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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你要是再這樣搞,我就不去上班了,拿繩子捆着我也不去,拿刀子逼着我也不去。現如今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哪有這樣的,上個班還讓兩個保鏢護送着,這也太丟人了!”

“你小子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是護送嗎?這是押送。”劉松寅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你還知道丟人啊?你要是知道丟人,就不會剛上班就無緣無故翹班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個多月。你要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你現在是正經八百的國家公務員,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得知道約束自己的行為。”

劉三石往父親身邊湊了湊,腆着臉打保票:“老劉,你把這兩個人撤了吧,我保證以後好好上班還不行嗎?現在領導和同事們對我都有看法了,今天張科長找我談話,說要是再這樣下去,就要把我給除名了。”

劉松寅猛吸了一口煙,吐着濃重的煙圈說:“我也知道這樣搞不是辦法。可不這樣搞,還有別的法子嗎?不是我信不着你,你犯這樣的錯誤,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打上學起就這樣,屬於是胎裡帶,要想根治是不可能了,我必須得給你套上嚼子。給你套上嚼子你會老實幾天,一松韁繩你就又顛了。對待你,必須使用非常手段。你跟我磨嘰沒用,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劉三石見這一招沒起效,索性跟老爺子談條件:“你說吧,我要怎樣,你才肯把這兩個人撤了。”

劉松寅把煙蒂揉進煙灰缸里,看着劉三石說:“很簡單,一年在內,只要你能混上副科級,我就不再管你了,想幹啥都隨你的便。”

劉三石苦着臉說:“老劉,你這不是難為我嗎?剛上班就犯了個大錯誤,領導會提拔我嗎?這就相當於賽跑輸在了起跑線上,是追不上別人的。”

劉松寅說:“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輸在了起跑線上,那就應該更加努力,你只要努力了,領導是會看到的。”

見自己這一招還是唬不住老爺子,劉三石乾脆實話實說:“老劉,知子莫若父,我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百六十行,我最不適應的就是行政單位,太受約束了,我真的幹不了這個。”

劉松寅強忍着內心的怒火,說道:“不想在市委幹了,也行,那你就回來幫我打理咱自己家的企業,我和你媽都老了,你正好可以接手。”

“這可不行,我上大學學的是法律,讓我管理企業,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吧?”

其實在劉三石的心裡,搞企業還不如搞行政呢,搞行政,只要別剛一上班就讓他當太大的官,他就可以不負啥責任。尤其是到了現在這種境地,反正他也不敢再做夢了,也不指望自己日後能飛黃騰達了,想指望也指望不上;搞企業就不行了,劉氏家族企業里有幾百號人呢,他的身份是小老闆,企業賺錢不賺錢的都在其次,反正企業在他老爺子手裡也沒賺過錢,他要是搞了,底下那幾百號人,他總得負點責任吧!

見老爺子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說話,便知道剛才那段話也不靈,老爺子精着呢,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算了吧,還是老老實實在行政單位待着吧。

“老劉,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我也有兩個條件,你要是答應了,咱們就成交。”

劉松寅漫不經心地說:“說說你的條件吧。”

“第一,讓魏翔和秦心芳跟着我也行,但至少要與我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離,上個班跟上刑場似的,我實在受不了。”

劉松寅眯縫着眼,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問:“第二個條件呢?”

劉三石說:“第二個條件,就是必須從家裡搬出去,我都二十三了,也應該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了。在家裡住着,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劉松寅點了點頭說:“這個沒問題,富貴園那三套房子一直閑着,正好離你們單位也近,你看上哪套了跟老馬說一聲,讓老馬派人給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和魏翔秦心芳他們一起搬進去。”

“老劉,我需要的是獨立的私人空間,你讓他們倆跟我住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啊!”

劉松寅仰臉看着劉三石,冷冷地說:“怎麼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嗎?小石頭,你也別在老子面前玩里格楞,我是不會讓你變成脫了韁繩的野馬的。”

劉三石爭辯道:“人家秦心芳可是個女孩子,你讓她跟我住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她有什麼呢,你這樣做,是在害人家,秦心芳還得嫁人呢。最重要的是,秦心芳到底是什麼底細,誰都不知道,萬一我和她之間惹出點什麼麻煩,那事就大了去了。”

劉松寅只好做出妥協:“這樣吧,讓秦心芳住在你隔壁的套房裡,你和魏翔住在一起。”

“這恐怕不合適吧?老劉,魏翔跟着你也有好幾年了,他什麼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雙腳丫子臭的哦,簡直能把狗給熏死。他要是跟我住在一起,我一準得生病,即便是不生病,也會被他熏的頭昏腦漲的,我上班還有精神嗎?你別忘了,咱們之間可是有一年之約的,我壓力很大啊!”

劉松寅眨巴了一會眼珠子,說:“那行,就讓魏翔住你對面的套房,不過,我對你也有兩點要求。”

劉三石說:“只要不過分,我全都答應你。”

劉松寅說:“第一,你必須按時上下班,魏翔和秦心芳要是對你有什麼要求,那都是我的意思,你不準跟他倆耍性子。”

劉三石說:“老劉,你算是掐住我的命門了,魏翔是我師傅,拳腳厲害着呢,我敢跟他耍性子嗎?秦心芳長的那麼漂亮,我要是太粗野了有失紳士風度。跟你說句實話,你要是派其他人押送我,我早一腳把他們踢飛了。”

劉松寅皺了皺眉頭,又說:“第二,你晚上不能出去瞎逛,即便是有推脫不了的應酬,晚上十點之前也必須回家。”

這個要求還真有點過分,不過劉三石還是答應了。只要老爺子同意讓他一個人住,那就由不得他了、甭說是晚上十點了,就是混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家,老爺子也不可能知道。

老爺子雖然在他身邊安排了卧底,但這兩個卧底,都是跟自己非常親近的人,只要不是太大的原則問題,魏翔和秦心芳是不會向老爺子告密的。

劉三石自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個計謀,是自己給自己挖陷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