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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翻滾如墨,天雷更是在雲中不斷遊走嘶吼,如同千座山峰同時倒塌。暴雨瘋狂傾注着,與那漫天的滾滾雨雲交相呼應。一時之間,海面上的波浪也開始變得驚駭起來,瘋狂地拍打着那島嶼的邊緣,似乎一浪之下,更是斷崖碎石。

崖頭上那個黑身面向醜陋的大漢在這雨中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這狂怒的暴雨與響雷,似乎想擁抱着這方天地。良久中,他張開嘴巴吶喊起來,只是聲音如那九幽之下的黃泉惡鬼在奮力嚎叫着。

島嶼上的山洞監獄中,原本閉目冥想的蘇絕更是在那聲帶着點凄慘嚎叫中不由地被擾亂到心神。眉頭微皺,瞅瞅外面瘋狂的雷雨天氣,心裡又開始想起脫身之法。越加的思索這件事,越是沒有頭緒,蘇絕收起身上的運行法訣,吐出一口濁氣,起身,透過那被風雨拍打着的石窗,看着這陷入混沌的天地。

電閃雷鳴,巨浪滔天,對於這些在島嶼之上呆久的人來說,倒是極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疾鬼望着暴躁的大海,目光中卻多了幾分陰冷,先前與護者羞澀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隨着一道劃破厚重雲層的雷電,藉助那電光,看見在那幽藍暴躁的海面上赫然看見一個白衣牛首之人正乘浪而行,那濺射而來的浪花欲沾其人身前時,竟然紛紛自動躲避開來。那人踏浪飛馳,在這洶湧海面上有着別有一番味道的自在在其中。

那人說是踏波而行,倒是更像是隨着大海中暗涌汐流一路飄蕩而來,不見其蹤。疾鬼似乎感覺到什麼,眼中的陰冷更是有着明顯的寒意,腳下四周的雨水打濕的地方竟然瞬間有了寒冰的痕迹。

疾鬼仰天長嘯一聲,那長嘯之聲在這驚濤駭浪的大海中,在這雷聲隆隆的空中,竟然響徹起這座島嶼。嘯聲中頗有警告示威之意。

那踏浪而行的牛首白衣之人,點點頭,似乎也聽見這聲銳利長嘯中的其他意思。心下竟然沒有任何退縮或是離開意思,竟然仍舊朝着這座島嶼而來。島嶼附近的沿海處有着黝黑的漂浮之物在其上。在那牛首白衣之人將要靠近之時,發出黑色的光芒,瞬間,雷聲,海的怒吼,統統消失不見。所有的便是那島嶼四周開始由數百道黑芒編織組成的一個籠子模樣的東西,將整個島嶼籠罩起來,那牛首白衣之人只得在其外徘徊,一時之間居然不得踏入這島上來。

疾鬼看着這因為受到外來者激發出的黑芒,口裡喃喃地說:“這就是那個老東西為了逃命而做出來的符陣嗎?”疾鬼口中不斷地自言自語着,身子卻是動了起來,隨着腳步的踏出,那一腳踏在空氣中,居然可以依舊往前走去。疾鬼的身軀在這黑芒和狂風暴雨中顯得渺小而不起眼。

島嶼四周有着警戒作用的黑芒囚籠的展開,也是一瞬間驚動了在洞穴深處石座上假寐的大王。那大王打了個寒戰,睜開了那一直微閉的雙眼,其中那深綠的眸子中有着狠辣。那大王撕開身上的草衣,露出那一身似鋼鐵般的健壯,只是身體如同黑炭一般,漆黑無比,還泛着光澤。火紅的頭髮隨意的聳拉着,看起來似乎沒有精神。可是當那大王抬腳往那冰冷潮濕的土地上踏下去,整個島都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番,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以島嶼為中心向外擴散而去。

在那監牢深處的蘇絕更是切身感覺到一道道如寒芒般的神識穿過自己,向外無視一切的擴散着。蘇絕踏上這修道之路,先前更是長在九黎一族,而後去往妖族北嶽山,肉體程度也非普通兵器傷害,即使有化寶之稱的神兵妖刃也未必能夠傷得了自己肉體。如今,只是這一些堪比鋒刃的神識居然能夠劃破自己的肉體表層,當真有些奇異。

