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秋怡在客廳里轉來轉去，怎麼也停不下來。
她一直是淡定安然的性子，對什麼事情都不會太過在意，但今天發現自己破功了。
時不時的看一眼牆上的掛鐘，快十一點了……
“小北，你去看看蘑菇炖好了沒，要不要現在殺魚？”
“媽，時間還早呢，蕭南這個時候應該還是剛剛上場吧，通過了他會打電話回家的。”
小丫頭也有些焦慮，一個電話拿起又放下。
再過一會，她就等不及要拔號，卻被譚秋怡一把搶下，“別打電話，要是你哥還沒有考完，影響到他成績怎麼辦？”
“早知道就不聽蕭南說了，我們跑過去看多好啊，元江一中今天肯定熱鬧極了。”
她還是最喜歡熱鬧的年紀。
譚秋怡失笑搖頭，突然又擔憂起來，“你說小南是不是騙我們啊，他真的有把握通過氣血試？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前段時間他的氣血值還很差的。”
“對哦，蕭南有可能怕我們看到他丟臉的情況，所以才不讓去看測試。”小丫頭精明的說道。
這話一說，譚秋怡更憂心了，眉頭緊皺着，頹然坐在椅子上。
“嗡……嗡……”
電話響了在桌上震動起來，兩人連忙看過去，這次還是蕭北手快，嘴裡一邊念叨着，“一定是蕭南打電話來報喜了。”
還沒接通，就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失望道：“母老虎打來的，這誰啊？怎麼有人會起這種名字？”
“拿來我接。”譚秋怡臉色一紅，這名字當然是她標註的。
“秋怡，你兒子武科試這麼大的事情，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裡，我真是服你了，哎……”
電話里的女人一聲長嘆，話里有着無限唏噓。
譚秋怡卻是心裡一沉，顫聲道：“小南沒通過吧？我早就知道這情況，這不是怕孩子難過嗎，就沒過去現場。
行了吧，能上三流武大，我也滿意了，終歸有着前程。”
“什麼跟什麼啊？秋怡你真是一點也不關心你兒子……我就不同了，小時候就鍛練他的競爭意識。你看是不是，這次就見到效果了。
三流武大？哼哼，你太小看他了，典型的名校之資，真是瞞得我們好苦呢。”
“玉晴，你就別開玩笑了。”
譚秋怡聽着聽着就臉色就更加難看。
若說蕭南能通過氣血試，她還有點相信，但是，說什麼名校之資……
這肯定是在諷刺。
那瘋女人又在炫耀女兒，然後嘲諷自己兒子。
“我哪裡不靠譜了，蕭南，你自己跟你媽說……氣死我了！難怪小南一直不來我家玩，肯定是你這老姑婆從中作梗。”
“你才是老姑婆，好意思說啊，每次小南去你家不是弄得鼻青臉腫回來，怎麼不說這個。”
“意外，那是意外。”蘇玉晴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秋怡，你說小南進步這麼快，你也不說，太不講義氣了吧？
若非親眼見到，我還不相信，他的氣血和精神，都可以嘗試入品……意外啊，太意外了。
你猜怎麼著，孫仲禮那孫子，竟然還想着屈了咱家小南。要不是我在場看着，就被林安國僥倖過了關，還好咱家孩子機靈……”
蘇玉晴啪啦啪啦的一通說，說得譚秋怡滿頭霧水，心裡的歡喜緩緩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恍惚要炸開一般。
小南似乎是真的通過了，而且成績還很好。
不像是假的。
蘇玉晴的性格她太清楚了，撒謊不會撒得這麼高明，完全聽不出漏洞來。
她深呼吸幾口氣，故示平淡道：“家裡飯快熟了，叫小南快點回來。”
“還有事兒，秋怡你說這次是不是讓蕭南報考清寧大學，兩個孩子在一起上學也好有個照應。
你知道的，帝都名校入學的都是人才，若是有個什麼變故，你家媳婦被人拐跑了怎麼辦？”
“跑就跑了，小南不知多招女孩喜歡……”
