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次日顧盼照舊在平時的時間醒來。
只是沒想到，才打開房門就見到了自家弟弟帶着柳毅守在門口。
“這是在幹嘛？”
顧盼微微挑眉，此時不過清晨四點鐘，平日里這個時間點都是他們睡眠正深的時候，這不柳毅人雖站着，可眼睛卻是一直閉上。
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站着都能睡着。
“姐，我們想要跟你一起賣菜。”
顧輝努力挺直了背，面上強裝着淡定。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多麼害怕顧盼拒絕。
從顧盼開始賣菜的時候他就想要幫忙了，可每一次顧盼都能找到理由拒絕。
這一次，他之所以會答應柳毅跟着回來，為得其實就是想着多一個人，還是一個外人，顧盼一定不會拒絕他們想要幫忙的心的。
可即便如此，事到臨頭，看到顧盼平靜的臉色時，顧輝海華絲忍不住緊張起來。
“跟上吧。”
顧盼看了精神十足的弟弟，再瞥了一眼下一秒就可能會躺在地上的柳毅，到底還是答應了。
“姐，我幫你推車。”
顧輝眼睛一亮，主動去將顧盼的背簍拿到推車上放好，而後將推車推起，走動間還不忘記拉着昏昏欲睡的柳毅跟上。
“小輝，你跟我去就行了，柳毅他困就讓他留下多睡會兒。”
臨近出門前，顧盼再次看了看眼睛從剛剛就沒睜開過，走路全靠顧輝拉的柳毅一眼。
“姐，不用不用，我也跟着一起去，說實話，這種體驗難得，我若是這次不跟着過去，下一次說不定就不會有機會過去了。”
顧盼話音一落，剛剛還閉着眼的顧輝，立馬就站直了身體，睜開眼睛道。
他早早就被顧輝給鬧醒了，從開始就閉着眼睛也是之前就跟顧輝商量好的。
因為顧輝害怕顧盼會拒絕，所以要求他做出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
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這樣即使顧盼不答應，顧輝也不就用在他們的面前失了面子……
“那好吧。”
顧盼點頭，算是應下了，而後默默走在顧輝的右手邊，看着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弟弟帶着柳毅七拐八拐地推着推車，眼底儘是欣慰。
縱然她想要給顧輝更好的一切，可顧輝想要主動體會她也不會拒絕。
只有自己經歷了，明白了賺錢的不易，才會更珍惜。
就像現在的她，每天辛辛苦苦賣菜，才能夠體會到曾經的自己有多過分。
“你們兩個人就在這兒等着，我先進去進菜，不要亂走，我沒多久就出來了，知道嗎？”
因為自己會從空間里拿出早就準備的蔬菜跟進的菜摻和在一起，所以顧盼以人多行走不便為要求拒絕了顧輝跟柳毅一起進去，令他們兩人都在外頭等着。
“知道了，姐，我們不是小孩子，不會亂走，誤了你賣菜的時間。”
顧輝拉着柳毅保證道，那模樣就差舉起手來發誓了。
他還想着這一次表現好點，下一回好繼續跟着顧盼一起去賣菜，這樣能夠減輕一點顧盼的負擔。
畢竟單是走了這麼一段路，不過剛剛開始而已，他就覺得累得不行。
更別說真正的賣菜都還沒開始。
而因為如此，顧輝對風雨不斷的顧盼愈發佩服，心底對顧盼就愈發心疼。
“姐，你每天都要推這麼多菜北街去嗎？”
半個小時後，當顧盼推着滿滿一車的蔬菜出來的時候，顧輝跟柳毅連忙上前接手。
本以為用推車推這些蔬菜應當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從家裡到這兒一路過來，他們對推車的掌控已經達到熟練了。
結果……如果不是兩人一人從一邊頂着，只怕這車就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這不是今天看到你們過來幫忙，我就多進了點？”
顧盼面帶笑容道。
她也並沒有說錯，如果是往常，她都是在快要到達北街的時候才將空間的蔬菜加到推車上的，自然是沒現在這麼多……
“姐，以後每個周末我都幫你忙！”
顧輝艱難的推着一車菜前進，他發現自己一個人推比兩個人一起省力許多，所以就跟柳毅商量着一人推一段路。
“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姐還等你跟小言都考上大學，讓我跟爸爸高興一回，賣菜這種事情偶爾參與就夠了……柳毅也加油，爭取你們三個都考上大學。”
顧盼說到最後想起了柳毅也一樣是學生，且跟顧輝還是同學，便跟着道。
“姐，我……”
“安心看路，要是不小心倒了，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不用想顧盼也知道顧輝會說什麼，所以想也不想就賺了話題道。
她的弟弟那麼聰明，前途自是一片光明，這一次，沒有了她的拖累，沒有遭遇家庭變故，未來可期，如何能讓他將過多的時間浪費在賣菜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體驗過一次，明白賺錢不易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還輪不到他……
“顧姐，為什麼你要從南街就進菜送到北極去賣呀？直接在北街進不是省事？或者你直接去南街賣也比去北街輕鬆不少不是？再不濟你還可以去東街，如果是在東街我可以給你介紹生意的。”
柳毅一邊盯着推車以防顧輝推到溝里，一邊將自己的疑惑問出。
他以前五穀不分四肢不勤，要不是這一次在顧家被顧輝拉着跟顧盼一起去賣菜，他永遠都體會不到賣菜竟然會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
更想不到顧盼小小的身子居然能夠撐着住，聽顧輝說顧盼賣菜已經小半個月了，每天從南街推到北街去，這其中的艱辛自然不為外人道也。
正是經歷了這一遭，柳毅對於顧盼才會愈發敬佩。
也才會直接問出這疑慮，畢竟能夠就近為什麼要求遠呢？總不至於是為了多賺那麼點錢吧？
“當然是因為到北街能夠賺到的錢更多一點啦，南街進菜不僅進貨價比北街便宜，菜的種類也更多一點，不過是多走一段路，每天就能多收入幾塊錢，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下一秒顧盼的回答就直接給他重重的一巴掌。
柳毅怎麼也想不到他覺得最不可能的理由竟然就是理由。
可仔細想想，確實又是如此，於是柳毅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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