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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莉雅正專註的手中用莎草紙裁剪而成的書本,突然聽到一個輕柔的聲音:“你在看什麼書?”

妮莉雅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面前站着一個清秀的男孩。

而在阿波克斯眼中:眼前的女孩有着姣好的面容,秀麗的長髮,那一雙大大的藍眼睛像是蒙上一層細紗,如霧如詩,賦予了她一種憂鬱神秘的氣質。

“請問你是?”像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喚醒了失神的阿波克斯,面對妮莉雅的詢問,不知為何,他感到了緊張:“我是……我是尤妮絲的弟弟。”

“啊!你就是尤妮絲……公主常跟我提起的阿波克斯……殿下!”妮莉雅驚呼着,慌忙站起來。

“叫我阿波克斯就行……不然你可就違反校規囉。”阿波克斯擠出一個微笑,糾正道。

雖然戴弗斯國王的這幾個孩子身份尊貴,但是戴弗斯專門讓圖裡伊學校制定了一條特別的校規,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在學校中憑藉權勢獲得優待,也希望老師和學生與他的幾個孩子正常交往,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妮莉雅剛從布林迪西遷來圖裡伊生活,對此還不太習慣。

“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叫了。”妮莉雅忐忑不安的低頭認錯,她們家之所以從布林迪西遷回圖裡伊,就是因為布林迪西海軍基地的戰死船員的家屬對米爾提亞斯一家怨氣很大,這嚴重干擾了她們家的生活,迫使她們不得不離開,同時也對妮莉雅幼小的心靈造成影響,讓她一直處于敏感緊張的狀態。

“沒關係。”阿波克斯看出了她的緊張,忙轉移話題:“你在看什麼?”

“埃及……見聞。”妮莉雅忙說道,同時將手中的書遞給阿波克斯。

阿波克斯沒有接:“是安西塔諾斯老師寫的吧?我已經看過了。”

安西塔諾斯幾次出訪埃及,將其在埃及的見聞結合一些歷史寫成了一本遊記,由於它並不涉及什麼隱秘的內容,因此被抄錄了幾本,放置在圖裡伊博物館,允許民眾借閱。

妮莉雅卻敏銳的察覺阿波克斯話里的問題,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稱呼安西塔諾斯學者為老師?!”

“是啊,我之前才剛聽完他的課。”阿波克斯雙眉微揚,不自覺的想要炫耀點什麼。

“可是我聽說他並不在學校授課。”妮莉雅有些疑惑,話剛出口,她立刻覺得不對,慌忙又解釋道:“我不是……不是說——”

“沒關係,任何人聽到我這麼說,都會感到奇怪。”阿波克斯微笑着安撫她,並且解釋道:“安西塔諾斯老師特許我到學園去聽他的講課,是為了感謝我送給了他一些有關埃及歷史的資料。”

“噢,是嗎!”妮莉雅再次露出驚訝的神情,將之前的不安拋到腦後,連忙問道:“那殿……你一定對埃及的歷史很有研究!我聽說埃及有一種怪物,長得像馬,但比mǎqiáng壯,卻生活在尼羅河裡,這是真的嗎?我看《埃及見聞》這本書里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阿波克斯聽完,故作謙虛的說道:“很有研究說不上,但是確實了解不少關於埃及的事情。你剛才所提到的尼羅河中的怪獸,應該是埃及人所說的‘河馬’,它確實存在,而且是生活在尼羅河的中上游地區,而安西塔諾斯老師幾次出使埃及,都是在尼羅河下游地區待着,他應該沒有見過河馬,出於嚴謹的態度,所以他沒有寫”

妮莉雅見阿波克斯確實了解不少關於埃及的事,頓時興奮起來,接着又問:“那有關……”

等到尤妮絲想叫阿波克斯上場時,卻發現兩人在場邊又說又笑,於是表情古怪的打量着他倆:“你們倆很不錯嘛,這麼快就熟悉啦!”

妮莉雅頓時臉色緋紅。

阿波克斯強作鎮定的說道:“有什麼事嗎?二姐。”

“換你上場了。”

“知道了。”阿波克斯應了一聲,扭頭問道:“妮莉雅,你會踢球嗎?”

“會……會踢一點。”妮莉雅輕聲說道。

“那就一起上去踢吧。雅典著名學者柏拉圖曾經說過,‘城邦的年輕人要多參加體育運動,這樣有利於他們成長為一名身體健康、精神高尚的城邦公民……’”

尤妮絲看到阿波克斯在這個時候還在長篇大論、妮莉雅卻認真的在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她故意說道:“很抱歉!我們只能換一個人!”

