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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新宇在瑞士陪伴周沐渡過了人生中的最後半年,在最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他們在瑞士結婚。

周沐與廖新宇在夏季的格林瓦爾德小鎮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小型草地婚禮,當天早上,難得一見的陽光明媚,廖新宇夫婦在主治醫師的陪同下乘坐趙氏集團生產的直升飛機環遊了少女峰,兩個人就像一起乘坐時光機晦朔了彼此共同經歷的所有生命旅途一般。

沐浴在熹微的陽光下,愛情褪去了它曾經神秘的面紗,變得珍重而聖潔。

世外桃源,寧靜的美好,周沐想要的她都實現了:”新宇,我覺得上天對我格外優待!”

廖新宇回答:“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把我們分開。”

周沐在臨去世之前的三周進入肝昏迷,她放棄了安樂,選擇清醒的面對生命枯萎的最後一刻。

儘管已經完全依賴體外透析生存,她也一直用意志力堅持着。

廖新宇一直守在病床前寸步不離,每天在病床前看利用頭戴式客戶端阻斷神經痛感之後傳遞出來的意識信號,從周沐生命終止前的三周開始,她們之間的交流就徹底變成從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數字信號。

臨終前的三個星期,周沐的意識十分的渙散,幾乎沒有連貫的腦電波信息可以被解讀出來,只是偶爾她會說感覺失重的、輕飄飄的。

直到她臨終前的那天早上,她從主觀上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彌留之際,電子先視頻上有一段很長的信息被解讀出來。

江天衣全神貫注的看着血氧監護儀上周沐心跳情況在突然間開始衰弱,呼吸也停頓了,她自己身上的腎上腺素都驟然上升,心跳加速:“麗絲?!!!快快快,你看到了嗎?”

無口少女博士麗絲.妮婭芙打開手電筒觀察周慕雲瞳孔擴散的情況,淡定的說:“我看到了。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她的大腦才會出現抑制性擴散,這已經是第16個觀測樣本,這說明我們的假設是正確的。”

麗絲看到了人類意識在彌留之際的喚醒,她起初不能接受江天衣提出的人類靈魂可以輪迴的假說,甚至不能接受輪迴的觀點,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天朝人把這種意識彌留之際釋大腦海綿體中釋放出來的所有記憶電波叫做“走馬燈”。

這並不是身體能量上的迴光返照,而是一種腦電波能級的一種躍遷,為了能讓腦電波躍遷,身體做出了全面反映,抽取了彌留前身體上剩下的所有的能量,只為釋放前的最後一刻。

在10年前,生命科學院還不清楚這種能級躍遷的意義是什麼,從唯物主義的角度把它歸結為跟腦電波抑制性擴散等同的大腦保護自己生存下去的生理反應,可是後來發現,其意義遠不止如此。

在這一瞬間,在一剎那{0.018}的時間裡,決定了靈魂躍遷還是湮滅。

這就是羅馬教所說的上天堂或者地獄,這也是佛教所說的去輪迴還是涅。

雖然已經觀測過上百個離世之人的腦電波狀況,江天衣還是會感嘆生命的頑強與真實不虛。

為了能讓對方平靜的離去,廖新宇做為家屬簽署了不再進行臨終搶救的條款,至於那些電擊和注射腎上腺素等那種臨終搶救方式都被他拒絕了。

周沐的遺體在嚴格私密的保護程序下送回天朝,廖新宇不敢去看遺體解剖的過程,他就當周沐還活着一樣,行屍走肉的麻痹自己。

送葬後的一個月,廖新宇閉門不出,他患上了伴孤獨症性質的抑鬱。

他什麼事情都不做,每天閉着眼睛等死,躲在自己爸媽家他十幾年一成未變的屋子裡,拉着窗帘,關上了所有電子設備,平躺在床上放空,大腦思維閉鎖,直接回到了孤獨症的狀態。

是江天衣要讓廖新宇配合生命科學院確認周慕雲ai生成情況時才發現廖新宇的孤獨症突然複發了,以爆髮式的方式複發了。

發現廖新宇快熬乾的當天,他脫水超過80個小時,他的父母嚇得直接把他送到了急救中心輸液。

他在進入孤獨症複發的初期,還能表現的像正常人一樣吃飯喝水,但是緊接着他才會越來越嚴重,這也是為什麼他的家人會疏忽了他的情況。

原本以為他只是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直到生命科學院團隊去探望時才發現他已經病到連正常生理需求都掐斷了。

孤獨症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隱性基因遺傳疾病,患者表現為終身難以治癒,同時偏執,不能接受任何環境改變,經過治療徹底好轉之後仍在生命周期中有二次爆發的可能,複發之後的病程可能會變成之前患病時嚴重程度的總和。

孤獨症的第二種情況是環境因素導致的淺表性孤獨症,患兒在1-3歲幼兒期表現為不願與人產生視線接觸,與社會產生心理隔離,導致孩子在生長發育的過程中智力、情商同時發育遲緩,經過家人細緻耐心陪伴治療後可以獲得明顯好轉並開始願意與世界交流,這種情況下的孤獨症會適年輕的增長徹底治癒。

而廖新宇屬於前者。

1-3歲的兒童,並不能被直接確診為孤獨症患者,只能被判定為具有患有孤獨症傾向的孩子。但是,生命科學院通過研究1000多個孤獨症患者中雙胞胎的基因序lièquè定了孤獨症是多種隱性基因母系譜系的隱性遺傳性狀。

廖新宇是孤獨症譜系中最典型的阿斯伯格綜合症癥狀,他具有高度吸引力的外貌,極強的空間技巧記憶能力,在數學方面有天賦,心算能力超群,聰明且機敏、嚴重缺乏與正常人的情感接觸,特別緘默,高水平的視覺神經,動態視覺捕捉能力遠超凡人。

正是因為廖新宇具有孤獨症患者的特質,他在幼齡發病期表現出極強的電子競技操控能力,且因為性格孤僻,屬於獨行俠玩家,不能充當隊伍當中的隊長角色,特別不能接受別人的冷嘲熱諷,這樣的人,能夠有一個或兩個朋友做玩伴特別不容易。

所以廖新宇的精神極度依賴周沐。

江天衣在周沐去世後,馬不停蹄的研究她所有的數據,所以廖新宇的家人看到廖新宇已經要沒救了的情況,把最後的希望都押在生命科學院的專家身上。

在安排治療方案之前,她與廖新宇的家人說到:“讓他接受生命科學院的治療之前,你們家人必須大成一直,必須全力以赴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一切都要推倒重來。

這不是有沒有耐心的問題,他的內心已經閉鎖了,在精神病學領域,已經是沒法治的人了。

周沐去世之前的廖新宇,給人的感覺是已經完全的融入了社會。反觀他所有的行為,基本全部的原因都可以歸結到周沐一個人的身上。

所以他內心閉鎖之前說的周沐活他活,周沐死他死的事情是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