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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嘴角微挑道:“不着急,就像你說的審核不會很快下來,去臨川的超凡世界逛逛也用不了幾天時間,今天先幫我搬個家吧。”

“搬家?”

王庭有些不太能跟得上陳安的思維,有些奇怪地問道,同時心中急速思考起這其中的因由以及他不知道的變化。

不過陳安並沒有給他機會展開聯想,直接道:“是啊,我結婚了,自然要搬去和妻子一塊住。”

結婚?妻子?

王庭感覺有些凌亂,前一刻兩個人還在為這個社會的穩定、軍方機密事件,言語交鋒,可下一刻兩個人之間的話題竟然回到了家長里短上,這其中的差距,任誰看了都會感覺極度違和。

好一會王庭才緩過這個勁,奇怪問道:“是邵家三公子的妻子?”

陳安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直言不諱地道:“自然,如果是我自己可沒有結婚成家的打算。”

王庭心中嘀咕:“我還希望你有這個打算呢!”

有了妻子就會有兒女,有了妻子兒女就會有羈絆,再強大的人有了羈絆也好對付的多。

當然,這句話他只敢在心裡嘀咕,甚至在心裡嘀咕還怕對方差距,因此只是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就半是好奇半是岔開話題地道:“您依然蘇醒,又有這般能為,還要在乎邵思齊的身份?”

“沒辦法,用人身體,擔人因果。”

陳安簡單一句話,又將自己一處把柄遞到對方手上。當然,相比於他的確不想引發時空紊亂,這個把柄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對於楊晴霜,他僅僅只是想要研究一下這個奇異的因果聯繫。對那束縛他的因果連線,他卻絲毫不在意,只要他想,隨意就可以掙脫。

不過為了能夠進一步削弱王庭的戒心,這種事情,他也不介意多說些,誇大些。

戒心這個東西並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尤其是認定的觀念。

不過恐懼源於未知,戒心同樣如此,陳安水滴石穿、磨杵成針,一點一滴的展示自己,總有能將之戒心無限消磨的那一天。

欺天滿地、愚神弄鬼往往靠的並不是大羅天尊層次的恐怖力量,而是一顆堅持不懈的真誠之心。

也就是說,只有明白“真”的意義,無相玄通“真假有無”的“假”字義才算是真正悟透。

現在陳安已經到了“有”的層次,自然不會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果然,王庭面色一動,但卻並沒有追根究底,他這種人未追根究底,反而說明是上心了。

因果之道他不懂,不過在一些仙神傳記中常有看到,應該是很了不得的東西。因此對於這個因果之說,他反而比那個討厭麻煩的說法更為重視。

不過為了表示友好,不引起陳安的戒心,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立刻轉移話題道:“那我們要收拾什麼?搬到哪裡?”

陳安大大方方的掏出手機向他展示道:“這個地址,至於要收拾的東西么,讓我想想……嗯,好像也沒什麼要帶的,就帶兩件換洗衣服吧。”

他這具身體都快半神了,半神和借用超凡因子的普通人不同,已經可以算是真正的成為了一個超凡者,身體有了自凈的能力。

而他本身身為大羅天尊,萬邪不侵,風塵不染,沒了普通人衣食住行的煩惱,也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是真仔細想了想,才想到要帶兩件換洗衣服。

王庭不疑有他,陪着他去收拾東西。直到兩個人背着一包衣服坐到了邵思齊的豪華轎車裡,才有一種恍惚之感。

他好像是來監視一位有可能危害到當前社會穩定的恐怖人物的,可現在是在幹什麼?幫朋友搬家?

“我來開車,還是你來?”

“你來吧,我沒駕照。”

王庭隨口回了一句,接着又似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道:“前輩學過開車?”

陳安將背包丟在后座上,坐入駕駛室中,道:“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就是邵思齊,邵思齊就是我,他學過開車,不就等於我學過開車嗎。”

王庭有些狐疑的坐進副駕,見陳安啟動車子,開的還算平穩,才稍稍安心。

“前輩是和哪家聯姻的?”坐着無聊,陳安又表現的如此無害,王庭不禁多口問了一句。

“東聯尚風。”

“東聯尚風?楊家!”王庭猛然一怔,道:“楊家不就一個小丫頭嗎,前輩所說的結婚,豈不是……”