“那就把布里安特斯也換下場。”阿波克斯毫不猶豫的說道。

“為什麼換我?!”耳尖的布里安特斯聽見了,大聲表示不滿。

最終,阿波克斯和妮莉雅還是上了場。

“接球!”尤妮絲故意一個大腳,將球有力的踢向妮莉雅,想看看她的足球水平到底如何。結果,看似柔柔弱弱的妮莉雅很輕巧的就將球停在了自己身前。

“不錯嘛!”尤妮絲大聲贊道。

阿波克斯更是眼神一亮。

布林迪西作為一個純粹的海軍軍事重鎮,全城公民不是海軍、就是騎兵,除了軍事訓練,也熱衷於各項體育運動,每一年的王國橄欖球和足球比賽,他們都有派球隊參加,並且多次獲得足球總決賽的冠軍。其實想一想就可以理解,布林迪西的民眾主要是由船員構成,他們常年在海上與風浪搏鬥,身體勻稱有力,下盤很穩,平衡性好,踢足球先天就佔據優勢,而布林迪西人在足球上取得的成就也使得這項運動風靡整座城市,無論孩子、還是老人不但都愛看球,也愛踢球,妮莉雅自然也受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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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少男少女們在夕陽的餘暉下快樂的踢球時,戴奧尼亞元老科爾內魯斯拖着疲乏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還沒等他坐下,妻子赫西婭就立刻趕來問道:“我們的孩子攸克里瑞斯還好嗎?他被分到哪個軍團?你給軍團長寫過信,托他好好照顧了嗎?……”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戴奧尼亞法律》規定,行政官員不得詳細打聽和干涉軍隊內部事務,尤其是在戰爭期間!每天一回來你就問這些問題,你不煩我都煩了,能不能讓我喘口氣,我剛回來連波頓都沒換……”科爾內魯斯有些抱怨的說道。

“攸克里瑞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這是他第1次上戰場,結果就要面對可怕的迦太基人,難道我們不應該擔心嗎!我只是讓你去問一問,又沒有讓你利用權力不讓孩子上戰場,這有什麼不好做的嗎!你要是不敢去問,我去找希洛斯大人!”赫西婭氣憤的說著,紅着眼圈,猛然一跺腳,轉身就往外走。

科爾內魯斯一見,慌忙追上去,拉住她:“哎呀,赫西婭,你別鬧了!你去了也見不到希洛斯,元老院會議結束,希洛斯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軍務部。”

“那我就去軍務部找他!”赫西婭毫不猶豫的說道。

科爾內魯斯急着說道:“軍務部人多嘴雜,你這一去,想弄得全城都知道,我科爾內魯斯為了孩子,循私情,想弄得保民官都來彈劾我嗎!”

“我……我就要讓保民官彈劾你!”赫西婭嘴上這麼說,卻停止了前行。

科爾內魯斯看在眼裡,緊接着勸說道:“我在戴奧尼亞勤勤懇懇的幹了這麼多年,陛下對我很信賴,不然也不會在他率軍出征之後宣布,‘以我為首,同其他四位輪值主席一起暫時統管王國內政事務。’我和其他的同僚相處得也很好,這些年也沒有跟誰有過仇怨。

陛下和同僚們都知道我只有一個孩子,徵兵名冊上清清楚楚的寫着科爾內魯斯.攸克里瑞斯,王國里除了我,還有誰會姓科爾內魯斯,只要是有心人,都會給予攸克里瑞斯以照顧。現在元老院里誰家的孩子不上陣殺敵,就連陛下也把他剛成年的兒子、養子和女婿都派上了戰場,你也知道拉斐亞斯的二兒子在拉丁姆戰死,特里托德摩斯的女婿重傷不得不截肢……我作為元老院輪值主席,在這個時候主動去詢問孩子的情況,會給人以把柄,反而不好……”

“可這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我們只是問問而已!”赫西婭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說起來,20年前科爾內魯斯原來的妻兒都死在那一場盧卡尼亞人和圖裡伊的戰爭之中,後來戴奧尼亞聯盟建立、局勢較為穩定之後,科爾內魯斯新娶了妻子,那時他已經50多歲,居然還讓妻子懷孕得子,自然是歡喜異常,倍加珍愛。但此刻他也只能抱着妻子,深深的嘆了口氣:“誰讓他是男孩啊!”

這時,奴僕走進後院,見此情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什麼事?”科爾內魯斯問道。

赫西婭忙抹去眼淚。

“主人,希洛斯大人來訪。”

科爾內魯斯心中一動,看到妻子向他投來希翼的目光,他微微點頭:“快請他進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