似乎覺得這麼說太過傷人，譚秋怡語氣一軟，又道：“學校的事情，還得看孩子自己怎麼想，我不干擾他的決斷。”
蕭南在一旁聽得好笑，老媽真心給力，而且通情達理。
電話里的聲音，他多少能聽出話里透出的欣慰歡快，跟平常時候的鬱氣沉沉相比，此時已經多了許多生氣。
不過，說實在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老媽譚秋怡也會如此的牙尖嘴利。連蘇玉晴這個大魔頭都有些說不過她，被氣得急赤白眼的。
這些年生活過得清苦孤寂，她原來的本性已經悄悄的磨滅了吧。
“蘇阿姨，你看，我媽已經在家做好飯菜了……”
“回吧，回吧，你們家全都是沒良心的，都不說請我去吃飯。”
“呃……”
您老還差這麼一頓飯？
“那現在就請您過去？”蕭南微微尷尬的試着邀請。
“不去，一看就沒誠意，我不影響你們的好心情……試煉那事要好好考慮一下，錯過了很可惜的。”
蘇玉晴一見蕭南請她，立刻又眉毛飛舞，直接了當的就拒絕了，揮揮手讓他離開，還不忘記提起試煉的事情。
蕭南沒接這個話茬，只是笑笑就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這期間，孫校長一直在走神，連蕭南告辭離開都不知道。
……
“真的假的？”
姜玉張大小嘴，面容獃滯。
“是真的，消息已經證實，當時有許多人都看到了。而且，那林安國被逼得當場自盡，元江一中真是丟盡了臉面。”
“好一個蕭南，隱藏得真夠深啊，江林，你給我滾出來。”
姜玉先是感嘆了一句，立刻放聲咆哮。
她想起那天在劍館的試劍，隱隱又覺得其中有貓膩，從而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
“館主。”江林滿頭大汗的出現，倒不是因為先前練劍太累，而是他聽出了姜玉聲音里的怒意。
“那天你怎麼說的？說蕭南的力量不強，你沒有動用過武者的實力？”
江林臉色一變，心知穿幫了，低頭不語。
事實上，當日的比劍情況還真的瞞不過多久。
他的性格別人也知道，落了下風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不用全力。說是說沒用出武者實力，那肯定是在騙人。
“豎子不足與謀，豎子不足與謀啊，你壞了我大事，你知道嗎？”姜玉怒不可遏。
“那蕭南也只比我厲害一點點。”江林不服，小聲嘀咕道。
“一點點？你比得上人家一根小指頭再說吧，這個月的資源沒了，你去面壁吧。”
“為什麼啊，我又沒做錯什麼。”江林急了，面子受損是小事，資源沒了，這才是大事。
武館的資源本身就少，這下更少了。
還有本月的修鍊室也不能去，實力提升又會變得很慢。
不就是隱瞞了一點無關緊要的情報，至於嗎？
“為什麼，你還有臉問為什麼？比劍輸給臨時學員，給四季劍館丟人，算不算錯？
去吧，再多說半年的資源都沒了。”
姜玉氣頭上，頗有點社會大姐的模樣。
“高圓，你說我招募一個人才怎麼就這麼難呢？
這下可好，氣血5.0，有可能考上名校的天才，而且悟性和實戰如此厲害，根本就不是我們四季劍館能奢望招攬的了。”
姜玉唉聲嘆氣，眉頭緊皺一籌莫展。
“館主，你為什麼一定要把蕭南招進上季劍館呢，不加入四季劍不行嗎？”高圓有些不理解，又不好發表意見，此時終於忍不住了。
“不加入，不加入怎麼讓他去比劍，怎麼揚我元江四季的威風，怎麼……”
“可以合作的，以利誘之，投其所好。”高圓無奈道。
再精明的人，一旦鑽進牛角尖，就怎麼也走不出來。
館主平時多英明神武啊，一個蕭南就讓她徹底的亂了分寸。
“對……啊，高圓，你很好。我倒是忽略了這點。”姜玉沉吟一會，拍了拍額頭，笑道：“我這裡有他需要的東西，只要捨得本錢，不怕他不動心。”
想讓人辦事，並不需要把人收入手下，退而求其次的話，還是可以交易的。
先前卻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