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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的話,蕭誠意猶未盡,可徐婉如的臉上,卻顯出些倦色來了。

“如意,”蕭誠倒是不急在一時,家中的事情,還等着他回去整肅,“夜色深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徐婉如回了回神,就吩咐左月,“你送一下蕭大哥。”

蕭誠微微一笑,心中卻是頗有些酸楚,若是他娘沒有犯錯,這會兒他未娶,她未嫁,花前月下,該是多好。可偏偏就這麼錯過了,蕭誠的眼裡,帶上零陰霾。

左月倒是沒有多什麼,一路默默無言地陪着蕭誠出了後院的門。徐婉如的郡主府,本就不是正經府邸,前院後院的分界,並不明晰。再加上,徐婉如這個郡主,才是這個府邸的正經主子,所以前院後院,就只看她如何方便了。

左月知道,蕭誠在徐婉如眼裡面,跟別家的公子不同,倒是十分盡心,打算送到門口。只是蕭誠是個素來四平八穩的正人君子,即使是徐婉如的意思,他也不會讓她的貼身丫鬟,陪着自己走上太久。

“左月姑娘,勞煩你了,”蕭誠朝左月拱拱手,“在下就此告辭,還請姑娘留步。”

左月倒是也不客氣,蕭誠如此了,她就站了一側,微微屈身一福,目送了蕭誠離去。

蕭誠離去之後,左月剛打算回身,卻見到外院的一個丫頭,捧了個荷包迎了上來。

“左月姐姐,”那個丫鬟長了張圓圓的臉,頗是討喜,“這是姐姐你的嘛?”

左月低頭一看,那丫頭手裡捧着一個藕色素麵荷包,荷包的角落裡正是她的名字。左月向來喜歡素凈,貼身的東西一般並無花樣,只在自己的名字上面做些變化。這左月兩字,的確出自她的手,這麼一看,自然記得。左月就道了謝,接了過來。

那丫頭見她收了荷包,就笑着福了一下,告辭走了。左月收了荷包,正打算回去跟徐婉如復命,卻發現荷包摸着,像是放了紙張。左月心中一愣,來了,這有多久沒收到這樣的訊息了。

自從她三月到了忠順府,而今已經快大半年了。這半年裡面,左月從來沒有收到原主十公子的訊息。她從青柳枝出來的時候,就見過主人一面。十公子吩咐她,只用心得了徐婉如的信任,別的並無要求。

所以左月跟了徐婉如,只一心一意服侍左右,並無二心。可是今日,卻收到了個奇怪的荷包。左月心中有些着急,面上卻也不顯,進去服侍徐婉如梳洗睡下了,才回自己屋子細看字條。

果然,荷包裡面的字條,是十公子的。

左月把字條捂在胸口,只覺得面紅心跳,沉寂了很久的女兒心思,一時間都翻了出來。進了青柳枝,左月也知道,自己即使做個賣藝的清倌,這樣的日子也不會長久。

只是她自見識過太多姐妹們的經歷,多少有些心平如水,只期盼自己能攢夠贖身的錢,早日離了這腌臢地。

可是自從見了十公子,左月卻再也不想着離開青柳枝的事情了。雖然沒有看全他的面目,左月心裡,十公子便是下最好的郎君。

這份少女情懷,左月自然不會與他人知曉。她本是個無欲無求,只想要個太平日子的女子,可是見了十公子之後,左月卻有些奮不顧身了,只想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所以在徐婉如身邊的日日夜夜,左月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青柳枝的舊日主人,十公子。左月進了忠順府,見過侯爵府的世子,將軍府的公子,可是這些人在她眼裡,統統都比不上十公子。只是十公子那邊,一直毫無動靜,左月只得按下性子,慢慢等待。好在她是個慢性格的人,什麼都能藏的住,就這麼等了半年,終於,來了。

字條很短,只讓左月在二公主大婚的時候,陪着徐婉如前往。這樣的大事,徐婉如出門帶的丫鬟,必定是貼身的幾個。除去花青胭脂,就是左月和蓮了。蓮因為跟着熊嬤嬤學藝,跟着出門的機會不多,這樣一來,左月若是想要跟着徐婉如出門,只要絆住花青或者胭脂裡面的一個就足夠了。左月把字條放了手心,緩緩地貼近臉頰,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字條放到了燭火之上。

字條噗嗤一聲燒着了,火光映在左月的眼裡,亮晶晶的。

再蕭誠出了郡主府,就帶了長安回了靖遠將軍府。長安跟在蕭誠邊上,心中也很低沉。公子經歷了生死,好容易回了京城,夫人卻做下了這樣的事情,娶了個忠順府的二姐在家。好好的中秋團圓日子,公子絲毫都不願意待在家裡。若不是許老夫饒面子,只怕公子這幾,都不願意住在府裡面了。

月色當空,長街無人,只有馬蹄聲嘀嗒嘀嗒地迴響着。這份寂寞,連長安都覺得,有些難熬了。

眼見着前面就是靖遠將軍府了,可是蕭誠卻放任馬兒狂奔,絲毫沒有減速的樣子。長安心中有些不安,在馬上喊了一聲。

“公子,”長安停在了門口,卻沒有到家了這句話喊出了。這府邸在月色下看起來越發森嚴,只是家的溫暖,卻不知所蹤了。

長安正打算追上,卻見蕭誠突然扯緊韁繩,引着馬兒半立了起來,在門口停了下來,分毫不差。也是,他們公子是馬背上長大的將府兒郎,如何會錯過了歸途。

蕭誠下了馬,門人也正好開了大門迎將出了。廝接過蕭誠手裡的馬,長安才鬆了一口氣。先前公子縱馬狂奔的時候,長安總覺得,他的心提的高高的。公子心中的憤恨,長安十分清楚。

就是為了如意郡主,公子才特意跟皇帝請旨去了三邊,本打算建功立業,回來迎娶佳人。好容易經歷生死,也替皇帝辦好事情了,可是一回來,家裡卻多了個莫名其妙的妻子。而這個妻子,正是公子心上饒姐妹,這麼一來,公子連退路都沒有了,如何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