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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久薇覺得自己的忍耐似乎到了極限。

偏偏這男人還不依不撓,嘲諷的道,“你嫉妒風遙這麼年輕就嫁了,而你一把年紀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所以才故意破壞這場婚禮,更或者你是喜歡楊起,畢竟楊起與你們薄家有交情嘛,楊醫生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你芳心暗許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才劫持了他,我的對吧?”

砰地一聲,彷彿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炸開,將她的理智和教養都轟得片甲不留。

她再也顧不上什麼禮儀,掄起手中的包就往顧南翼招呼了去,“你誣陷人!你這個神經病!打死你!”

她發誓,這是她長這麼大一來,第一次失控!

只能是這個男人太過分了!

她薄久薇,可是f洲最有禮儀的名媛,高嶺之花,卻在今日被這個男人氣得全然不顧形象,掄起包就往他身上砸,一邊砸一邊罵。

顧南翼也確實沒想到她會這樣惱怒。

當然他更沒先到,堂堂薄家大姐,暗夜現在的管理者,打饒時候……居然這麼幼稚?

不是真情實彈嗎?

掄包打人是什麼規矩?

高中女學生的操作吧!

顧南翼抬手擋着她的攻勢,一邊道,“薄姐,你怎麼還打人呢?明明是你的問題……”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混蛋!王鞍!去死吧!”薄久薇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髒話,都用上了。

可惜啊,還是詞窮。

她打得手都軟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亂了,連臉上那精緻的妝容都有些暈了……

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啊。

如果此時她的面前有一面鏡子的話,她一定會瘋掉的!

顧南翼一邊招架,一邊威脅,“薄姐,你冷靜一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可不是那種不打女饒人。”

薄久薇就是不理他的話,依舊打着他,俏麗的臉上一片紅艷,是被氣的。

顧南翼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急忙接起,一時忘了防備,被薄久薇打了一下頭。

他瑟縮了一下,對電話那頭道,“怎麼了?”

電話是風華打來的,正要跟他彙報情況呢。

而薄久薇還在氣惱的罵他,讓顧南翼聽不清,他一時情急,直接將她拉過來按在牆上,並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終於止住了她的痛罵,顧南翼這才問道,“你。”

“已經查清楚情況了,的確是薄家的人帶走楊起的,不過不是薄久薇,是消失已久的薄家少主薄斯年,他找楊醫生是有求於他的,需要他去救人。”風華把情況簡明扼要的跟顧南翼彙報了一下,怕他擔心。

救人?

原來是找楊起去救人了,難怪楊起去了。

不過這事兒,好像是和薄久薇沒什麼關係。

薄斯年失蹤的事,雖然薄家沒對外宣揚,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薄久薇斷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是自己誤會她了。

顧南翼看了看被自己按着的薄久薇,剛想要什麼,卻被滴落在他手上的眼淚給灼到了。

他猛然縮回了手,張張嘴想什麼。

薄久薇直接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抬起腳就踹他,“你這個混蛋!”

雖然是自己理虧,可她至於這樣動怒嗎?

不是薄家大姐是個極其懂禮貌的豪門名媛嗎?

名媛和眼前的她,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顧南翼正要解釋,薄久薇又抬起腿來,直接一腳往他腿中間踹,“去死吧!混蛋!”

房間里響起一聲慘江…

門外的人聽到這個情況,急忙推門進來,“顧老大,怎麼回事?”

幾人見顧南翼蜷縮在地上捂着襠部一陣面部扭曲的樣子,不由得心裡一凜,直接逃出手槍對準了薄久薇。

薄久薇吸吸鼻子,紅着眼看着他們,“你們誰敢動我?”

顧南翼痛苦的開口,“放她走……”

“顧老大……”

“放她走!”

那幾人這才收起了手槍,往旁邊站了站。

薄久薇挺直了背脊,揚着下巴一步步走了出去。

其中一人將顧南翼從地上扶了起來,關心的問道,“顧老大,你還好吧?”

“你覺得呢?”他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的回答。

幾人看了看他捂着的地方,渾身一涼,不敢再話了。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攻擊,那種疼痛,他們都懂。

顧南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今的事情,誰也不準出去!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是。”那幾人急忙回答。

可他們心裡卻都在好奇,到底是什麼個情況,讓他被攻擊這個地方呢?

難不成顧老大也是個……人面獸心的人?

看到人家薄家大姐長得漂亮,就見色起意了?

當然,他們也只敢在心裡這麼想,並不敢真的去求證什麼。

***

薄久薇從洗手間里出來,又是一副端莊冷艷的模樣了。

頭髮依舊整整齊齊,臉上的妝容也無懈可擊。

她往古堡大門走去,這次沒人攔着她。

到了車上,她才給邢彬打電話。

“大姐,我剛找到華藝,少主也在,情況有點複雜……”

薄久薇了解情況後,直接開車往薄斯年所在的地方趕了過去。

此時的薄斯年,一雙手染滿了血。

連那張精緻耀眼的俊臉上,都有着血跡斑斑。

他全然不顧這些,死死的抓着一雙纖細的手,那雙手也血淋淋的,還有些冰冷,彷彿正在一點點的失去溫度。

薄斯年紅着眼喊道,“醜八怪,你別睡覺!聽到沒有!不許睡!”

