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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蘇晗得意的面容,陳安心中不禁有着一絲異樣。

或許是受了蔣建國殘留情緒的影響,對這一雙兒女,他心中還是有着一點清凈之意的,眼下要利用其作為誘餌,心裡還有些複雜。

並由此想到了遠在中央界的那幾個兒子,破碎洪荒中時間都是混亂的,也不知中央界過去了多久,更不知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說來也怪,七個孩子,除了君上邪外,其他六個自出生起他就都沒有抱過,長大後,跟他們也是不親。

可現在離得遠了,過得久了,心中反倒有着一絲想念。

當初只以為自己內心忌憚他們母親背後的勢力,可現在想想,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父母哪有不愛子女的道理,他向來又是最重親情的人,對子女如此冷漠,或許更多的是因為自身背負着大能的棋局,不想在日後牽連他們,所以才下意識地疏遠。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都無法脫身,去看看他們。更沒辦法改變眼前的一切。

也快了,瓊華聖域的現世,引得太古紀元的大能紛紛蘇醒,這次自己回去定能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中央界。

背後的大能不會錯過這麼一個大爭之世,必然會浮出水面,到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而他的生死也會見個分曉,不會再這麼不上不下的吊著。

當然,他也不是聽天由命的人,所謂大能也不是真的就無所不能,尤其是在這種大爭之世,什麼都可能會發生。

若有一線生機,他也想要爭取一下。

他目前唯一可以作為資本的就是天機傳人的身份。而想要坐實這一身份,獲取更大的資本,自身的實力才是關鍵。

也就是說在這個任務結束後,他必然要自證唯一,登臨乾元天上。

否則就算他坐實了天機傳人的身份,也沒有資格參與之後的棋局。

而想要自證唯一,登臨乾元,就要真正的明晰自我,眼下在不同世界輾轉,體驗不同的人生,就是最正確的道路。

破碎洪荒的確是險地絕地,可同樣的在大危險中一般都蘊藏着大機遇。

這裡是宙光仙君自證乾元仙帝的最好的歷練場所。

不然他當初也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青木的考核任務,預留後手,隱藏小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在這裡可以更快的自證唯一。

估計蘇晗和他抱的是同一種想法,所以在確定輪迴天盤位置的計劃上一拍即合。

何為收集劇情信息?還不是要親身參與,而親身參與就是一種對真我的明晰,對乾元境界的一次修鍊。

至於蘇晗位置擺的也很正,他非是不能投影進來,輔助陳安,但卻甘心在界膜上趴着,主要就是因為還未達到宙光天的境界,可以在那裡利用世界的間隙加速修鍊。

實際上,兩人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猜測到輪迴天盤的真正位置很可能就在那最中心的末法世界附近。當然,不可能就在那末法世界中,畢竟在末法的環境里,沒有人操作的情況下,它自身也是神異不顯,就更不要說建立一個龐大的輪迴聖殿了。

但即便是末法世界附近,也不算大,陳安和蘇晗聯手花點時間,用笨辦法,也能將之找出。

之所以像現在這樣,避免危險是一方面,躲避瓊華聖域融入中央界可能產生的動蕩也是一方,但最重要的一方面,還是想要儘快踏足乾元。

不成乾元,在未來的中央界,真的是很難以佔到一席之地。

在諸多考量中,陳安逐漸收斂思緒,回歸任務本身,向蘇晗道:“我要回去繼續觀察事態的發展了,這一次輪迴者並不是關鍵,把劇情完全記錄,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我們可以再加把火推動一下事情的發展。”

就在陳安想要將面前的金屬打火機熄滅時,蘇晗突兀地出言把他叫住。

“哦?”

陳安有些奇怪地停下了動作,一直以來蘇晗都表現的十分不靠譜,難得主動發言給出建議,他很是好奇對方除了安靜觀察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蘇晗道:“一切事情發展的中心都是你那對便宜兒女,他們的格局決定了劇情的走向,也就是說劇情之所以發展的緩慢,是因為他們的格局太小,那如果我們幫他把格局擴大呢?”

陳安一時沒跟上蘇晗的思路,不由道:“你的意思是……”

“給他們提供一個更大的平台,讓他們可勁的造,劇情應該也就會隨着他們的動作快速的發展。”陳安有些狐疑地看了蘇晗一眼,對他的思路能夠理解,可對他的出發點卻有些摸不透,不由有些謹慎地問道:“那該怎麼給他們提供一個更大的平台呢?”

蘇晗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道:“父母的層次就是孩子的起點,富二代總比普通的孩子要跑的快,如果你的那對兒女是富二代,那他們還用得着自己在那裡倖幸苦苦的經營自己的小勢力嗎?”

