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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純粹由聖光組成的裁決之劍在洶湧的負能量海洋中,顯得是如此的細弱,在距陳安鼻尖還有一尺距離時,就開始搖擺不定。又前進半分後,便開始渙散逝去,最終在距離陳安還有五六寸的時候徹底熄滅。

“果然夠陰毒。”

陳安對那老者的隱藏殺招淡淡的評價了一句,就隨着負能量的蔓延“看”向前方。

在他的視野中,原本只存在於這間石室的負能量徹底爆發,不斷的往上層空間中侵襲。

只是片刻時間就竄到了地面,並在地面瘋狂肆虐。

一旦被這種負能量侵蝕到,活物直接死亡,死物則再次復活。

此時他的這具身體就像是個污染源,在不斷的釋放者濃黑的煙霧。

他有些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這種出場的姿態怎麼看怎麼像是個邪惡的大反派。

就像是那老者臨死時叫囂的那樣:罪惡的根源、毀滅世界的初因。

這讓他不禁想要吐槽:別瞎說,老子可從來沒想毀滅世界。

那乾元級的世界意志,他就是全盛時期提上血月刀也沒本事將之毀滅了。

收起這些思緒,他開始專註於正事,那就是捕捉進入這方世界的輪迴者們。

可當他走出地下,半浮虛空,極目遠眺,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這方世界並不算他,若在外界一眼也就看完了,可身處其間,尤其是在那乾元級世界意志的監控下,陳安還真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同樣也沒辦法全力催動燭光照影術窺探,只能通過若有若無的感應得知百里之內盡皆荒蕪。

稍稍沉思了一下,他就準備用無相算法嘗試占卜整個世界的氣運異常處。

輪迴者相對於一方世界只是過客,完成任務後就會立刻離開,一旦不能及時趕到他們身邊,這次的行動等於是雞飛蛋打。

所以哪怕無相算法有時候很坑,也不得不借用其鎖定目標位置。

而占卜這方世界的命運異常點,則是因為他雖然不知道輪迴天盤投放輪迴者的目的,但輪迴者的出現必然攪動世界的運轉軌跡,因此盯死一方世界的氣運異常點是絕對沒錯的。

計較一定,他就開始掐動法訣,可猛然之間他靈光一現,忽然想到了一個騷操作。

因此沒去管那不怎麼受他控制的負能量的肆虐,直接找了一處空曠的地帶降下身形。

他隨手拔了三根枯枝,撮成線香插在地上,又撿了一些石子和一隻死的差不多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小獸,結合三者擺了個簡易的祭壇。

接着,他腦海里回憶起幾天前見到那個叫桑鐸的傢伙的禱告詞,並隨着吟誦了起來。

“火焰與希望的主宰……世界間隙中的觀察者……來自遙遠時空的偉大存在……您虔誠的信徒請求您的聆聽……”

隨着斷斷續續的吟誦結束,無形的風出現在那簡易的祭壇上,祭品被點燃,燃燒的火焰組成了一張稍顯滄桑的臉,依稀能看出蘇晗的眉目。

此時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陳安的,有些迷糊地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也學會了整個世界的祭祀方法?”

竟然真行,陳安挑了挑眉毛急不可耐地道:“先別管這些,我問你,你站在界膜之外,能不能看見這個世界的命運軌跡異常點?”

陳安靠着燭光照影術和無相玄通都能敏銳的察覺一地的命運長河異常所在,但他不確定蘇晗有沒有同樣的本事。

火焰組成的蘇晗面容稍稍頓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可以,在我這個角度,整個世界的脈絡都非常清晰。”

“好,”陳安大喜道:“快幫我看一下,這個世界的命運軌跡異常點有哪些?”

命運軌跡異常處並不一定是輪迴者造成的,只要這方封閉的世界與其他界域有所交互,就會產生異常。

比如陳安的進入,以及蘇晗和一些外來者的窺伺,甚或屬於這個世界天命之子的崛起,都會引發固有命運軌跡的異常。

蘇晗很快回話道:“一共有五處,包括你那裡。”

陳安心情不錯地道:“最近的一處在哪裡?”

加上他這裡才五處,也就是說偌大的世界總共才有四處命運軌跡異常,一個個的排查過去都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最近的一處在距離你,咦?”

“怎麼了?”

“我收的那個信徒桑鐸所在就是一處最大命運異常點,剛剛說的五處命運異常點,有兩處看軌跡正在向其匯聚而去。”

陳安眼睛一亮,這種變故應該是輪迴者無疑了,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立刻將這處位置報給我。”

蘇晗也在這一問一答中明白了一些情況,語氣稍顯興奮地道:“好!”

“桑鐸那傢伙在大陸北域城邦的薩佩利,也就是民俗傳說中的毒澤之城,而去那兩個命運軌跡異常點分別將在五天後於毒澤之城匯聚,至於他們距離你所在的位置……”

蘇晗沉默了一下,接着一臉氣急敗壞地道:“握草,你丫怎麼跑那裡去了?”

