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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堡除了佔地面積巨大之外,給人印象最深的還是那種徹底浮出表面的年代感。

城堡的牆壁是由灰色的岩石築成,但一路看來,卻幾乎沒有一塊岩石上沒有裂紋。

若是接近去看,會發現其中有不少的岩石已經鬆脆風化。

事實上,這牆壁沒有因此而倒塌,已經是一種奇蹟。

就肉眼上,根本無法判斷出這座城堡究竟經歷過幾個世紀的摧殘。

乾涸的池塘、折斷的塔樓、早已變成廢墟的花圃……

門同百葉窗因腐爛而鬆脫,欄杆全都生了銹,窗戶破爛不堪。

偌大的城堡之中幾乎看不見其他人的影子,駛過的馬車在塵土厚實的路面上留下一道道車輪碾過的印記,籠罩在城堡上空的灰霧在緩緩捲動,陰影越來越濃,光線越來越暗。

路邊有燈火逐漸亮起,昏昏沉沉的光映照在一輛輛路經而過的馬車上,整個城堡寂靜得只剩下車輪滾動的聲音。

蘇閑早已走出車廂,和巴克教授坐在一處。

在燈火的指引下,馬車繼續前行,約莫一刻鐘之後,駛進了一個相對空曠的場地之中。

這場地的兩邊立着一個個手腕粗的樁子,樁子的上部都留有一圈凹槽。

巴克教授將馬車停靠在其中的一根木樁前面,然後下車將馬的韁繩卡入凹槽栓緊。

蘇閑則是從車廂中將兩樣古物取出,這才下車將其交給巴克教授。

從這一刻開始,巴克教授便是他的管家。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面唯一一棟亮着燈的建築走去。

那棟建築基本呈四方形,僅有兩層,第一層便高達近十米,第二層則只有第一層的一半那麼高。

其牆壁上雕刻着早已沒了原貌的紋路,一根根巨大的立柱立在建築外圍,令得建築本身更顯雄偉,但立柱上盤繞着的裂縫卻難掩其歲月沉重。

早一步抵達這裡的赴宴之人正走在台階之上,他們基本都是雙人一組,一個受邀之人,一個僕從,而僕從的手中都是抱着着一個個盒子。

愛麗絲和馬爾斯先到一步,卻是在台階前等待。

愛麗絲終於不再緊緊貼着馬爾斯,兩人保持着大約四分之一米的距離,馬爾斯的手上也是抱着整整三個長條形的盒子。

那三個盒子之中,顯然也都放着年代不低的古代物品。

很快,四個人成功會合,蘇閑和愛麗絲並排而行,一個俊一個美,倒是極其般配。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身後那個鬍子拉渣的頹廢大叔才是愛麗絲的丈夫。

隨着一輛輛馬車接連停下,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走來。

這城堡之中逐漸有了人氣。

……

走到建築的正門入口,蘇閑終於知道了這棟建築的名字——它就被刻在一塊擺在柱子旁的木板上,很隨性,基本沒人注意。

“祭祀殿。”

蘇閑輕輕念出了這三個字,心中略有所悟。

祭祀殿勉強算是經過了清洗,至少地上已經沒了塵土,牆壁上也沒有無垢。

但牆壁支柱上的裂縫卻依然沒有修復。

路上沒有侍從和守衛,所有赴宴之人都是自覺而行。

片刻後,蘇閑等人進入了祭祀殿內部的中央殿堂之中。

這處殿堂是一個渾圓的構架,上下兩層被貫通,抬頭便是至少十五米高的圓錐形屋頂。

在殿堂的正中間,立着一根粗大的石柱,幾乎與屋頂齊平。

圓柱的基座是一個面積相當大的高台,上面擺着幾張桌子和椅子,顯然之後會有人上座。

而在這殿堂的牆壁兩側,則分別有兩條直上二樓的貼牆梯子。

二樓有陽台向外凸出,能站在上面俯瞰整個殿堂。

進入殿堂的短短數秒之間,蘇閑便將這整個布局納入眼中。

除此之外的殿堂之內,便如傳統晚宴一般整齊擺放着桌子和椅子,每一張桌子上都墊着紅棕色的桌布。

在靠牆的長條桌上擺放着大量的酒水甜品、瓜果冷菜和各色各樣的醬料。

而在殿堂內部的每一張圓桌的中間,則都擺放着一個華麗的燭台,燭台上有新的蠟燭,但還未點燃。

以燭台為中心的旋轉式桌盤上,已經擺上了大量熱騰騰的美食佳肴。

從麵包豆子到鵝肝鳳爪,應有盡有。

還各有兩瓶名貴的紅酒。

但這樣的圓桌卻並不多,它們以中央圓柱為中心,僅僅是擺放了兩圈。

內圈六桌,外圈六桌,總共只有十二桌。

按照每桌四人的配置,也就是說今晚受邀之人,最多只有四十八人。

僕從沒有上桌的資格。

所以總人數最多是九十六。

……

默默地將這個數字記在心裡後,蘇閑低聲問道;“這位置的分配有要求嗎?”

愛麗絲也輕聲回應:“一般沒有要求,但總有情況特殊的時候,不過我們可先找個位置坐下。”

蘇閑目光一轉,看向一處地方:“就那邊的桌子吧。”

隨後他便一馬當先走了過去。

這整個殿堂有四個出口,正好構成十字。

他挑選的那張桌子就在左側出口的前面,屬於外圈六桌之一。

而在這張桌子的附近,就有直通二樓的梯子。

之後無論是走出這殿堂,還是上到二樓,都會非常方便。

既然今晚註定有事發生,那肯定要先想好退路。

等到了位置上後,他把紳士帽摘下來掛在椅背的角上,便立在那裡繼續觀察陸續進來的人。

九十六,將近百人,雖說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隨着進入殿堂內的人越來越多,逐漸有人開始攀談起來,人聲漸漸變大,但還不至於喧嘩。

清澈如泉的音樂不知從哪裡飄出,幾盞設在高處的大燈被陸續點亮,殿堂內漸漸有了貴族晚宴的感覺。

蘇閑卻不由眯起了眼,因為他在這人群中發現了好些認識的人。

不管遺物會是一個規模有多大的組織,但今夜來此赴宴的人,則明顯都是身在布魯特市的人。

一個城市雖然很大,但其中真正出名的人卻總是那麼幾個。

當他們的頭像被登上報紙之後,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對他們有所認知。

蘇閑便很是發現了一兩個名人,而且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名人。

“卡爾·阿薩斯!”

“巴基斯·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