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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靈異小說里講,貓是一種詭異且具有靈性的動物。

在貓自身將死之時,它會悄悄離開主人,尋一處隱秘之地默默消逝,生怕主人因為親眼看到它死去而傷心難過。

這是一種很溫情地說法。

不過還有一種觀點認為:當你的貓經常悄悄地盯着你看,並且經常在你睡覺時趴在你胸口上的時候,那就意味你要死了,它在盤算着怎麼吃你。

所以,你的貓在看着你嗎?

老郭是一個喜歡貓的人。

之所以會喜歡貓,是因為他老家的孫子喜歡貓,看見貓,老郭就彷彿看到了老家的孫子,可愛、乖巧、懂事,想起孫子,老郭嘴角浮起一抹慈祥地微笑。

恰逢元旦之際,工地上也放了兩天假。老郭周圍的工友多是本地人,過節期間大都在家陪着家人。

工地上只有老郭與其他幾名年輕老鄉,他們都來自某人口大省,一空下來,那幾名小青年便不知跑到哪裡揮霍去了。

“不懂事哦。”

清晨,老郭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對面空無一人的床鋪,長嘆一聲,好不容易掙的辛苦錢,卻這樣大手大腳的不知收斂,還是年輕啊。

裹了裹身上有些濕硬的被子,卻突然發現胸口有些沉重,抬頭一看,原來是他收養的那隻黑貓正蜷縮在他胸口,有些泛白的綠眼睛直楞楞地盯着老郭看,很是獃氣。

貓眼發青泛白的時候,看着是有些恐怖的,但老郭知道這貓不是得了白內障,畢竟這貓的眼睛從被他收養時就是這個樣子,而今相處久了,倒也覺得有些‘可愛’。

“哈,老黑,這兩天跑哪去了?餓了吧?嗨,也只有餓了你才會想到我!”老郭嘿嘿笑着,從被窩裡伸出手捏了捏黑貓的嘴角。

那貓沙啞地叫了一身,伸出舌頭舔了舔老郭的手指,繼而咬了咬老郭的指頭,似乎是在玩一根沒了雞毛的逗貓棒。

老郭只覺指尖一疼,連忙將手指從黑貓嘴裡抽了出來,看看手指上的牙印,怒罵一聲:“餓斃你個混球,傻成這個樣子,活該當初沒人養你!”

說著,老郭從被窩裡爬了起來,穿上幾天沒洗的衣服,打開電磁爐燒了壺開水,洗臉刷牙,再泡上兩個饅頭,蘸着家裡郵來的豆醬,老郭覺的很是滿足。

順手將幾塊泡軟的饅頭投到地面的硬紙板上,黑貓低頭嗅了嗅,卻不下嘴,只是盯着老郭,沉悶地叫了幾聲。

“白面饅頭都不吃,你還想吃肉咋滴?還是不餓!糟踐糧食,放從前餓死你狗日嘞!”

老郭怒沖沖地瞪了瞪黑貓,語氣一軟,感慨道:“你啊,和我一樣,咱都沒好命,有這好糧食吃就不錯啦,你還想着吃貓糧咋滴?那是嬌貴人家的日子……”

說著,老郭眉頭一皺,拎起黑貓的頂瓜皮,放面前仔細聞了聞,結果一股惡臭從黑貓口鼻間散了出來。

老郭一陣噁心,迅疾將黑貓丟到一邊,嫌棄道:“狗日嘞在外面吃什麼鬼啦,死臭死臭的,是不是吃什麼臭掉的鳥還有老鼠啦?……也是,再臭也是肉啊。”

簡單吃完早飯,老郭走出板房,先圍着工地轉了一圈,畢竟工頭吩咐老郭這幾天在工地上盯着點,再說工頭還塞了三百塊錢過來,拿錢了就得做事,老郭是這樣想的。

這處工地周邊是些小山坡,距離景區不遠,但距離繁華路段又有些距離,周邊很是清靜。

工頭說是要建一個類似山間別墅那樣的高檔小區,高檔不高檔的還不知道,反正老郭知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這邊買房子。

繞着工地走了一圈,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工地建設還處於起步階段,除了些磚石水泥,沒什麼可偷的東西。

回到板房前,老郭看了看初升的太陽,心裡很高興,難得的好天氣,正好晒晒自己那有些發潮的被子。

雖說板房裡裝的有空調,但不知怎的,那空調製冷還行,制熱卻怎麼也吹不起來,每當下起雨時,老郭那幾個同鄉小青年就要罵咧起來。

一下雨被子就潮,而且這地方極少有大晴天,土生土長地北方人,晚上裹在發潮的被子里,翻來覆去不知要過多久才能把被窩暖熱乎。

老郭對這些不以為意,反倒覺得還不錯,至少比他當年在北方某沿海城市要強多了,那個時候是什麼日子啊,哪有板房給你住?

全是打個地鋪睡在窩棚里,風吹起來的時候,四處漏風不說,厲害的時候窩棚都能吹倒,他這腿上的病根,就是當初落下的。

進屋裡把鋪蓋全都攜出來搭在鋼絲繩上,又進去小心地將席子下面的銀行卡收了起來,老郭這一年的辛苦可都在裡面呢,算算有小十萬了。

想到這,老郭心裡舒服極了,恨不得立刻就到過年,回去和兒子一起,把在縣城看好的那套房的首付交了,孫子眼看着大了,家裡那二居室的房子住不下了。

搬個小椅子在板房門口坐下,享受着逐漸強烈的陽光,老郭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打着呵欠一扭頭,便看見他收養的那隻黑貓,正蜷在不遠處了一堆沙子上,似乎在舔着什麼。

“老黑,老黑過來!”

老郭衝著那黑貓喚了兩聲,招了招手,那貓便穩重地走了過來,既不活潑,也不賣萌,只是在老郭面前一蹲,綠中泛白的瞳孔直直地盯着老郭看,不時還伸出舌頭舔舔嘴邊的白沫子。

“嘶,你這貓,怎麼越來越邪頭嘞?”

老郭擼了擼黑貓的頭皮,將之抱起放在腿上,但剛剛湊近,又一股更加劇烈的惡臭迎面撲來。

“我滴乖乖,怎麼越來越臭,你在哪舔地什麼東西?……你別動,我看看,我看看!”

老郭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剛才黑貓卧着的那堆沙子邊蹲下,看着沙粒間那一條卷着些皮,暗紅色還散發著絲絲臭味的肉塊,老郭隨手撿了根小樹枝,撥了撥那肉塊上的沙土。

“這是什麼東西身上的肉?不是排骨,也不是雞肋骨,你從哪叼回來的?”

看着那肉塊一頭露出來的骨頭茬子,以及骨茬旁邊一片片的白色濃水,想着那貓就是剛舔完這個東西後又舔地自己的手,老郭一陣噁心。

拿着小樹枝,又撥了撥這條肉塊,突然之間,老郭只覺頭皮一麻,心臟似乎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就在那肉條的另一端,一枚快要脫落地指甲赫然進入老郭的視野!

“這……是……人手指頭啊……”

老郭愣愣地盯着這根表皮幾近不存、通體暗紅的手指頭,只覺脊椎骨從上涼到下。

老郭猛一回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黑貓那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老郭的手指,那兩個瞳孔此時已變成了兩顆棗核,墨綠而泛白,在這熾烈地陽光下竟顯的那般陰森。

“你特么……是想吃我呀……”

老郭看着黑貓那似乎隨時準備撲食的姿態,狠狠咽了下口水,接着便見那黑貓驟然躍起……

“喵嗷!”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