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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飄兮輕若絮,生如夢兮淡如雲。戀戀紅塵終不悔,往事一去了無痕。

人間東海漁村,捕魚修行三年。

不覺又是一年夏季,一個皮膚黝黑但身材長大的小伙在沙灘上曬着漁網。一把碎貝殼從背後襲來。未及少年身前三尺範圍,周身綠芒吞吐,早將這碎貝殼擋在外面。少年晾曬着漁網,頭也不回,只是說了一句,“金寶,你又開始皮了啊!”

隨着“喔喔”的聲音,一個埋在沙堆下金色毛髮的軀體慢慢動了起來。少年做完手頭上的事情,笑着對金寶說:“怎麼樣?今天有沒有練習我教你的‘長生訣’啊?”

金寶看着少年那雖然滿面笑意的樣子,但是心裡有着一種落荒而逃的窘迫。一想到那次沒有好好練習,被面前這個人用火球追了半天,想到這裡,金寶又忍不住摸摸屁股上那一處新毛的地方,心有餘悸,而後向後退了幾步。

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金寶,嘴裡說:“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成果唄。”

只是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在金寶看來像是妖魔鬼怪一樣,隨着“嘎”地一聲叫喚,金寶撒開腳丫子奮力跑了起來。少年卻並沒有抬起腳步,只是掌心中一顆拳頭大小的火球被狠狠地扔了出去。

跑動中的金寶感覺到了屁股後面那股灼熱,心裡又開始罵起來,只是嘴上全是“喔喔嘎嘎”的聲音。

“砰”,茅草屋的門被推開,一個老頭子望着眼前這種情形,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扯着嗓子喊着,“行了,過來吃飯了。”

茅草屋內,一個大的陶罐在火上燒着,裡面煮着一些湯。一旁一些巴掌大的魚肉被樹枝串起來烤着。少年用神識控制着面前這火焰的大小,也當做是修行一部分。老人看看,眼裡沒有一點驚異。只有金寶仍舊有點畏懼地躲在茅草屋的一個小角落裡,眼裡還是有點害怕。少年瞅瞅金寶那可憐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好了,過來吃東西了,我不拿火燒你了。”金寶還是有點懷疑,只是小小的挪動着自己的雙腳,半蹲着的身子還是縮在一起,似乎在防止什麼。

老頭看見金寶這般樣子,也是笑了起來,招招手,“行了,過來吧!他不會拿火燒你的。”金寶看看那少年的笑意,再看看老頭子也是一臉的笑容,原地立即蹦躂起來,嘴裡也是一聲“嘎喔”的聲音,高興跑到了那一堆烤魚肉面前,只是剛剛坐下,還是偷偷瞄了一下正在控制火勢大小的少年,屁股卻不自覺地向老頭那裡挪了過去。

老頭捧着個陶碗,用樹枝做成的筷子在陶碗里扒拉這海帶與魚肉,嘴裡倒是還說著,“小絕,過幾天咱們去市集那裡捯飭點東西,順便把這幾個月打的海貨給賣了,補點家用。”

蘇絕倒騰着火勢,順便把一些海帶之類的東西放入那個火焰上方的陶罐里,“好啊!回頭我就把東西收拾起來。那其他人呢?”蘇絕口中這其他人也是指這海邊為數不多的那幾十戶捕魚為生的人家。

老頭拿起一串烤熟的魚肉給了金寶,嘴裡吐出一根魚刺,“啊!定好日子了,三日後,大鷺頭那裡一起走。”

蘇絕也是拿起一個碗,透過木窗看了看在外面晾曬的魚乾,點點頭。

三日後,蘇絕擔著兩大箱海貨之類的東西和閻老五金寶一起出發了。金寶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套有點破爛的粗布衣就這麼隨手套在身上,顯得有點滑稽可笑。一路上自然是嬉笑聲不斷,許是金寶第一次穿衣服的緣故,倒是在路上不斷拉扯着衣領,更是將那衣服寬大的下擺索性給撕去大半,露出那兩條毛茸茸的長腿,顯得頗為令人忍俊不禁。

