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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到不死勇士,那麼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就可以回到家鄉去,種地放羊,喝酒打獵,過自由的日子了。”那頭目仍然沉浸在地球軸心的幻想當中。

他當然不會想到,一直到納粹完敗,地球軸心都沒有被找到。

在所有納粹軍人的心中,元首是神一樣的存在,提出的任何一種觀點都是無比正確的。所以,二戰後期,納粹部隊的戰鬥力之所以變得如此強悍,就是因為有了元首的鼓勁,自信心爆棚。當然,這種盲目自信帶來的後果,就是戰線越拉越長,然後全線崩潰。

島國部隊也是面臨這樣的問題,百十萬人進入中國大陸,從東北三省一直到兩廣香港,戰線覆蓋南北,根本顧不過來。二戰中,軸心國的勢力各有各的問題,但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過度膨脹,過度自信。

“那只是一張很普通的地圖。”我說。

那頭目抬頭看着我。眼中充滿疑惑。

“我說了,那只是一張普通地圖,上面的標註沒有任何意義。”我重複着自己的話。

“你騙我,這張地圖看起來跟我在柏林看過的一張極其相似。元首說過,不死勇士是德國人的驕傲,必須永遠去追尋,直到達成目的。為此,他派了十幾撥人進入亞洲大雪山地區,進行地毯式搜索。元首永遠是無比正確的,他說的話就是真理。”他說。

“我們沒有必要在一個遙遠的問題上費口舌。當務之急,你還是抓緊聯絡你的人,結束這場亂戰。”我說。

“什麼叫結束這場亂戰?難道你也盼着北方聯盟首都淪陷?”米哈恰夫叫起來。

我不禁皺眉,他完全看不清形勢,永遠以自我為中心。這樣的話,他的價值觀總是與別人相背,根本無法統一。

“首都已經淪陷了,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我說。

“把地圖收好,把捲軸收好,都帶回柏林去。”那頭目說。

我們等待了大約半小時,剛剛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隊長,第二支部隊到了。”

那頭目大喜,大聲說:“好,我們出去迎接。”

我的心猛的一沉,如果納粹的第二支部隊得手,顧傾城就危險了。

“我們一起出去。”那頭目向我和米哈恰夫揮手。

我點點頭,但米哈恰夫卻冷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我們出去。”那頭目沒有勉強,聲音也變得緩和了很多。

我又點頭:“好吧,我們一起出去看看你的兄弟部隊到底抓到了什麼?”

我們並肩走出地下室,沿着台階向上攀登。

“你似乎對我的兄弟部隊很感興趣。”那頭目非常警覺,似乎發現了我異乎尋常的熱情。

我搖搖頭:“你錯了,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結束戰爭。既然北方聯盟的首都都收不住了,那麼這個國家也就完了。再打下去,只是徒增傷亡,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寧願守軍投降,戰爭結束。”

對於那頭目來說,這些話非常中聽。

他大笑了兩聲,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好,你回答得很好。”

在行走的過程中,我有好幾次能夠輕易放倒他,但我控制了自己的衝動。擒賊擒王,現在殺他並不是最佳時機。

當然,他也非常警惕,右手一直按在槍柄上,始終距離我五步左右。

走出地下室,街道兩邊停着至少二十輛卡車。車上車下,總共有偽裝成北方聯盟部隊的納粹戰士超過八十人。

“就在那裡。”那頭目向前指着。

一個小個子軍官快步跑過來,向那頭目敬禮。

“報告隊長,已經全部得手了。任務完成,可以返回。”小個子說。

“抓到的人呢。”頭目問。

“就在後面那輛車裡。”小個子回答。

“問過他們的名字了嗎?跟柏林總理府來的命令是不是一致?”那頭目問。

小個子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那兩個人。那個女的名叫顧傾城,是一個真正的古董販子。她說,她到首都來的根本目的就是尋找失落的捲軸。按照柏林總理府的命令,這個女人已經得到了另外的幾幅捲軸,距離揭開真正的秘密已經不遠了。”

我的預感被印證之後,反而變得更加冷靜。現在,我能和顧傾城合在一起,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兩個人聯手展開反擊,就一定有逃生的機會。

“很好,我過去看看。”那頭目點點頭。

我們一起向右邊走,到了車隊的最後一輛車前。

“就在上面。”小個子說。

“把人押下來。”那頭目吩咐。

有人打開了卡車的後廂板,大聲吆喝。

很快,兩個人從車上跳下來,雙手反綁着,腳下踉蹌,十分頹喪。

“讓他們過來。”小個子吆喝。

走在前面的正是顧傾城,她的頭髮雖然凌亂,但眼神依舊明亮,向這邊一掃,已經看清了局勢,不動聲色地向我微微點頭。

現在,站在我們四周的共有十一名納粹戰士。我只要殺了這十一人,就能奪下卡車,快速逃離。

“告訴我,那些捲軸藏在哪裡?”那頭目問。

顧傾城站住,清了清嗓子,緩緩地回答:“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根本不在北方聯盟境內。”

