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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靜宜心裡清楚,趙彥昭剛才的心態,肯定是害怕她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錄了音,不管他有多牛,也害怕律師抓他的小辮子。既然這樣,那就得讓趙彥昭繼續害怕下去。她雖然並沒有錄音,仍然需要利用趙彥昭的這一弱點,對他保持高壓態勢,只有這樣,趙彥昭才會做一定程度的妥協。

想到這兒,王靜宜說道:“現在還不是公開證據的時候,等我覺得確實需要把這些證據拿出來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像現在這樣跟我說話了。”

這一番話,還真讓趙彥昭心裡有點發怵,王靜宜是大律師,她最善於去抓一個人說話的漏洞了。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很有可能錄了音。她說現在還不是把證據公開的時候,暗含的意思,分明是在要挾自己——如果你肯放過劉三石,那我就不再追究你剛才說的那些過火的話,要不然,我就拿着這段錄音到有關單位去告發你。

趙彥昭只能做出適當的讓步。

“劉三石的問題,並不是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但是,剛才那兩個人的證詞,我是不會採納的。我這樣說,自然有我的理由。剛才劉三石和那兩個人是因為打架被關進拘押室的,他們進去沒多大一會,那兩個人就翻了供,單憑這一點,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劉三石在拘押室對那兩個人進行了脅迫。這麼明顯的漏洞,我相信你們也能看的出來。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女士卻提出讓我立刻放了劉三石,我當然會有情緒了。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往往會身不由己的說一些過分一點的話,我剛才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希望王大律師和秦女士能夠原諒。”

王靜宜擺了擺手,說:“先不說這個,你說一下,關於劉三石的問題,你準備怎麼處理吧。”

趙彥昭說:“前天晚上在靚婆洶湧麵館發生的鬥毆事件,目擊證人除了剛才那兩個人之外,還有三個人,有兩個人現在在醫院看護孫淑亮呢,讓他們過來作證,一是不方便,另外一點,就沖他們倆肯到醫院去照顧孫淑亮,在你們的眼裡,這兩個人肯定是跟孫淑亮是一夥的,他們的證言,你們未必會認同。所以,我就不讓他們過來作證了。除了這幾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叫喬建朝的,那天晚上也在現場,正好現在他還在派出所,如果他作證劉三石並沒有毆打孫淑亮,那我沒啥說的,立即放了劉三石,如果他說劉三石打了孫淑亮,那就沒辦法了,劉三石還得繼續在派出所待着,直到他承認了這個事實為止,你們覺得怎麼樣?”

王靜宜說:“好,就按你說的辦。”

沒多大一會,喬建朝就被叫到了審訊室。

喬建朝畢竟是做生意的,察言觀色是他的強項。他一看審訊室裡面的氣氛,立馬就知道,眼下趙彥昭的氣勢處於下風。

不過,要想讓他完全向著劉三石說話,他心裡還是有一些顧慮的,劉三石畢竟是得罪了市委的領導,才落到現在這個下場的。如果自己向著劉三石說話,萬一事後有人找他麻煩,那他就別想繼續在夏州市做生意了。

秦心芳看出了喬建朝的猶豫,這個時候,必須得增加劉三石這邊的砝碼,讓喬建朝心理上的天平往劉三石這邊傾斜。

那誰是這個砝碼呢?不用問,肯定是王靜宜了。

秦心芳指着王靜宜,向喬建朝介紹道:“這位是省城著名的大律師,也是全國十佳女律師,她從省城來,是專門過問劉三石的案子的,希望你給予配合。”

聽到王靜宜是省城著名的大律師,喬建朝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他知道,像王靜宜這樣著名的律師,應該跟官場上的人有扯不斷的關係,她結交的朋友圈,隨隨便便拎出一個來,都要比夏州市的市委副書記厲害的多。

怪不得趙彥昭那麼老實呢,原來根源在這兒呢。

想到這兒,喬建朝說道:“王律師,有什麼話你就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實話實說。”

王靜宜正要開口,趙彥昭卻搶先一步問道:“前天晚上,劉三石在靚婆洶湧麵館有沒有毆打孫淑亮?”

喬建朝問:“誰是孫淑亮?”

趙彥昭說:“就是送到醫院的那個高個子。”

喬建朝眨巴了幾下眼睛,說:“我沒看見。”

趙彥昭對喬建朝的回答非常不滿,瞪着喬建朝,聲色俱厲地說道:“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喬建朝說:“當時我是怎麼說的?我有點不記得了,趙警官,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趙彥昭說:“具體是怎麼說的我也忘記了,總之,你是指證劉三石打人了。”

喬建朝歪着頭看了看趙彥昭,說:“趙警官,好像不對吧,我從來沒說過劉三石打過人。”

趙彥昭惱羞成怒,指着喬建朝吼道:“喬建朝,你別耍滑頭,你當時到底是怎麼說的?”

喬建朝說:“我真的是想不起來了。”

“你好好想想,你的證言,將決定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

“是這樣啊,那我得好好想想。當時···”喬建朝做低頭沉思狀,過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說,“我想起來了,當時我說的是,我沒有看清楚。”

趙彥昭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是沒看見,還是沒看清楚?請你嚴肅回答這個問題,不要模稜兩可的。”

喬建朝說:“在我這兒,沒看見和沒看清楚其實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我沒看到劉三石打任何人。”

秦心芳說:“既然喬建朝這樣說了,那就證明劉三石沒打人,趙警官,你趕快把劉三石放了吧。”

趙彥昭歪着頭看着秦心芳,說:“秦女士,你也太着急了吧?你覺得我現在放了劉三石,合適嗎?”

秦心芳說:“怎麼不合適,你剛才已經說了,只要喬建朝肯證明劉三石並沒有打人,就可以放了他。”

趙彥昭說:“可問題是喬建朝並沒有證明劉三石沒有打人啊,他說的是沒看見。沒看見,就存在兩種情況,一種是劉三石沒打人,另外一種是劉三石打人了,只是喬建朝沒有看見。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放了劉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