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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師父之前和我說的,他說出租車公司可以遠程開鎖,然後我就給出租車中心打了電話,報了號說車鑰匙找不到了,那邊果然就給我開了鎖,完了我又找到了放在手摳里的備用車鑰匙。”

小犢子說到這裡很是開心,他向肖然詳細地講解着該怎樣砸車玻璃,還說他是南站里砸玻璃技術最厲害的,神色相當自豪。

在拔掉出租車後備箱里的定位裝置之後,一直夢想着有輛車的小犢子,感覺幸運地有些不真實,“那天是我這輩子最走運的一天!也是最開心的一天!”

肖然輕輕搖頭,陪着小犢子一起笑了笑,那天真是小犢子最‘走運’的一天嗎?這樣的‘走運’只是他跳進罪惡深淵的前奏,看來一切都在那一刻寫好了定論。

“其實我只是想賺點錢。”

小犢子說到自己的初衷,語氣難得地嚴肅起來:“那天晚上我全身上下只有25塊錢,啃饅頭也撐不了幾天。現在行市也不好,平常做事很難得手,而且就算偷到了東西處理着也很麻煩,老瓜皮一直說轉型,但他轉型的都快餓死了。”

“我開着那輛車,覺得一切都好起來的,最開始我就想,只要能掙夠一萬塊錢我就收手,然後拿着錢去做大事業!”

不知小犢子的大事業究竟是怎樣的,他描述不出來,只是一提到‘大事業’這三個字就眼睛發亮,“等我賺夠了足夠的錢,很多很多的錢。哥,那首歌你聽過沒,——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有錢,我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留在我身邊,每天快快樂樂吃吃喝喝聊聊天,不用擔心關於明天和離別……”

小犢子說著說著就唱了起來,雖然唱的總是有些跑調,但其中卻滿含情感。

聽着小犢子嘴裡的歌詞,肖然知道,其實小犢子真正想要的並不只是‘有錢’,還有‘買下所有難得一見的笑臉,讓可憐的孩子不再膽怯,想盡一切辦法倒流時間’。

“你唱的比原唱好聽。”肖然認真地聽小犢子唱完,很肯定地評價道。

一聽這話,小犢子咧着嘴,笑的特別開心,不過很快又頹廢下來:“不過我把車牌子卸掉之後,也不敢走有交警執勤的地方,可是那些偏僻的場所,一看我開的車沒有車牌,一點都不相信我,一個多事狗還拉着我問我多大,會不會開車。”

“我特么哪知道我多大年紀!可是我的確會開車啊,我還跟着去五環上玩過漂移,就那多事狗,本來人家都要坐上我車了,他非要過來嗶嗶一通,攪黃了我第一單生意,影響了我的好運氣!”

小犢子臉色沉鬱下來,咬牙切齒,“後來我又開着車回去找那個多事狗,沒找到他,要是能找到我肯定懟死他,把他碾成肉泥!”

從小犢子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偷走車後的賺錢之路並不輕鬆,他看着太嫩,而且細胳膊細腿,還是無牌的出租車,也沒有發票,自然沒人願意坐他的車子。

“我拿到車子的時候,那車裡就沒多少油了,我是想先掙點錢加油的,但是……”

小犢子歪着頭聳了聳肩膀,眾人也都明白,他是誆了一箱油逃跑了:“28號那天,我所有的25塊錢都花光了。我餓了一天,晚上實在沒東西吃了,我就把扔在副駕上的麵包包裝紙撿起來,舔掉哪一點粘在包裝紙上的麵包屑。——我覺得我應該做點大事了。”

小犢子所說的大事,就是把車開到娛樂場所門口,靜靜地等待着那些從事灰色工作的女人們拉開他的車門:老瓜皮曾經對他說過,那些大半夜還歌舞喧鬧的地方,有一種女孩往往給錢就會為你做所有事。有時候還會喝的爛醉,癱軟在路邊被人撿走。

28號晚上11點多,小犢子把車停在京北區的一處偏僻的酒吧門口,看着不斷閃爍的霓虹燈,小犢子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縮在衝鋒衣里打算睡一會兒,老瓜皮說過,這些地方往往到凌晨1、2點人才會出來。

“但沒過多久她就出來了。”

小犢子說的‘她’,就是今天上午剛被查出來的那個酒吧樂隊的女吉他手,名叫李梅,28號晚間因為一些事,所以下班早了些。

“她長的很好看,鵝蛋臉,焦黃的頭髮,我還記的她穿的皮裙與皮靴,特別的有味道。”

小犢子雙手比划了一下,兩根食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桃形,“她上車說去西站,我聽的出她說的是松城口音,我就用松城話和她講個幾個段子,她笑的渾身亂顫,還抬手拍了拍我的臉,她的手很熱乎,很軟,香香的……”

性情開朗的李梅或許不知道,她不經意之間的動作,悄悄引動了小犢子的原始欲wàng。

或許是小犢子的松城話令李梅放鬆了警惕,車子開出一段路,她便歪着腦袋打起了瞌睡,長長的假睫毛伴着車身不斷抖動,小犢子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重,他的理智逐漸被來自遠古的基因表達所取代。

小犢子在一處偏僻的路段悄悄停下了車,他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向李梅皮裙下緊繃的打dǐkù,久經風霜的臉頰在其胸口、脖子上不斷觸碰,貪婪地"yun xi"着那份溫暖與氣味。

“她清醒過來,想都沒想就打了我一嘴巴。——原來老瓜皮說的並不對,這些女人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隨便。”

小犢子咬着竹筷,眼睛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機械般地說道:“我當時很憤怒,我是賊偷,但她也不是正經女人,憑什麼打我?我就下了車,她也打開了車門想跑,我就把她抓住拖到路邊的林子里。

她掙扎地很厲害,拚命地喊,那天風很大,是了,這些天風都大,不過那是我特熟悉的一段路,八百年都難見一個人路過。”

被荷爾蒙沖昏了頭的男人,尤其是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任憑李梅如何喊叫求饒,被本能所佔據的小犢子根本聽不到她說的那些話,小犢子的血液中只剩下了衝動。

小犢子撕開李梅的衣服,自知可能難逃劫難的李梅也不再掙扎,只是狠毒地盯着小犢子,威脅道:“只要你動了我,你等着,我一定找人弄死你!無論你跑到哪裡,biǎozǐ養的!”

“你說什麼?”

小犢子聽着那最後四個字,陷入衝動的他一下子‘冷靜’下來,但這種冷靜並不是恢復了理智,而是進入了徹底喪失人性的癲狂。

“你動我,我一定找人弄死你!”李梅見威脅有效,連忙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你說最後四個字。”

“biǎozǐ養的?”李梅翻了個白眼,這世上果然有找罵的人。

不過,當李梅再次看向小犢子的時候,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塊堅硬的石頭……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