陳安感覺自己已經聽明白蘇晗的意思了,可還是忍不住眉頭深皺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蘇晗嘴上的笑意完全掩飾不住,稍顯猥瑣地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大家說,在國外的一個遠方叔叔死了,留下一大筆遺產給你繼承,這樣你的一對兒女就立刻變成了富二代,而有了錢,他們就能更快的營建屬於自己的勢力,能夠更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劇情也會被很快的推動。這是最簡單的方式,而黑死社也能輕鬆辦到,要知道世俗的錢財在這種超凡世界的龐大勢力面前什麼都不是。”

陳安完整的聽他說完,眼皮直跳道:“你一天到晚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蘇晗故作無辜地道:“怎麼了,我覺得這個方法非常完美啊,你甚至可以假託處理這筆遺產,離開那兩個小傢伙的周圍,隱身入幕後,進行放長線釣大魚的操作。你告訴我,這一箭四雕的計劃哪裡不好了?難道你不想早點結束這個世界,進入下一個坐標的確定工作中去?”

“我再考慮考慮。”

陳安嘴角抽搐個不停,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只是回了這麼一句就“啪”的一聲將金屬打火機的蓋子合隆。

正如對方所說,這個點子雖然有些無厘頭,但卻沒什麼邏輯上的硬傷,效果也應當會很好,絕對能在很大程度上推動劇情的發展。

尤其是可以讓他借口處理產業問題,隱身幕後,回到那個他最熟悉的領域。

晚飯時分,陳安早早關上了店門,回到了家中,一家四口又安靜的坐在一起吃起了晚飯。

蔣羽和過去的陳安一樣冷酷,即便是吃飯也是冷着個臉,就好像這並不是什麼享受的事情,僅僅只是在完成一件必不可少的任務。

蔣蕊則三心二意的扒拉着飯,時不時還玩心極重地和那隻明顯有着問題的小黑貓互動,一點也不像是即將承擔大任的命運之子。

飯桌上唯一表現正常的孔柔,這時忽然有些擔心地向一臉沉鬱的陳安道:“你今天怎麼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難道是新書店開業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橫港的李總不是承諾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嗎?”

她這一說話,蔣羽和蔣蕊同時被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各自詫異地看向陳安。

陳安演技相當在線地苦笑一聲,道:“的確有點事,但不是書店的事情。”

孔柔追問道:“那是怎麼了?”

“嗯……”陳安沉吟着,似在組織言語,而實際上既然決定了執行蘇晗的“富二代養成計劃”他就沒打算退縮,如今的姿態不過是表演需要罷了。

當氣氛被調起,他一臉誠摯地看着孔柔道:“我不記得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有一個在萊茵聯邦定居的叔公,他是我太爺爺弟弟的孩子,我太爺爺的弟弟在那時不顧家人反對出國淘金,後來就定居在了西方……”

孔柔對他這純粹編纂出來的事情,自然沒有印象,但卻也沒有懷疑,只是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他一直沒有結婚,自然也沒有孩子,如今病危思念親人,想要見一見我,你知道,他那一支,一直是一脈單傳,真要論起來,我算是他血緣最近的親人了。”

孔柔感覺有些疑惑地道:“這麼多年不見面,如今又突兀地想念親人,這會不會……”

她還是沒有懷疑陳安在扯淡,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本能把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往電話詐騙上靠。

“你放心,爺爺還在的時候,給我看過族譜,不會有錯的,”陳安一言否定孔柔的猜測,又迅速地將話題帶偏道:“只是我可能要出國一趟,畢竟老人的心愿都是落葉歸根,太叔公去世後,他孤身一人在外漂泊這麼多年,一定也是想家了,如果有個不測,我想要把他帶回來……”

陳安說的相當隱晦,甚至半點都沒有提遺產的事情,也正是這份單純,讓孔柔有些相信地道:“那好吧,你想去就去,到那也不要急,好好照顧叔公,家裡這邊我會照顧好的。”

陳安深情地抓起孔柔的手,道:“真是辛苦你了。”

對面吃了一嘴狗糧的兄妹倆不以為然地撇過了頭,太叔公什麼的離他們太過遙遠,只當是個軼事聽一聽,聽完就繼續專註自己的事情了。

晚上九點,兄妹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陳安等孔柔梳洗完出來,也進入了洗澡間,洗澡這件事情,作為一家之主一向是排在最後。

孔柔擦着完頭在沙發上坐下,聽到洗澡間的水聲想起,悄悄的拿起手機,在一個加密的通訊軟件中,輸入一條只有七個字的短信:太叔公、蔣逸然、查。

蔣羽的房間中,這個面無表情的傢伙,喃喃自語道:“奇怪,前世怎麼沒聽過有個太叔公冒出來。”

他側耳聽了聽客廳的動靜,默默地取出一本黑皮的筆記本,翻開其中的一頁,伸手按在其中一個符號上,冷聲說道:“把蔣家子弟五代之內的活動情況查給我。”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那個符號陡然亮起血紅色的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其中響起。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