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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呀,他說的,還噗嗤一下……”

張磊下意識道,但話說到一半他似乎明白過來,“死了還噗嗤一下這很難受了,你的意思是——他的貓可能是阮荷弄死的?”

“正常死亡會有這種怪的聲音?”肖然做了一個揮刀的動作,又將監控回放,指了指老閂橫穿道路時從他臂彎里探出來的那隻貓頭。

“看着很有精神,已經長成的成年貓。”

張磊盤着腿靠着椅背,仍是有些不解:“不過算是阮荷殺了那大叔的貓,這與我們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那貓算是再噗嗤一下活過來,也不能開口證明是阮荷宰了它啊?”

對於張磊這種習慣堆砌數據及物證的技術男,在固定的公式進行鑽研是他的長處,但跳脫出定式本身的羚羊掛角對其來說則有些費解。

“暫定是阮荷從老閂手裡接過的儲存盤,那她為什麼要殺老閂的貓?如果是出於某種不留後患的目的,直接對老閂下手豈不是更好?”肖然問道。

張磊愣了片刻,“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殺大叔的貓,又沒有監控拍下當時的情形!興許是她性格里反感,像魯大師寫的那樣,與獅虎同族卻一副媚態,鬼鬼祟祟不像個好東西,所以對貓一向仇視。

又或者是她心裡變態,那大叔幫她做了事還不付錢,臨了還要再刺激一把,恩將仇報,這樣的事見的多了,變態間的事誰能猜到!——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忽然發覺你挺有想象力的。”肖然敷衍冷笑,抬頭看着天花板道:“我只是覺的,阮荷在當晚,似乎和那大叔的貓有過什麼交集。”

“切,還說我不靠譜,你這推斷和我也差不多嘛!”張磊調侃一聲,看了下時間,“我們接下來繼續看?”

“先不看了,整理一下今晚的成果,回去睡覺。”

肖然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頸,“既然有了更便捷的途徑,肯定要調整力量從那大叔身查起,如果能找到直接證據,後續有足夠的時間補充旁證。如果還是走不通,那只能重走這一步了。”

從大樓里出來,氣溫陡然一降,忽然吹過來的一股濕冷的風,卷着幾片道邊的落葉,逆着路燈灑下的光芒,搖搖擺擺地衝天而去。

張磊裹了裹身加厚的衝鋒衣,哈着手鑽進肖然車裡,趴在車窗邊看着頭漆黑的夜空:“肖然要不你和我到宿舍睡吧?

這個點陰氣最重,你一個人回家,關鍵你還住那麼高的樓層,我看書里寫着,凌晨的時候千萬別坐電梯和走樓道,那麼深的電梯通道,多像一口直通地底的豎井!

書說深夜的電梯是通向地獄的陰陽門,能連接地獄和人間,常有鬼魂出沒,尤其是夜裡單獨乘坐的時候,千萬不要凝視自己的影像,據說持續五秒鐘以會見到可怕的東西……”

肖然心如止水,冷哼一聲:“你最近看什麼呢?”

“通向負四層的電梯,別提別提,寫的太嚇人了,想起來我頭皮發麻!”張磊忙不迭道。

肖然沒好氣道:“我沒提啊,是你自己說的好吧。你不是不信這些的嘛,有這些想法都是你的自我心理暗示,想想你的數據流,或者看一期七點整新聞,保證你立刻戰勝一切恐懼!”

“我知道都是假的啊,但真代入進去還是蠻有感覺的,你看不看?真心推薦啊!”張磊道。

肖然對此充耳不聞,畢竟張磊的某種口味,肖然一直以來都是不甚認同的。

夜悄悄滑過,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早例會結束後,由於何曉麗夜間值班的緣故,暫時還在休息沒有過來,肖然便直接找到雷大隊,彙報了關於對阮荷調查的最新進展。

雷大隊對老閂可能是目擊證人的情況高度重視,要求肖然繼續調查,並告訴肖然,關於接送汪凈沙的那兩個黑車司機,二次調查已經開始,紹稽市保存的兩人的行車記錄影像,也在送過來的路。

從雷大隊辦公室出來,肖然喊了張磊,又帶兩名輔警,車直奔五坊路。至於李放放,夜裡值班時處置了兩起警情,將近一天一夜沒合眼,回宿舍補覺去了。

便車停在老閂大叔的住處,此刻時間已經不早,有性急的大媽已經拎着食材從菜市場回來準備午飯了。

幾人從車下來,只見老閂大叔住的房門虛掩着並沒有關緊。

肖然稍矮一些、身高180但卻極其壯碩的輔警蔣楓,大踏步前揚起麒麟臂,氣勢驚人但收效甚微地輕輕敲了敲木門,那聲音小的,兩米外的肖然都差點沒聽清楚。

蔣楓從門縫處往裡看了看,轉身看向肖然,聲音渾厚道:“肖警官,裡面沒人!”

“應該是出去了。”肖然點了點頭,前用力拍了拍旁邊的防盜門,不一會兒一陣拖鞋聲便從屋裡傳了出來。

只聽一道女聲細着嗓子喊:“誰啊?拍個門三里開外都能聽見,手不疼啊……”

防盜門打開,肖然第一時間沒看到人,再一低頭,才看清眼前這身材矮小的年輕女人,應該是老閂大叔的兒媳。

眼見門口圍了幾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尤其是蔣楓那誇張的胸肌與手臂,還有那滿臉的橫肉以及貼着頭皮推的圓寸,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女人心驚膽戰,條件反射地想要關門,幸好肖然及時拿出了證件:“你好,警察!”

“哦哦,警、警察同志!”

女人驚魂初定,忙打開門,示意眾人進去:“快進來坐吧,你們是便衣吧?哎呀,最近我們這附近有家店老闆殺人被抓了,我還以為又有壞人了呢,這體型真給我嚇一跳!”

“大姐,我身這肉是鍛鍊出來的,不是做壞事練出來的!”蔣楓摸摸腦袋,開着玩笑道。

肖然笑了笑,並沒有進去,只是問道:“大姐,大叔去哪了你知道嗎?”

“大叔?你說的是我爸啊?他之前吃了粥,我讓他把大衣脫了給他洗洗他也不願意,這會兒不知道跑哪溜達去了。你們找他有事?”那女子試探道。

肖然點了點頭,“他現在清醒着嗎?有些事需要找他了解一下。”

“醒着嘞,他只要一犯糊塗睡一覺好了。”女子道:“他現在應該在大路口,那邊有下棋的,你們等下,我換下鞋帶你們去找!”

“那麻煩您了。”肖然微笑道。

見女人蹭蹭跑樓,張磊湊到蔣楓身邊,伸出手指點了點蔣楓誇張的三角肌,“我說蔣哥,你這是怎麼練出來的,也太駭人了,你去巡邏的時候,那些膽小的是不是都躲着你走?”

“嗨,他以前是做健身教練的,後來碰到一搶包的,一拳頭把人錘了個輕微腦震蕩,結果差點被定了‘制止犯罪過失’,然後去年招警他考來我們輔警隊了。”一旁那位孫姓輔警笑呵呵道。

蔣楓掰了掰拳頭,指節噼里啪啦響了一串,“我想正大光明地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