”

秦追兒警告的眼神瞪着他，但他依然是無動於衷，在張信庭面前他總是這樣。

聽秦追兒說去殯儀館那肯定是大事，但是一想着跟張信庭一起去，他是真的不爽。

“張律師，我今天可是要傳喚劉文豪，你確定你不陪同。”

張信庭俊容緊繃，耐力也在一點點地消耗：“我的當事人是清白的，所以不畏懼檢察官的傳喚，你請自便。”

他催促的眼神看向秦追兒：“張姨跟高爺爺都在車上等着了。”

秦追兒看了方中凱一眼，跟上張信庭走了。

車子里坐着的是張玉燕跟高丁，因為高巧巧的奶奶真的是老的已經走路的吃力了，所以是沒讓她去。

秦志傑接到通知後，也騎着車子從餐館那過去了。

殯儀館裡除了家屬，還有局裡的領導跟同事。

高巧巧一身黑裙子站在一側，邊上站着的是天真無邪的小東兒，他咬着小手看着來往的人群，會看着王敏濤的遺像甜甜地喊着：“爸爸，爸爸。”

給王敏濤送行的人很多，高巧巧卻始終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落。

從知道王敏濤的噩耗，一直到現在，她始終平靜如一，剋制的比張信庭還要可怕。

中午的時候方中凱開着檢察院的車子跟曹進度去了一趟王大順的出租屋。

在市外很偏僻的一處廢棄鐵皮房，周遭都是荒草泥地，說的是出租屋，其實就跟流浪漢住的也差不多。

方中凱掐着時間去，又掐着時間回來，一個路程大概需要四十分鐘。

劉文豪那天出去了兩個小時，絕對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去見了一趟王大順。

下午的時候，他想審問王大順，但是實在不放心秦追兒，他便開車直接去了殯儀館，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像是要出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