蘇絕看着自己身上那幾道傷口,血流不止起來,而且傷口周圍竟然有着一團團黑氣圍繞着,似乎對着自己的皮膚有着腐蝕詛咒的作用。蘇絕忍着疼痛,將自己的神識分出一縷放入那黑氣中。怎料地,剛剛神識鑽入那幾團黑氣中,一瞬間,與那縷神識居然就失去了聯繫。就在這短暫的驚愕之間,蘇絕猛然覺得心底間居然有了一種蠱惑,那蠱惑在不斷對着自己的心神發動着襲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居然瞬間順着自身的心神向自己的心神空間蔓延而去,無法阻擋。蘇絕脫口而出的只是兩個字,“大叔。”

彷彿是這兩個字對着蘇絕的自身心底里的事物有着反應一般,蘇絕原本袒露的雙臂上竟然開始快速的閃露出一道道一圈圈的赤紅色脈絡,組成了詭異紅色的花紋,不僅包圍了雙臂那黝黑的肌膚,蘇絕也是看見自己身上脖頸上也是全是赤紅色的脈絡。蘇絕也是好奇大起,對於自己,蘇絕真的不是太知道多少,這或許在旁人看來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自己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呢?

可是,蘇絕只是徒具人形,內心中那被鎖住的靈魂和現在的靈魂有真的能夠告訴他自己多少呢?就像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蘇絕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童年,每當蘇絕的思緒深入其中的時候,必定會出現一片漫天繁星的虛空,而後到處都是綠光在閃爍着,有着生命的活力以及神秘。蘇絕手指輕拂着那些赤紅色凸起的脈絡,像是在愛撫着熟睡戀人的臉龐,深怕會驚醒她一般。那赤紅色脈絡凸起來的樣子,手指在上面輕輕撫摸着,摩擦着,有着點粗糙的質感,可是當蘇絕手指碰到那些凸起的赤紅色脈絡的時候,內心竟然能夠清楚地得到一種愉悅的感覺,那是自身血脈對自己的友愛的回應。

那些即將夾帶着黑氣沖入自己心神空間的蠱惑在自己體表的赤紅色脈絡出現的時候,如同遇見了可怕的事物,轉瞬間,居然就被血脈深處傳來的一陣震動給震散,而後居然被自己的血脈給活生生地吞噬乾淨。

還未等蘇絕驚愕過來,胸腔中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哪裡來的鬼煞氣息?你個小子,別是流落到這個地方和剛剛那些侵襲而來的鬼煞之氣有着什麼關係吧?”

蘇絕回答道:“差不多,就是這般。”

胸腔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又是響起,“要是擱在從前,我也是舉手間覆滅這些,幸虧了你的血脈。我現在狀態還沒有恢復過來。這種黑氣可是只有西方那些稀奇古怪的傢伙才有的,看你這種情形有點像是傳聞中的羅剎惡鬼身上的產物。小子,我現在幫不了你多少,但是要是遇到類似這種的,不管什麼,你丹田中那顆火種可不是給你照明用的,回頭碰見,燒它丫的。若是你感覺你要陷入那種瘋狂中,記得我教你的法訣。”

話語倒此戛然而止,顯得生硬,可是裡面有着一種關愛。蘇絕正在想着那些蕪祖說的話,順帶運轉起丹田那顆神秘莫測的金綠火種的時候,只感覺整個島嶼又是一震,監獄頂上更是在這一震之下,不斷落下各類的碎石等物。蘇絕當下也不遲疑,木行真氣碧海丹田中翻滾起來,丹田漂浮中的金綠火種在這一刻有意識的運用下,發出了巨大的金綠光芒,將整個丹田及心神照的明亮清楚起來。蘇絕也不想其他,只是在運用那顆金綠火種的時候,感覺到它十分乖巧,與自己沒有一點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