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蕭玄澤拉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皺眉道:“青了。”

昨夜陶礫發起瘋來,對待她可不會這般客氣,她手腕上一圈紅痕,現在已經有些青紫。

“弦月姑姑給我上過葯的,並不疼。”她道。

蕭玄澤默了半晌,道:“我還是送你進宮去吧。”

“那又是何必,你留下來幫着府上做事不是更好……”玉煙染疑惑地看他。

“我現在只想跟着你,看着你,免得你一離開我的視線就受傷。”蕭玄澤板著臉,看上去嚴肅冷厲,但眼睛裡的光並不冷厲危險,反倒帶着淡淡憂愁。

玉煙染頭腦昏沉,反應就比平時慢些,盯着他看的目光都有些發直,直到他放下她的手臂,細心為她拉好袖子,她才回過神,並且伸出手,色膽包天在他手心裡摸了一把。

蕭玄澤的手很乾燥溫暖,能摸到掌心深刻的紋路,還有薄繭。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感覺骨骼都比一般人要硬一些……

嗯,暫時就想到這些了,玉煙染邊回味邊品評。

蕭玄澤皺眉,她的小動作他怎會沒發現?原本覺得她好笑,但她又軟又小的手掠過時,修剪圓潤的指甲輕輕刮過他掌心,激起一陣忽如其來的麻癢,這細微又奇異的感覺瞬間侵略了他全身的感官,讓他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玉煙染沒發現他的異常,還以為自己很隱蔽,於是得意起來,轉身道:“我們走吧,我可不能比新王妃去得晚。”

蕭玄澤在她身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腳跟上。

——

兩人走後不久,盧太醫和另一位太醫來請平安脈,洞庭秘密帶着兩人去見了陶礫。

把過脈,從柴房出來後,盧太醫便被柔霞長公主叫了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柔霞出了屋子,徑直去了前院。

“長公主有什麼吩咐嗎?”翁譽和白弋都在,看見她直接進來都有點驚訝。

“本宮院子里怎麼沒送花來?”柔霞一進來便問。

白弋沒說話,翁譽想了想道:“沒有送嗎?許是下人忘了,這就給長公主送去。”

“哼,你們就會誆我。”柔霞一反平日好脾氣的態度,皺眉道:“你們現在連緲緲都敢欺負了,自然更加不會在意我這個長公主,緲緲不在,我得幫着她看着你們!”

白弋和翁譽都垂手不語,柔霞邁進屋子,在上首坐下,瞪着他倆人。

“還愣着作甚?”柔霞一抿嘴,“說好一早送來的花現在連影子都沒有,還用我教你們該怎麼做嗎?還不快找人給我送去!”

白弋點頭,道:“我去吩咐。”他說完便走,動作瀟洒果斷。

柔霞有點氣弱,白弋雖然是質子,但他是唯一一個明確要繼承屬國王位的王子,他長這麼大,大概還沒人同他這般不客氣過。

他走後,柔霞又教訓起翁譽來,下人們都被她訓得遠遠站着,最後,柔霞乾脆將他們都攆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柔霞原本坐在椅子上喝茶,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手足無措道:“我,我不是故意要這般說你們。”

翁譽點點頭,寬和地笑笑:“知道,長公主良苦用心,你演得很好。”

柔霞的神色稍安,臉上有些發紅,眼睛瞟向別處:“真,真的嗎?我是不是……太刻薄了些,白弋殿下會不會生氣了啊?”

翁譽正色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陶礫,只要能幫到他,我們總要試一試,白弋若是以後知道了真相,不會記恨長公主的。”

柔霞臉上也凝重起來,“我來就是要同你說這個。”

“怎麼,陶礫的情況如何了?”

柔霞道:“我聽舅舅說,陶礫殿下是被人下了催情葯,才會……突然那樣對緲緲!”

翁譽看着她。

“你,你怎麼這般鎮定,莫非……”柔霞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翁譽嘆了口氣,“他當然是被下了葯,陶礫我還是了解他的,他對柔緲長公主一片赤誠之心,儘管嘴上不說,但一直默默守着她,怎會忽然做出那樣的事來?”

“你知道他被下了葯?被誰下的?你為何不告訴緲緲?”柔霞急道。

“長公主,是誰下的葯不是一目了然嗎?”翁譽輕聲道。

“……湛王?”

“陶礫與他本就有無法調解的矛盾,湛王怎會允許他逐漸得長公主青眼?你細想,陶礫前腳被下了葯,惹怒我們長公主,後腳湛王便趕到救下了狼狽的她,此時在她心中,陶礫如何?湛王又如何?”

柔霞捂住嘴,像是不敢相信又不敢聲張。

“得把這些告訴緲緲……”她顫聲道,有些六神無主。

翁譽一嘆,“我知你擔憂她,可你要想清楚,我們手上並沒有證據,湛王狡猾奸詐,辦事乾淨利索,就算盧太醫能確定陶礫是被下了葯,也無法將此事扯到湛王身上,貿貿然就這麼說出去,長公主不會信我們,她會相信湛王,覺得我們是在一同針對湛王。”

“那難道我們就這麼袖手旁觀?”柔霞起身來回走動,“他這般心狠手辣,難道就沒有個能治他的法子?”

翁譽道:“法子當然有,眼下他之所以這般得意囂張,靠的是長公主的信任,我們要做的便是等他露出馬腳,一舉抓到證據,這樣一來,長公主就不會再被他三言兩語迷惑。”

“你覺得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柔霞問。

“我猜……”翁譽抬頭看了看她,溫聲道:“我說了你別怕,我猜他會殺了陶礫。”

“啊!”柔霞臉色一白。

“陶礫被下了葯,他自己那能不知道嗎?長公主冷靜下來也那能發覺事情古怪,一旦她提審陶礫,被下藥的事就會讓長公主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湛王希望看到的,最好的辦法便是滅口,一了百了。”

“不能讓他得手!”

“當然,因此從現在開始,我們變要時時刻刻盯着陶礫,保護他的安全,如果能抓到要殺陶礫的人,也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湛王不想讓柔緲長公主知道的把柄。”

柔霞點頭,一臉凝重嚴肅,“我明白了,我會派人看管好陶礫殿下,絕不叫湛王加害與他!”

——

馬車停在宮門口不遠的一棵大榆樹下,玉煙染睜開眼睛,從蕭玄澤肩頭抬起腦袋,懵懵地問:“到了?”

“到了。”蕭玄澤看看她,“你真的沒事嗎?我讓靜影和晚星都進宮服侍你去吧?”

“不用,我便是做錯什麼,眼下也沒人敢說我的不是,更何況今天都是去看新王妃的,我不過去點個卯,過了午時便回來。”玉煙染含了一口薄荷,晃晃昏沉的腦子。

“回來要吃藥,盧太醫這會兒想必已經給你開好了方子,你別想跑。”蕭玄澤伸手到她發頂,給她正了正發簪。

“長公主,該進去了。”雲夢剛掀了帘子,便見兩人相互對視,湛王的目光更是柔和非常,她頓覺失禮,告了罪跳下馬車,惴惴不安地站在外面侯着。

“知道,我又不是為了不喝葯才出來。”玉煙染撇撇嘴。

“那早上雲夢給你熬得你可喝過?”

玉煙染瞪他一眼,轉身跳下馬車,帶着洞庭雲夢頭也不回進了宮,邊走邊嘟囔:“真囉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