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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並不是說這位無上大人就是魔君,但是本君覺得這最後的受益者必是魔君。”胥都細細摩擦着指甲,輕眯眼眸,“你知道的,幽生冥那東西,本就是修魔道的。再者而言,魔界這幾百年來的成長速度太過迅猛了,他們的界土靈力充沛至極,這其中是否正是這個魂祭的蹊蹺——非常有待考量。”

滄白雪還是覺得聽不下去,皺眉道:“您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下結論吧”

“我還聽誠陵說了——”胥都無奈搖頭,繼續補充道,“你們在盛坊時,是魔君帶你尋着祭魂法陣的吧?到最後跟沒了,人竟跑了,你不懷疑許是魔君計劃好的?”

滄白雪心裡搖頭,真不懷疑。

“我知道你不信本君。”胥都悲哀似的搖搖頭,真有一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濃濃愁情,不過他老人家還是理了理自己的秀髮,平聲道,“本君也只是揣測。雖說我們神魔兩界關係確實不太對付,但是本君也不屑於將這髒水毫無證據地潑給魔君。”

滄白雪眼巴巴抬眸。確實,我們的神君大人雖總是身嬌體媚的,但是這心胸可是正兒八經豪情男兒坦蕩蕩。

“所以,你不如去親自證實一下。”胥都起身,如是說。

“我?”滄白雪愣愣地指了指自己,“證實?”

胥都舒展開蔥般的手指,手心裡躺着一枚小小的聖金令。

“這是本君讓火神這些趕製煉化的感靈聖金令,只能用一次。你只要讓魔君的手碰到它,它便能感知到他身上是不是真有魂靈的味道。”胥都道。

說真的,滄白雪並不是很想接,臉色複雜。

“你放心,這只是個感應令牌,不會產生任何傷害。”胥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又是翻了個白眼地搖搖頭,真不知道那魔君除了有張好皮外到底有什麼能把這昔日的堂堂戰神迷成這副花痴樣子,“你好歹現在也是個善靈使,能不能給神界排點憂解點難?哎!真是氣得我呦。”

滄白雪苦笑了一下,只能伸手接過去。盯着這聖金令良久,半天不吭聲。

胥都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要怎麼做也是滄白雪自己的決斷。他轉過身,仙帶飄飄,抬步欲走。

滄白雪還在發愣。

胥都忽然頓了頓,微微側過頭。

“金沙,雖然本君不清楚你當時是何原因主動離開了魔界——”

滄白雪心陡然一顫。

“但是本君提醒你一句。”胥都垂眸,目光深邃,“是否是因為你當時也些許見證了魔君的——真面目呢?”

胥都說完,並不期待她的回應,乘雲而去了。

滄白雪獃滯在原地。

眼前竟然劇烈晃動了一瞬。

鮮血,痛苦,瀕死。

她的呼吸顫顫巍巍。

原來,

一直沒忘掉啊。

花葉簌簌。

滄白雪回到客棧時,千棲夜恰巧在院里澆花呢。真難得,此刻客棧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

千棲夜轉過身來,那白衣離他不到五米。這樣毫無妨礙的見面,魔君大人居然莫名有了一種抽中獎的欣慰感,得虧今天顧藍雙把蕪顏帶出門了。

千棲夜便緩緩朝她走來。

這明明曾是滄白雪覺得最美好的畫面,然而此刻她心頭凌亂,情緒波盪,那鮮艷的紅在目光中竟模糊不清。

“怎麼了?”千棲夜走到她跟前,察覺了異樣,擔憂道,“不舒服?”

“沒。”滄白雪微微甩了甩頭,恢復了焦距,對他微微一笑。

千棲夜目光溫柔,輕聲道:“帶了什麼?”

滄白雪眨眨眼,想起來她今早臨走時和千棲夜說會給他帶禮物呢。

而現在,千棲夜就好奇地看着她緊攥的左手。而她的左手裡——正是那聖金令。

滄白雪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將左手抬了起來,眸光顫動不止。千棲夜乖巧地看着她攥住的手心,笑了笑,便伸出手去碰。

滄白雪睜大了眼。

她的腦子空白了一剎那。現在只要她攤開手心,千棲夜一定會碰到正好那聖金令。就像胥都說的,這只是個測試品,不會有任何傷害,無非是試一下,如果不是,她也好替千棲夜說話啊,對啊,只是試一下,就這麼試一下——

千棲夜絲毫沒有戒備地伸出手,那白皙的手指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滄白雪猛地在心裡甩了自己一巴掌。

飛速將攥住的左手往後背一藏,將右手伸了出來。

朝他一笑。

“這個才是。”

千棲夜眨眨眼,倒也沒問。滄白雪攤開右手手心,裡面是一顆粉紅的糖果。

“吃糖嗎?”

