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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溪看着悠閑走過來的陸亦寒,全然沒有了剛才在餐廳里初見吳女士的緊張與狼狽,白冰溪撇撇嘴,這才幾分鐘,尾巴就翹上天去了,果然,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行了,飯也吃了,回軍區吧!”說著,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見陸亦寒還站在外面,摁了摁喇叭,稍有些走神的陸亦寒才坐進副駕駛座。

白冰溪一邊注意着前方的路況,一邊微微偏頭,“這幾天,你若是要出去,我讓劉楓知會老劉一聲。”

老劉是軍區門口的老警務員,也是劉楓的父親,為人寬厚,待人親近,軍區里的人都喊他老劉。而且是必須這麼喊,若是有誰喊‘劉叔’之類的,老劉會故作生氣板下臉,認為你和他見外了。

陸亦寒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冰溪瞧,臉色微微有些動容,他知道她這麼說,是因為吳女士的原因,想要讓他們母子倆多些時間相處,難得乖順,“知道了。”

白冰溪輕輕‘嗯’了一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白冰溪瞥了一眼上面的備註,手探向方向盤旁邊的抽屜。

陸亦寒知道她要做什麼,冷着臉一把拂開她的手,拉開抽屜,將耳機遞給她,沒好氣道,“當我不存在?”

他就在旁邊坐着,讓他幫她拿一下會死啊!

白冰溪看了她一眼,接通電話。

“劉楓,有事?”

“少校,靳剛回來了。”

白冰溪眯了眯眼,不答反問,“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帶上藍組和紅組的人。”

劉楓沒想到白冰溪會這麼做,覺得有些不妥,“少校,這……”

這次畢竟是實戰,並不是他們平時的演練,稍有不慎,那是要丟命的呀!

“沒事,陸亦寒在我這,其他幾人來的時候,注意做好偽裝。”

“好。”

車在酒店門前停下,白冰溪打開車門下車,見裡面的陸亦寒遲遲不動,催促道,“陸亦寒,你種蘑菇呢!”

過了幾秒,陸亦寒紅着一張臉下車,舉止略微有些局促,“來、來這兒幹嘛?”

白冰溪臉色怪異,將陸亦寒從頭到腳審視一番,恨鐵不成鋼,“給我站好,娘們一樣!”

“你——”

白冰溪沒理他,徑直走進酒店,問前台開了兩間房,將其中一張遞給陸亦寒。

“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去裝備,換好行頭從後門離開,我在停車場等你。”

“啊?”陸亦寒扭捏的身影瞬間僵化。

他、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啊什麼啊!動作快點。”

白冰溪在房間里,換了一身行頭,再出來便是賭場白紀。

有些不同的是,身上多了一把槍和匕首。

陸亦寒看着面前一直喊他走的少年,不耐煩地揮揮手,“小屁孩兒,該上哪玩上哪玩去!”

白冰溪滿頭黑線,摘了變聲器,“陸亦寒!”

陸亦寒驚愕地轉頭,不確定道,“白冰溪?”

“嗯。”

陸亦寒沒反應過來,笑道,“偽裝高手啊!受教受教!”

白冰溪冷哼一聲,給他們講了多少偽裝課,連她這點偽裝都看不出來,還有臉提受教!

白冰溪重新換上白紀的車,駛去賭場。

陸亦寒也做了偽裝,和白冰溪差不多的風格,暗黑系少年,一進賭場就引來諸多目光。

進賭場的一路上,一直都有人在跟白冰溪打招呼。

縱然是白冰溪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陸亦寒她在賭場的一切以及今晚的計劃,陸亦寒還是忍不住吃驚,笑道,“你混得挺好的嘛!”

白冰溪扯了扯唇,但笑不語。

“你先在一樓,稍後聽我指令。”

“嗯。”

白冰溪沒再猶豫,轉身朝着靳剛辦公室走去。

她知道,靳剛,已經知道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份。

白冰溪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靳剛沙啞地說了一句“進來”,才推開門走進去。

一進辦公室,裡面煙霧繚繞,白冰溪眯眼,看到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可見靳剛抽眼抽得多狠。

辦公室里的光線並不明亮,甚至可以說昏昏暗暗,窗戶緊閉,窗帘閉着,壓抑得很。

靳剛坐在辦公桌前,靠着椅背,手裡夾着一支煙,不時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

靳剛面色深沉,一向乾淨整潔的他在此刻竟然會有種頹廢的感覺。

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

白冰溪走進才看到,桌上放着一把黑漆漆而又冰涼的槍,槍口的位置正對着白冰溪的方向。

靳剛抬起頭,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白冰溪,似是探究,又似是審視。

“白紀。”靳剛吸了太多的煙,聲音有些沙啞難聽,“哦,不!我應該叫你白冰溪。”

靳剛抬起眼皮,“我說的對嗎?白少校?”

一連三個稱呼,是她三個身份,靳剛在回來的這段時間內,把她查了個底朝天。

白冰溪挑挑眉,不可置否,“靳先生,您說呢?”

靳剛笑了,只是那笑聲有些滲人,“從一開始,這些都是你布的局,故意在賭場里大展身手,好讓我的人將你引薦給我,故意在賭場里任職,暗中調查‘內部’事宜,好一個白紀!”

靳剛也不瞞着‘內部’的事情了,到了此刻,他若是再不明白,他就是蠢到極致了,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似乎從白紀進入賭場之後,‘內部’的麻煩接連不斷。

白冰溪也早已經查到‘內部’的事情了吧!不然,也不會挑這個時候來。

白冰溪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奔主題:“靳先生,您是自己走,還是我請您走?”

“白紀,你要抓我也得有證據吧?”

白冰溪笑了,“證據,那這個呢?能不能把你帶走?”

白冰溪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是逮捕令。

上面明確有警局的印章。

“你想要證據,法庭上自然會讓你見到證據。”

“請跟我走一趟吧!”

靳剛半響沒說話,白冰溪也靜靜地等着。

在靳剛剛要碰上桌上的手槍時,他脖頸處一陣窒息,一個冰冷而尖銳的東西抵着他的大動脈。

隱隱地還傳來陣痛,感覺他脖子上流下一行溫熱的液體。

靳剛知道,那是他的血,而那冰冷而尖銳的物體正是匕首。

被牽制着的靳剛掙扎了一番,豈料這白冰溪力氣很大,他如此都不能多動半分,反而是脖頸處越來越緊,他臉上也有了些青紫,額上的青筋暴起。

“靳老闆,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靳剛不怒反笑,“哈哈哈——”

“就算你抓住我又能怎樣?你看看這個房間外面,包圍着的都是我的人,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你也逃不出去,既然,你一直要深究到底,那我也沒辦法,大不了同歸於盡。”

靳剛只聽得身後白冰溪陰冷的聲音傳來,“靳老闆,你大概沒有認清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