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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省城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按劉三石原來的計劃,本來晚上是要請馬咪和夏露吃飯的,秦心芳把他的計劃完全打亂了,劉三石只好在酒店裡待着,按曹水江和張福昌的想法,寫了一份申請報告。

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和秦心芳一起去了財政廳。秦心芳嚷嚷着非要去,他沒辦法。

到了財政廳,劉三石直接去了農村扶貧工作辦公室,曹水江跟他說過,申請修路資金的事歸這個部門管。

有秦心芳跟着,他沒法去見馬咪。

農村扶貧辦公室里坐着一個男同志,三十歲左右,一臉紅疙瘩,看到劉三石進來,皺着眉頭問:“你找誰?”

劉三石說:“我找這兒的領導。”

那個人說:“有什麼事嗎?”

聽口氣,他就是這兒的領導。劉三石趕緊抽出一支煙,遞了上去。

那個人卻擺了擺手。

“有什麼事你快說,我這兒還忙着呢。”

劉三石看了看那個人,說:“是這樣的,我是夏州市鴻暢鎮大灘溝村的駐村幹部,我們村想修一條通往山外的公路,都來財政廳跑了好多次了,到現在還沒有解決。領導,你看今天能不能把這個事給我們辦了?”

那個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這事不好辦,你們一個行政村,就來省財政廳要資金,你知道全省有多少個行政村嗎?要是每個行政村都像你們這樣搞,那不就亂套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們商量商量再說。”

說完,那個人轉過臉去,不再搭理劉三石。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點上,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劉三石被搞的很狼狽,剛才這個人往外掏煙的時候,劉三石看到了煙盒,雖然和他拿的煙盒一樣都是紅色的,但他拿的是小蘇,人家抽的是軟中華,差着好幾級呢。

靠!怪不得給人家敬煙的時候,人家連理都不想理呢,原來是嫌煙不好啊!

劉三石的心裡憋着火。

正在這時候,秦心芳推開門把腦袋探了進來,她剛才到衛生間方便去了,沒跟劉三石一塊進來。

看到秦心芳,那個人的目光立馬就亮了,站起來沖她招手:“美女,進來吧,快進來。”

那個人搬了把椅子放在秦心芳面前,滿臉堆笑地說:“坐,坐,快請坐。”

扶着秦心芳的肩膀讓她坐下後,又端了一杯熱茶雙手遞給了她。

劉三石心裡奔騰着無數的草泥馬,到現在他還站着呢。

那個人看着秦心芳,問:“美女,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秦心芳不知道要辦什麼事,就指了指劉三石,說:“我們倆是一塊的。”

“哦!”這一聲拉的很長,不知道是感嘆還是什麼,“這個事還真不大好辦啊!我剛才已經跟你這位同事說過了,我們這兒是省財政廳,別說是一個行政村來申請專項資金了,就是你們夏州市市委的領導來,恐怕也不夠跟我們直接對話的級別。不過美女親自來了,我們倒是可以再研究一下,只要上面有這方面的政策,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解決。”

秦心芳說:“那就太謝謝你了。”

那個人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這件事上,他一直盯着秦心芳看,感嘆道:“美女,你可真漂亮。”

劉三石忍不住懟了他一句:“漂亮可以當錢使嗎?”

那個人回懟了一句:“你說呢?”

劉三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要是漂亮可以當錢使的話,我也很漂亮。”

那個人撇着嘴說:“你漂亮有個蛋用。”

劉三石火了:“我說領導,你說話別那麼絕行不行?在你這兒沒用,並不代表在別的地方沒用。說不定我從你這兒出去,到走廊里就碰見了一個大美女,她可能會哭着喊着非要幫這個忙呢!”

那個人又咧了咧嘴,說:“就你?一個小村莊的駐村幹部?還讓我們財政廳的大美女哭着喊着幫你?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三石與那個人誰看誰都不順眼,弄的劉三石挺尷尬的,那個人倒是一點不尷尬,他跟秦心芳聊的熱乎着呢。

這個房間,不能再待下去了。

劉三石在心裡暗示着自己,趁那個人接電話的機會,劉三石悄悄的拽了一下秦心芳,同時給她使了個眼色,秦心芳會意,跟着劉三石一起往外走,到了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劉三石站定,小聲對秦心芳說:“我跟這小子犯沖,再耗下去非崩了不可,我不能在這兒繼續待了。不過這傢伙對你有賊心,你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好好跟他掰持掰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想法。”

秦心芳問:“那你去哪兒?”

劉三石指了指外面,說:“我到別的辦公室溜溜,看有沒有機會,咱們雙管齊下。”

秦心芳很聽話的點了點頭:“嗯!我聽你的,待會好好跟這傢伙掰持掰持。”

劉三石往那個人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小聲囑咐秦心芳:“待會你一個人在這兒的時候,可得提防着點,我看這小子對你沒安好心。”

秦心芳大大咧咧地說:“你就放心吧,他要是敢動歪腦筋,我讓他後悔今天見了我。”

劉三石又朝那個人的方向看了看,吹着小曲走向了外面。

出了門口,劉三石向走廊的另外一端張望着,剛進來那會兒,他已經觀察過了,馬咪的辦公室也在這層樓里,在樓梯右面的第二間。

劉三石邁開腳步往前走,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馬咪辦公室門上的標識牌了,劉三石又突然站住了。

他心裡又開始猶豫起來。

這次到省財政廳來,到底要不要見馬咪,劉三石的心裡一直矛盾着。從內心裡來說,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夠靠自己的能耐把這件事給辦成了,可剛才那個人的態度,讓劉三石對自己的能耐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這件事,如果不藉助馬咪的關係,想達到目的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劉三石又往那個標識牌上看了看,心裡說:只要一腳踏進那扇門,從此以後馬咪就是他的債主了。他欠下的不是錢,是情,是情就應該用情來還。

想到這些,劉三石愈發的躊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