到了大鷺頭,早就遠遠望見有數十戶漁戶在那裡擔著籮筐箱子或是推車等搬運物什的傢伙事兒在那裡候着了,為首一個也是個老頭,花白的頭髮,額頭上多是褶皺紋,看見閻老五一行人,遠遠揮着手。

閻老五看見那老頭,也是遠遠招呼這並揮着手,“老芋頭,人來齊了嗎?”金寶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和閻老五去市集了,故而見到這些人也不怕生,反倒是興沖沖跑到那個被叫做老芋頭的人前,在那裡伸出手作出討要東西的模樣,讓人不由地笑了起來。

老芋頭和閻老五年輕時候也是互有來往,如今,邁入垂暮之年,相互間走動的卻是少了,平常傳個信什麼的,多是金寶背着竹片兩相來往比劃。老芋頭看着快一人高的金寶,心中有了點感嘆,手上也是從那懷裡掏出一個裝着果乾的小布袋給了金寶。金寶接過小布袋,樂呵起來,逗的這一群人哈哈大笑。老芋頭瞅見了閻老五身後的蘇絕,笑着說:“這就是阿絕是吧!沒想到長的這般高大身材。有親了沒?”這開口一句驚地蘇絕有點慌張,面上有着羞澀意思,更顯得靦腆。老芋頭看見蘇絕這副表情,心裡也是知道個一二,望望閻老五,“人還沒來齊,還差幾戶呢!你說你這老頭,阿絕都這般大,也不幫個張羅張羅。”語氣中雖然有着幾分責怪之意,可是多為調侃。

蘇絕為修行之人,這件事只有閻老五與金寶知道,故而從未對他人言道此事。閻老五也是知道修道之人順其自然什麼的老套路,故而臉上也帶着笑意,口裡也說著,“這事情看他自己,隨便決定。”兩人搭着話走到那隊伍中,蘇絕也是不言語,衝著那些人也就笑笑表示着。

隨後人齊出發,路上倒是安靜了起來,偶爾相互間竊竊私語,唯獨金寶站不住,一個勁地亂跑。

大鷺頭往西二十幾里就有個城鎮輪廓模樣的地方了,這就是閻老五口中的市集,但凡自內陸而來倒騰貨物的人都來這裡以物易物或是變賣手中的貨物。市集雖然不大,但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閻老五也是交待着自己的貨物,老芋頭畢竟是帶頭的人,所以每家每戶的有個什麼的需求都悉數報於老芋頭知道。老芋頭人頭數,路子廣,也知道怎麼弄出手中的海貨。

閻老五看了看一臉好奇的蘇絕,拍拍蘇絕肩膀,“怎麼沒有見過?”蘇絕雖然之前在九黎呆過,可是蠻族抑或殘餘巫族間的貨物交易倒是並不多,一是相隔甚遠,二是都自給自足,也沒有什麼缺的,只有通常有大事大會的時候,由各部落族長及巫之流的人物會帶着族中地位重要的人及一些精壯青年去參加。蘇絕那時候年幼,又哪裡見過這等事情。再說北嶽山上,妖族之間哪裡又有多少買賣的東西,大山之內各取所需。往高了說,也就是每年妖城的眾妖大會才是各個妖王或是山王之內的人整合好所需要的東西,相互之間互換着。只是北嶽山也是時日不長,蘇絕並未見過。

看到眼前這熱鬧景象,心裡有點欣喜。畢竟,自己雖說要稱自己為妖族土靈之身,可是本身還是屬於人族。恍惚間,發覺自己肩膀被拍着,不由一驚,看到閻老五的時候,嘴裡下意識地長出一口氣,而後聽見閻老五的話語,猛點點頭。蘇絕雖然現在是十六年齡,可是身材卻是高大,只是不魁梧,反而瘦削點。一路跟着閻老五往這市集逛去,金寶也是在後面緊跟着,只是天性好動,雖然不是第一次和閻老五來這市集上,可是仍舊到處瞅瞅這個,摸摸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