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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這邊大獲全勝,皇上為了安慰周恆衷還賜下了不少好東西,大家議論紛紛,都道周恆衷因禍得福,做了面首不僅能跟來秋獵,關鍵時候還有人給撐腰,簡直是天降的好事,玉煙染卻覺得有點奇怪。

她叫來跟着周恆衷的小廝,背地裡問他:“在行宮這幾日,你家公子有沒有被誰欺負?”

小廝紅了眼睛跪到地上,道:“長公主菩薩心腸,我家公子在今日前就被那幾個公子言語羞辱過,他不想給長公主找麻煩,愣是不讓我們多說。”

玉煙染點頭,這樣就能解釋周恆衷為何頭天晚上就悶悶不樂,原來這一趟早有禍根。

可陶琅好好的,為何要在皇家獵場欺辱周恆衷?難道真是把持不住?

她想起趙梁,就忍不住覺得這事和承恩侯府、和趙芊雪脫不了干係,心裡着實厭惡。

而另一邊,趙芊雪也滿心恨意,覺得玉煙染百般找侯府,找他們儀王府麻煩,可惡得緊。

——

行宮南苑,玉兮霆的院子。

李清弘眼底卻沒什麼笑意,皺眉道:“王兄,寧王也太能折騰了,他這麼做不僅毫無意義而且莽撞,極易暴露我們,真是蠢貨。”

玉兮霆看他一眼,淡淡道:“咱們現在還需要他,暫且先忍着吧。”

“我們的計劃何時才能做好?”李清弘眼中划過一抹光亮。

“快了,明年,咱們就不必這般遮遮掩掩了。”玉兮霆一想到此也覺得心潮澎湃。

李清弘想了想,問道:“王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寧王攛掇陶琅殿下對周恆衷下手,卻沒阻止?”

玉兮霆目露激賞,道:“不錯。”

“為何?”李清弘有點困惑。

“柔緲性子直,陶琅欺辱了她的人,她可不會忍氣吞聲,必要加倍奉還。陶琅在元京受了她的委屈,回去後焉能不說?我長姐那人,為人甚是嚴厲霸道,且她就這麼一個兒子,怎會不恨她?她之所以將各國質子都捏在自己手上,不就是為了想在關鍵時刻得到屬國的援助?可陶礫一死,她本就得罪月氏,緊跟着又教訓陶琅,月氏怎會再成為她的靠山?”

李清弘點頭,“還是王兄思慮深遠。”

“還有一個原因。江州案過後,你發現了什麼?”玉兮霆問。

李清弘思索片刻,答道:“她可能已經決定偏幫儀王。”

“不錯,可我們並不知道她同儀王的關係到底如何,保險起見,自然離間他們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當時趙梁也在場,趙梁幾人因同陶琅同流合污而被皇上訓斥,承恩侯府再次丟臉,儀王必會覺得她不顧他的顏面,心懷怨氣。”

“對,就算儀王不在意,儀王妃也會心有不甘,她若是繼續同柔緲作對,總有把她惹怒的一天。”玉兮霆淡淡道:“女人的心思更加細膩脆弱,經不起半點波折,儀王妃自覺往後沒了任何威脅,她是不會將柔緲的挑釁忍下來的。”

李清弘笑而不語。

兩人喝了片刻茶,玉兮霆忽然提起一事,“有個地方,本王覺得甚是古怪。”

“王兄請講?”

玉兮霆思忖一下道:“柔緲並不會武,她是怎麼把武藝不錯的陶琅打成那樣的呢?”

李清弘想了一遍在場眾人,道:“是湛王!定是湛王暗中相助,打退了陶琅殿下。”

“可趙梁等人都作證,湛王自始至終都沒動過手,只在一旁看着。”玉兮霆看他一眼,“本王的意思是,湛王必定幫了她,但要說是他打傷了陶琅,卻不太可能。”

“這是為何?”李清弘還是不太明白。

“湛王站在一邊,可以通過暗器之類東西參與戰局,可陶琅身上除了大腿處沒有其他銳器造成的傷口,也就是說陶琅不是因為暗器被擊倒,湛王的幫助僅僅只是產生了輔助作用,真正打倒陶琅的,還是柔緲。”

“她的武藝能高到這種地步嗎?”李清弘大吃一驚。

“我先前說了,她並不會武,沒有深厚的內力,所以我猜測,她可能學過一些奇巧的架勢,打了陶琅一個措手不及。”玉兮霆抿了一口茶水。

“倒也有可能,既然是花架子,王兄也不必在意吧,若是有朝一日兵臨城下,憑她一人,便是武林高手也無力回天。”李清弘給他斟滿。

“不,本王奇怪的是,既然她懂得一些對打技巧,反應機靈,連陶琅這樣的正經習武之人都能陰溝裡翻船,當初在點丹亭上,柔章怎麼會輕而易舉得手,刺傷她不說,還被滿宮之人撞了個正着?”玉兮霆眼含深意。

李清弘轉而大驚,壓低聲音道:“王兄猜測,當年點丹亭一事並非意外,而是她的算計?”

“現在回想起當年那事,你不覺得太過順暢么?從柔章因為此事下獄,緊跟着就翻出她數條罪行,刑部很快就判處她流放,而她連走出天牢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死在獄中,一步步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只等事態發酵。”

李清弘的手有點抖,險些沒握穩茶杯,輕聲道:“王兄覺得這整件事,都是她做的?”

兩年前柔章長公主府一夜傾覆,長公主自絕於天牢,府上三等以上下人全部斬首示眾,其餘發賣外地,終身不得回京,當時的情景可謂噩夢一場,好長一段時間內,整個元京城都不敢提起此事,難道這樣一件複雜之事,竟是她一手策劃?

難道兩年前她就有這般城府了么?要知道,當時的她還只是個公主,剛被逐出宮沒多久,毫無倚仗,她怎麼可能憑一己之力抹掉一個府邸?

玉兮霆也覺得這個想法匪夷所思。傾覆長公主府對於當時的她來說無異於螳臂當車,以她的處境基本毫無可能,所以她受傷後,大家本能覺得她可憐,沒有人會懷疑她傷害自己嫁禍給柔章。

但有些細節,越想越覺得能對應上,如果順着這個思路解釋,玉兮霆驚喜地發現,玉煙染的手段簡直高明。

“可她為何要這樣做?”李清弘皺眉,語調都有點抖,他發覺自己對她的認識可能有些片面,只看到了她可人的外表,忘了她是個怎樣心狠手辣、兇殘涼薄的女人。

“此事還需查證,若柔章那事果然是她的手筆,再說其他。”玉兮霆雖然這麼說,但似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又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讓她不管不顧對柔章出手,趕盡殺絕,我們若是能知道原因,興許就能拿捏到她的把柄。”

“是,回京後我立刻派人去查。”李清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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