入贅兩個字他終究沒說出口,但一臉驚異地看着陳安,還是表明了心中所想。

古往今來,“入贅”這兩個字都不是太好聽,對普通人如此,對一尊連他都看不清底細的恐怖存在而已更是如此,他幾乎不敢想象對方竟然願意入贅。

“你是想說贅婿吧,”陳安對此倒是毫不忌諱,笑道:“入贅的邵思齊,又不是我,我為什麼樣介意。”

其實就算是他,他也不介意,就像之前所說,大羅天尊是萬物,不存在尊嚴、侮辱這種對於人的專有指代。

在修鍊的層次中,仙是強大的人,而天是另外的,不同的存在,超脫生靈概念意義。

人去侮辱辱罵天,就好像一隻螻蟻對人怒斥,很可能連讓對方注意的資格都沒有,甚至就算在機緣巧合下注意到了,也是可笑的情緒居多。

只是王庭並不能理解陳安的心境,他自覺自己已經夠大度的了,如果有人敢讓他入贅,他也會覺得受到莫大的侮辱而翻臉,哪怕對方是大明國的皇帝,乃至首相。

“前輩,真是好心境。”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能做到,王庭這句話誇的倒顯真心。

陳安笑了笑,沒接這個話,轉而問道:“你對東聯的楊家似乎也很熟。”

“臨川就這麼大點地方,誰不認識誰啊,不過東聯的確很有名,六百年歷史的古老存在,全國百強企業中起碼能排進前五……”

王庭似乎很有談性,對着這不涉機密的事情侃侃而談,道:“他們以海運起家,近百年來,開始涉及各行各業,因為有着龐大的關係網,在國內外都佔有相當大的市場。說他們排前五,是因為前面四個都有着國家的背景,實際上若不講這些,只以本身實力論,他們排第一絕對沒人敢有異議,甚至若不是後來分裂成八部,說他們是全國最強也不存在爭議。”

陳安嘿笑一聲道:“你這麼說,讓我很難不聯想東聯的分裂和國家的意志有關。”

王庭也嘿了一聲道:“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一個商人,富也就富了,可若其富能敵國,那他就該死了。”

“果然是這樣,”陳安點了點頭道:“過去的東聯還是楊家一家獨大吧,現在只能守着個尚風了。”

“楊家也是太狂了,敢和國家機器對抗,到最後還能留下尚風一部,已經算是後人守業有方了。”

王庭出身軍方,口風不自然地偏向國家。

“不過楊家的勢力也不可小覷,畢竟有着六百年的底蘊,對整個東聯的影響力還是巨大的,另外尚風集團接棒曾經東聯的根基——海運行業,在海內外究竟有多少艘船,多少個港口,多少個基地,根本沒人知道,淺勢力還是巨大的。”

這些事不涉超凡,不涉軍方機密,王庭不介意和陳安多嘮嘮。

說到這,他還有些唏噓地道:“邵正光這老小子也算是有眼光了,直接送個兒子上來,藉著楊家的勢力,他想要將宏夏帶出臨川,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說來也怪,偌大個楊家怎麼就讓他巴結上了呢。”

陳安既然表現的不在意,王庭也就真不把他當成邵家的人了,一臉八卦之色的猜測着。

陳安說不介意,那是真不介意,就算他認下了邵思齊的身份,也沒有把自己當成邵思齊,順着王庭的口風道:“這也正常,楊家被打壓成這個樣子,只剩個小姑娘主持局面,顯然也是醒悟了自身。不顧偌大的產業,退到臨川這個小地方就可見一斑。但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說法各地都有,就算是他們想要在臨川站穩腳跟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與本地人聯姻就是勢在必行,既可以給追擊者以自甘墮落的信號,又可以在此地站穩,可謂一舉兩得。”

“不錯不錯,是這麼個理兒,只是為什麼要選擇邵家呢?”

王庭被陳安說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勢。

陳安笑道:“這也簡單,放眼整個臨川,寡廉鮮恥,願意送兒子入楊家入贅的估計也就一個邵正光了。”

“哈哈……”

王庭哈哈大笑,一時都忘了陳安的身份,天性的惡趣味讓他加大調侃力度的接話道:“在臨川,寡廉鮮恥的可不止一個邵正光,只不過他兒子多,捨得送。”

陳安莞爾一笑,算是回應,接着問道:“聽你所說,你對臨川這地方很熟悉啊。”

王庭不疑有他,隨口回答道:“什麼地方都一樣,在這住上幾年,不熟也熟了。”

“這樣啊,我倒是有些好奇,臨川不是什麼超級都市,也不是什麼軍事基地,更算不上是政治荒漠,你怎麼會被流放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