滄白雪苦笑一下,給魔君大人送糖是不是有點太小孩子氣了,不過這家糖是真的好吃啊。

千棲夜歪歪頭,眼眸里像有星光閃爍,笑道:“吃。”便十分愉悅地拿過去了。

滄白雪傻傻地望着他。心裡的所有波瀾盡數褪盡,只徒留溫柔的漩渦。果然,何時何地,他都是最好看的。也是——最讓她沉醉的。

千棲夜本來正在饒有興趣地看着手裡的糖果,忽然抬眸,發現滄白雪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嘴角一揚,如明媚綻放,倒是毫不避諱,也定定地看着她,還將那華美的面容湊近了些。

“要把我刻進去嗎?”

他望着她的眼睛,眸光迷離,溫柔呢喃。

滄白雪瞬間被他撩得臉紅心爆炸。

千棲夜笑得更深了。

魔君大人——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犯規了!

後來滄白雪是怎麼臉紅得跟蘋果似的被千棲夜送回房間的,她自己都不敢回憶了。

不過回到房間後,滄白雪盯着那聖金令三秒鐘後,隨手丟進了柜子里,便再也沒記得這個事了。

接連兩天。

眾人還是聚集在紫鳶這家客棧里,神界所下的嚴令看似的確有效地控制了獻魂法陣,魔君手裡的鎖陣符再沒啟亮過,不過,也許都秉承着再觀察幾日的念頭,這個神魔大隊伍並沒有散夥的意思。

“今日姐姐早點最好選擇紅米粥銀耳湯,切勿吃燥果。午飯適宜選用魚類,金槍魚為佳。晚上炖冬瓜排骨湯暖身,對了,要嚴禁辣食。”

屋內,蕪顏一如往常有條不紊地安排着滄白雪的一日三餐。其餘人雖然也在,不過更像擺設,只能默默聽着。

滄白雪乖乖點頭,言聽計從。只是時不時忍不住偷偷瞥一眼千棲夜,這兩天,蕪顏一直做着她的全職醫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每次滄白雪碰見千棲夜的時候,蕪顏都正好有事尋她,這樣一來——導致這兩天除了那次送糖,滄白雪幾乎沒有和千棲夜單獨說過一句話了。

“那麼,現在我陪姐姐去吃早點吧。”蕪顏起身,等候着滄白雪。

滄白雪一時無話。

既是如此,“擺設”們更沒有待的必要了,皆是懂事地準備散了。千棲夜頓了頓,眸光低垂,他心裡自是不願意,不過在這姐妹情深的面前,他作為尚未轉正的“內人”,的確沒什麼立場可以反駁的。

罷了。

千棲夜剛要轉身。

眼看那抹紅色要從眼前褪去,滄白雪猛地一激靈,脫口而出地叫道:“棲夜!”

千棲夜果斷回頭。

“擺設”們也不由跟着回了頭,都愣愣地看向滄白雪。

滄白雪一下子耳根有點發燒。

不過她確實心裡按捺不住,眼巴巴地望着蕪顏,輕聲猶豫道:“那個我我能不能和和和他去啊?”

話音未落。千棲夜已經伸出手,溫柔笑言道:“能。”

蕪顏垂眸,櫻色的眸光里情緒不明。

滄白雪說完瞬間有點後悔。

雖然這真真是她心裡的想法,可是她沒過腦就這麼從嘴裡蹦了出來,對蕪顏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是典型有了帥哥忘了妹吧?何況蕪顏估計也是不放心才時時跟着她的,自己自己阿西吧!可是自己又已經說出來了啊!千棲夜手都伸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滄白雪想伸但不敢伸,也是可憐到了極點啊。

千棲夜見她糾結又委屈的小表情,心都融化了。索性直直走到跟前,攔腰抱起。

“!!!!!!!!”

冰冷的什麼東西在“擺設”們臉上胡亂的拍拍着拍着也就習慣了。

滄白雪整個心跳漏了兩拍。然後她就這麼落入了千棲夜的懷抱里,他胸膛的溫熱刺激得她瞬間面紅耳赤,小鹿狂奔,輕捏住他的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凈君大人放心,我一定會依照醫囑——好好陪她吃飯的。”千棲夜說得真是一臉正經。

隨後他也不再顧蕪顏的反應,抱着滄白雪便往外走了。

滄白雪的臉羞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這麼個突如其來的公主抱簡直撞得血漿都要從頭頂崩出來了。她把臉掩進千棲夜的紅衣間,根本不敢看人。

她聽到千棲夜悅耳的輕笑聲。

還有他腰間墜鈴的輕碰聲。

滄白雪的心好癢。

他的所有,她真的好喜歡啊。

“去哪兒吃?”千棲夜輕聲問。

“隨隨便。”滄白雪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好。”

他笑了笑,便抱着她御劍而去了。

蕪顏站在原地,一聲未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顧藍雙有些擔心,便一直也沒走。雲辰在一旁撓撓頭,決定還是打破這個僵局為好。

“那啥凈君大人啊,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吃吧?你們紫鳶國是真不錯啊,門口那家李記包子鋪特別好吃!你肯定還沒注意過吧,一起去嘗嘗吧!”雲辰笑哈哈地走近。

他沒注意,直到他腳落到了跟前。蕪顏眼裡的几絲情緒才即刻煙消雲散,櫻色眼眸恢復如雪蓮般純凈。

她轉過臉來,美好如初,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