陳安摸了摸鼻子道:“距離很遠?”“那不是一般的遠,如果你靠着這個世界土著的趕路方法,遇水坐船,路上騎馬可能需要半年才能趕到大陸的北域城邦。”

“有沒有什麼捷徑?”

蘇晗又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到距離你所在位置東北向一百公里的地方有一艘船,你想辦法混到船上,三天之後,我想辦法給你開一扇‘門’。”

陳安目光閃爍了一下道:“必須‘混入’?你不能直接干涉?”

“如果你想獲得那傢伙更多關注的話,我是無所謂。”

陳安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傢伙”指的是誰,因此不再有其他質疑。又從蘇晗那獲取了一些信息,就結束了對話。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目光不自然地看向東北百公里外,那裡的確有着一艘船。

而在大概三十公里的地方還有一群人倉惶地往那個方向逃遁,正是剛剛進入墓穴意圖染指失落之國寶藏的那伙人。

“原來他們是那艘船的主人,還真是有緣分。”

陳安嘴角牽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可隨即面色就是一變。

他的那具身軀還在源源不斷的向外界釋放負能量,污染着更遠區域的同時,也從一切有生命的事物體內攝取靈魂能量,就這麼循環不斷,彷彿永無止境。

這種循環極大的阻礙了他的行動,讓他鬱悶不已。

好在他並非是依靠這具軀體提供力量,思感化身本身的位格就相當的高,又介於虛實之間,可謂進退兩相宜。

他直接動用碧落天的位格,將身體的一切異狀全部鎮壓,負能量的輸出也在下一刻被切斷,直接收束入體內。

蹦跳了一圈,試了試新身體的活動情況,陳安相當滿意。

雖只是為了躲避世界意志對外來者的監察,但在有選擇的情況下,自然是想要用最好的。

這具身體除了時不時的負能量輻射外,那濃霧般實質的侵染卻是完全收斂了。

畢竟時間短暫,能有這種效果已然很不錯了。

這具身體或許位格不夠,但本身蘊藏的能量已經十分接近於碧落層次了,陳安即便有碧落層次的修為初步將之煉化,使之不出紕漏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之鍛煉的如臂使指,就是本體在此也不可能。

這還是多虧了剛剛那群人把他給釋放了出來,使得他沒有使用無量相變這麼消耗本源的方法脫困,保留有極強的實力的緣故。

否則光是適應這具軀體特異,他恐怕就得花費月余的時間。

相對於獲得這麼一具強大的身體,月余的時間不算太長,但輪迴者可不會等他,機會稍縱即逝,一旦讓他們跑了,陳安此次行動就虧大發了。

他使用這具軀體的初衷就是為了捕捉輪迴者,若不能捕捉輪迴者,這麼一具死人的軀體對他堂堂一位仙君能有啥用。

所以即便是其中稍微有些小瑕疵也是可以原諒的。

之後陳安索性不再管這具軀體出世後所造成的動靜,以及周圍的滿目瘡痍,用燭光照影術鎖定着那群逃跑的傢伙,大步往他們的方向而去。

……

連續奔行了三十多公里,格里哈恩實在是跑不動了,背着兩百公斤的重甲,即便他是一位重劍士也有些吃不消,遂尋了個石頭坐下,暫且休息。

他的隊員們比他更不堪,剛剛只是因為負能量煙霧在後面追的緊,小命將要不保,這才跑的飛快,此時見到頭兒停下,一個兩個不由都泄了氣,坐下休息有之,直接躺倒有着,俱都大口喘氣,緩解着致命的疲憊。

這個時候格里哈恩才有空顧及自己的隊伍,可這一看,不禁悲從中來。

兩百名精銳傭兵,除了船上留守的六十人外,他一共帶了一百四十人出來尋寶,一路挫折,找到墓穴,也只折損了二十多人。又一路向下,排除萬難,也沒有陣亡幾人。

可僅僅只是解除了末日君王的封印,負能量突兀的傾瀉,除了自願犧牲的老尼爾外,上百人的隊伍竟折損八成靠上。

就是眼前的十來人也是個個負傷,君王強者真是恐怖如斯。

短暫的休息後,格里哈恩不得不帶着大家繼續趕路,雖然他心中清楚,那位存在未必把自己等人看在眼裡,但還是很從心的想要趕回到自己的船上去。

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或許只有扯起風帆航行海上,才能讓他稍稍感覺到安全。

又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他終於將剩下的人都帶到了船上。

吩咐留守的傭兵趕緊開船後,他才有功夫清點傷亡,一百四十人的隊伍,真正逃回來的,竟然不足十二個。

當初從末日王庭中逃脫時,他匆匆一瞥的確是十二個人,但那時心中有事,未能真切感受,現在經過具體的清點,真切感受到戰友的逝去,實在是讓他……

等等,十二個?格里哈恩一怔,怎麼感覺有些不對?

他看起來有點五大三粗的卻是貴族出身,自小學習文字、算術、音樂,成績還不錯,即便是匆匆一瞥也不至於數錯數。

當初從地下洞穴逃到地面時,的確是十二個人,但那是包括他自己,現在在甲板上修整的這十二人卻是不包括他。

一時間格里哈恩不禁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多出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