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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雨搖曳,明暗之間光影綽綽,枝枝青竹便映入眼帘。

餐霞道人點點頭,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不錯,不是文氣滔天反哺氣運而成就是天承靈運,潛藏氣運微微勃發,要不就是與麒麟一族有着些許關聯,從而得到了麒麟一族的一絲氣運遺澤。”

頓了頓,道人微微皺眉,沉聲道:“但無論如何,由此看來,這個少年都不會簡單了。”

孫文笑笑擺了擺手,並沒有太過在意道人的言語,“身上氣運不凡之人又有哪個能簡單了?”

“只是再是氣運深厚又如何?沒有着實力,一切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說到這,孫文微微冷笑,習慣性的就帶上了一絲威嚴,說著:“天縱奇才,氣運深厚卻半路而折,這種人自古以來早就是過江之鯉,數不勝數了。”

“沒有時間去成長,去將資糧轉換為真實不虛的實力,這樣的人,你我何懼之有?”

餐霞道人心中還是有些憂慮,但這時看着孫文意氣風發也不好再多說,只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看着餐霞道人沒有作聲,孫文臉上就又浮現一絲笑容,心中一動,想了想就又繼續試探着問道:“這秘法真就只能奪得其十之一二的氣運嗎?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獲得更多呢?”

道人看了孫文一眼,有些訝然他的大胃口,眉頭就不由皺了起來,沉聲說道:“奪運乃是大損功德之事,能奪得一二本就是僥天之辛,更遑論更多了。”

“我先前的宗門只是小脈,在一子國之中還能有些威望,但放眼大周乃至洪荒,就不夠看了。”

話到這裡,道人微微一頓,看着孫文猶自不死心的樣子,就又開口緩緩說道:“故而能有着這等秘法已經是不錯了,其中八九都得在過程之中遺失散去,這也是必須的損耗了。”

“其實單這一二,就已經是難得了,多少人苦苦以求,窮困潦倒一生都未必有着一二大運。”

“至於完整奪取氣運,甚至是剝奪命格之法,或也不能說沒有。”

說到這,道人見着孫文眼神閃過一絲炙熱,微微一笑,將面前杯酒一飲而盡,就又繼續說著:“但這就不是我這等小派所能覬覦擁有的了,遍數天下宗門道脈,怕也只有似無極星宮、玄空易派這等當世頂級大派之中才有着可能記錄存有。”

“大人若是真的有心,倒也不妨前去借閱請教。”

這話說的隱隱帶刺,甚至有些冰冷生硬,卻是道人早有不耐怨言,此時就隱晦藉此發泄着不滿。

聽得這話,孫文先一怔,挑了一下眉頭,深深望了道人一眼,就坦誠笑說著:“道長說笑了,我若是真有着這通天能耐,又何至於蹉跎於此!”

說著指了指地面,停了停就又起身深深一揖,十分懇切地說著:“此事,終究還賴道長出手相助才是。”

這話說的和顏悅色,卻是孫文心中明了,這次急促之間改易奪運人選,道人沒有時間與施術人結下因果以此來抵消術法的反噬之力,道人必是要因此而更傷元氣。

此舉卻是惱了道人,使得其心懷不滿,只是因為還有求於自己,這時不便發作罷了。

孫文又覷--

了覷道人臉色,見其面色稍緩,就又急切問着:“事不宜遲,否則恐生變化,不知道長擇定了何時?”

封印破除在即,自己此時受命在身,到時怕是難以分心,只得早早將此事定下,否則拖到後面,等到伏塵和辛靈濱之女有親,那時怕就不好動手了。

畢竟一旦動作被其後面那人知曉,沒有着姻親關係還罷,有了這層關係還敢伸手那就是勿怪言之不預了,勢必會出手干預的。到時哪怕成功,吃下去的也得吐出來,甚至還得連本帶利的償還。

就和自己受命一樣,也只能暫時裝聾作啞,裝作不知道封印的樣子,做出姿態來,將一些小動作偽裝一二,這既是給真武山那尊大神的面子,也是以防其萬一計較而牽扯出自己背後的人物。

只是可惜自己,卻是不得不去做那過河卒子,未來下場如何,卻是不好說了。

道人聽出孫文這話的催促之意,良久無可奈何嘆了一聲,收斂心神,苦澀一笑後就說著:“就在今夜吧,只是希望事成之後,大人能不忘昔日承諾。”

孫文聞言點了點頭,目光誠懇,溫和說著:“此事若成,自是不敢忘道長大恩,到時文書立刻雙手奉上。”

道人心中靜冷,當下站起身就說著:“既是如此,我這就出城施法,到時還望縣令大人坐鎮縣衙,替我遮掩一二,以免被人壞了大事。”

說罷微微一禮,不願在此地久待,轉身就徑直離去。

坐在椅上的孫文,從餐霞道人的背影收回視線,緩緩站起身踱到窗前,微微仰氣臉望向遠處,露出一絲冷笑。

道人出了院門,看了看陰陰天色,上了牛車,就是暗自一嘆,“為虎作倀,怕是日後報應不爽啊!”

隨後不禁又是自失一笑,為之奈何?

……

與此同時,濟陰縣城數十里之外的荒野,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向著濟陰而來。

只見她騎在一頭青驢背上,腰間懸配着一柄黑鞘狹刀,左手上還套着精緻小巧的連指紫金鈴鐺手鏈。

少女皺着眉看了看手中地圖,又揚起腦袋望向遠方,喃喃自語着:“濟陰……就是前面了吧?”

說著,少女就想起來這些時日的迷路經歷,頓時就有種慘不忍睹,不如了此殘生的感覺。

輾轉十數個大大小小的縣城,將濟陰周邊兄弟鄰縣全都跑了一遍居然就愣是沒有找着正主。

想到這,少女做賊心虛似的看了看周圍,發現都是些雜草野木後才鬆了口氣,拍了拍初具規模的胸口說著:“還好還好,只要沒被姐姐看到就好,不然又要挨一頓說教。”

沒有着主人的操控,青驢就漫無邊際的走着,待得少女回過神來就又是一驚,看了看四處景物沒變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這次沒有一發獃就是半天,不然怕是又要迷路了,想到那天欲哭無淚的樣子,少女心就是一顫,細思極恐!

收回思緒,再三確認方向沒錯之後,只聽一陣銀鈴脆響,少女手一翻,一枚巴掌大小的銀色腰牌就出現在手中。

輕輕一點,一道光幕就自腰牌中浮現,少女咬了咬唇,視線就落在一個名字上:“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