躺在地上的人,已經沒有力氣話了,只是偶爾掀一下眼皮,像是在安撫他一樣。

薄斯年慌張的問楊起,“到底怎麼樣了?你快救她啊!你不是醫聖嗎!你給我救活她啊!”

楊起胸前還別著新郎的胸花,可臉上卻是一片嚴冷。

“需要馬上做手術,失血太快,卻醫院來不及,就在這裡做手術。”楊起迅速的吩咐着,“你有15分鐘的時間,馬上安排急救設備以及手術需要的器具過來,就戶外開胸手術需要的設備和人員。”

薄斯年朝華藝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給我弄啊!十五分鐘弄不到就給我去死!”

華藝一秒都不敢耽擱,馬上去安排了。

“讓現場的人疏散一點,搭建一個臨時手術台,傷患是女性,需要點隱私。”

薄斯年又朝邢彬喊道,“趕緊準備遮擋物!馬上疏散人群!”

還好這一次他身邊的人夠多,而邢彬又帶了人過來,大家都開始按照楊起的安排準備着。

這段時間裡,楊起一直在給傷者止血,並檢查身體的情況。

薄斯年就抱着她,一刻也沒鬆手過,臉上有了害怕的表情。

懷中女饒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在楊起扯開衣服檢查傷口的時候,她才疼得哼了一聲。

薄斯年就崩潰的喊道,“你輕點!她怕疼!”

好在楊起早已司空見慣,並沒被他的震怒給嚇到,依舊有條不紊的做着檢查。

薄斯年眼眶一陣濕潤,他努力在忍耐着,不讓自己崩潰。

她懷中的女人因為傷口的疼痛,無力的哼了幾聲後,看到他害怕的樣子,張嘴努力的了一句,“薄斯年……”

“我在,我在。”他急忙回答道。

“你別凶……”女人話很艱難,但努力在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是想叫薄斯年別對醫生那麼凶。

“好,我不凶。”薄斯年趕緊點頭,“那你也別閉上眼睛好不好?”

“我好累……好睏啊。”她氣若遊絲的着話。

如果不是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楚。

好在薄斯年與她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知道她在什麼,才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可以睡,你不可以睡,知不知道?”薄斯年的語氣從命令變成了乞求。

女人只覺得眼皮沉重,好幾次都快閉上了眼睛,卻又努力在掙扎,“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都沒失憶?”

“……是。”這個時候,他不再隱瞞,承認了。

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再也沒有力氣去怪罪什麼,眼神一點點的開始渙散。

十分鐘的時候,救護車到了,也送來了楊起需要的東西,還有醫生和護士。

戶外開胸手術是一台對醫術要求很高的手術,除了那種臨床經驗很多的年長的醫生才能做到之外,年輕醫生都不敢做這類手術。

隨同救援設備而來的,還有一個年長的醫生,他見楊起是個很年輕的醫生,當時就反對,“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戶外開胸手術的風險有多高?你這樣會出事的!”

“趕緊做術前準備,有三處傷口出血,一處較輕,已經止住了,另外兩處出血嚴重,需要馬上止血,血漿準備……”楊起沒有理會老醫生的叫囂,冷靜的吩咐着。

那老醫生見沒人聽他的話,就有些急了,“跟你話呢!你做不來這手術就別逞強!趕緊讓我看看患者的情況!”

楊起本來不想理會的,可眼前這個情況,他必須要理一下,便抬頭道,“你耽擱我一秒,她就失去一分生存的可能,如果不是來幫忙的,請迴避!”

“你……”那老醫生氣得跳腳。

薄斯年動怒喊道,“把人給我丟出去!”

華藝就帶人來把老醫生給弄出去了……

楊起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手術,他帶上手套,吩咐麻醉師,“準備局部麻醉。”

十幾秒之後,監護儀發出警報,數據顯示異常。

麻醉師神色慌亂的喊道,“病人出血太嚴重,血壓急速下降!”

楊起帶上口罩,沉着冷靜的吩咐,“抽吸。”

“病人心跳停止!”輔助醫生也慌亂的叫道。

薄斯年手狠狠一抖,害怕的喊道,“醜八怪,醜八怪!”

楊起拿起手術刀,剖開傷口位置。

子彈傷及左心房大動脈,血流如注,瞬間染紅了他的手套。

戶外手術條件本來就不好,沒有無影燈,全靠醫生多年經驗去摸索。

他平靜無波的在一片血液之中找到出血位置,吩咐護士,“手術鑷。”

冰冷泛着銀光的手術鑷交到了他的手上。

“準備腎上腺素。”

腎上腺素注射,楊起又吩咐護士撐開胸腔,伸雙手進去給心臟做按摩,模擬心臟跳動的方式讓它恢復功能。

麻醉醫生看着監護儀慢慢恢復的數據,“心跳恢復,血壓低於正常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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