“你已經獲得了幾幅捲軸?”那頭目又問。

“五幅。”顧傾城平靜地回答

我從大人物那裡得到消息,關於巨龍的秘密被八國聯軍分別佔有。也就是說,至少存在八幅捲軸,才能拼合成完整的秘密。現在,地下室里有一幅衣服,顧傾城擁有五幅,那麼,還剩其它兩幅捲軸,巨龍的秘密就呼之欲出。

“很遙遠的地方?是在中國嗎?”那頭目自作聰明地問。

按他的理解,其它的捲軸藏在一個能夠到達的地方,即使是數千公里,也只是空間上的距離。他當然不會想到,顧傾城有可能把捲軸藏在二十一世紀的港島。

只要有車、有飛機、有輪船,空間上的距離總能夠克服。但是,極少有人能夠突破時間上的距離。也就是說,就算顧傾城告訴那頭目捲軸藏在哪裡,那頭目也永遠拿不到。

“差不多吧,那個大秘密需要多幅捲軸才能拼合成,單獨一幅沒有意義。”顧傾城說。

“元首有辦法拿到所有的捲軸,這一點無需擔心。”那頭目說。

“隊長,我們撤離吧,回到軍營里就安全了。”小個子說。

“讓你的人全都下車,地下室里的東西只要搬得動的,全都裝上車,通通帶走。”那頭目說。

“可是隊長,我們得到的命令根本不是這樣,只要抓到這幾個人就可以撤退了。再說,我們很快就要拿下這座城池,所有的寶藏自然會有後勤部隊過來接收。”小個子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心裡也有同樣的疑惑,搬走地下室里的寶物是一個徒勞的過程,不過是增加了這兩支部隊的工作量。當然,我相信那頭目下這樣的命令,一定有所考慮。

“這是我的命令,你只要執行就可以了。”那頭目說。

小個子搖了搖頭,還沒開口,那頭目突然拔槍,扣動了板機。

啪的一聲,一顆子彈穿過了小個子的額頭。這種變化來都太過突然,其他人毫無反應,小個子已經仰面倒地。

“聽我的命令,所有人進入地下室,搬走所有寶貝。”那頭目揮舞着阻擊槍,大聲下令。

其他士兵非常遵守命令,沒有對那頭目提出任何異議,立刻列隊進入地下室。

顧傾城身後,就是那個在牢房裡昏迷的男人。現在,他靠在車廂上,佝僂着身子,奄奄一息,連頭都抬不起來。

“是不是有些意外?”那頭目問。

我搖搖頭:“這是戰爭,任何情況都會發生,任何意外都不是意外。”

“你說都很對,我們有時候聽從柏林總理府的命令,有時候聽從前線指揮官的命令,但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參與這場戰爭?自己要從這場戰爭中得到什麼?我看過很多一戰的資料,士兵們成片倒下,似乎是為了理想而奮鬥,但那種犧牲毫無價值,只是為了替國王,領土。我相信,帶着所有的寶藏和捲軸,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堂。”那頭目說。

我無法插言,因為他說的計劃實在太空幻了。

他向顧傾城指了指,連聲大笑:“哈哈哈哈,如果我手裡有六幅捲軸,是不是所有國家都將對我刮目相看?即使是柏林總理府也會仰我的鼻息?我是戰爭中的小人物,但我不想永遠做小人物,所以必須做些跟別人不一樣的事情,才能脫穎而出。等一會兒,我們就向地球軸心出發,提前一步找到元首想要的東西,給全世界一個驚喜。”

他的野心讓我感到震愕,畢竟他只是一個低級軍官,一旦接觸到了秘密的核心,竟然迸發出這麼大的野心,簡直令人不敢相信。當然,即使按照地圖到達地球中心所在的位置,他也不會有任何作為。野心家沒有任何好下場,這是所有歷史印證過的。

“真是一個很好的計劃。”我拍了拍手。

“很好,很好,很好。”顧傾城抬起頭,連說了三句“很好”。

“你也認為這是個好計劃?”那頭目問。

“有了捲軸,有了西太后秘卷,巨龍的秘密就掌控一半了。恭喜,恭喜,戰爭中少有清醒而又聰明的人物,現在終於讓我遇見一個。”顧傾城向我們這邊點頭。

很明顯,她的話指的是我,但那頭目卻洋洋得意,以為顧傾城在讚美他。

“西太后秘卷”五個字是一個隱語,在江湖上,它代表了清末mínguó最著名的一個盜墓大案,即“孫殿英盜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