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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濱,漁村之旁。

蘇絕與那鳩摩羅什席地而坐。閻老五看見蘇絕回來,心中自然極為欣喜,當下安排下肉蔬。鳩摩羅什比丘之身,故也只是像路過這裡這般,討一碗水喝,沒有半點油腥,使得鳩摩羅什在蘇絕心中越發的神秘不可測。

金寶見那牛首面具之人果然將那蘇絕帶了回來,心中十分開心,衝著那鳩摩羅什連連作揖,雖然有點滑稽可笑,可是其中卻也表示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閻老五坐在蘇絕旁邊,挑弄着那篝火,火焰燒的旺了起來,在夏季海邊,有海風吹過,倒是也不燥熱。

蘇絕看着閻老五一臉的高興,心裡又是一點感觸,拍拍閻老五的背,口裡說起話來,有點哽咽,“讓五叔擔心了。”

閻老五用那樹枝輕輕撥者火焰裡面的樹枝等燒物件,說起話來時候卻顯得不在意,“哪裡的話,我知道你是修道之身,我擔心個作甚。”只是抬起頭,望着蘇絕的時候,蘇絕清楚看見閻老五那雙眼中的通紅。

“五叔,你咋了?”

“不打緊,只是海風把那沙子吹到眼睛裡了。”閻老五低頭用手指揉着眼睛,將那根撥火的樹枝自是撇在了一旁。只是這低頭之時,那原本佝僂的身子顯得越發彎曲蜷縮,蘇絕猛然看見閻老五那雙乾枯的雙手,心中的嘆息着,一晃三年,沒有回過北嶽,也不再想着回那個九黎部落,只是在這東海漁村將息着,原本一生就這般,可是市集上遇見羅剎,心裡才知道這天地之中的奇異人物多少,要不是巧合,說不定,自己現在還在那石獄之中等待着挖心呢!

“五叔,你老了啊!”蘇絕望着閻老五的樣子,不自覺便說出這一句話,再瞧瞧火光對面的鳩摩羅什,仍舊是盤腿而坐,端着碗看着眼前。

“小絕,你畢竟是修道人,五叔是個肉體凡胎,哪裡有這般壯年時間啊!”說到這裡,閻老五起了身,只是顯得有點掙扎,拍拍雙手,“你和這客人聊着,我回房先去睡了。”

蘇絕站起來,說:“五叔,那我先服侍着你躺下吧!”

閻老五邊走着邊沖這邊擺擺手,口裡說:“打漁的人,哪裡那麼多規矩,好好陪客人聊聊,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隨着茅草屋門的“嘎吱”一聲,一切又仿似安靜下來,只是還能聽見金寶的喔喔聲音。

金寶一頭便鑽進了蘇絕懷裡,雖說金寶快一人多高,可是心中也只是一個人類稚童的年齡大小罷了。蘇絕雙手在那金寶身子抓着,逗弄着,可是也不忘記向那鳩摩羅什說著話。

“師傅,當真要在這東海之濱等那羅剎王三天。”

“既然是說好的話,又怎麼能夠不去遵守呢?蘇絕兄弟,今後可有什麼打算?”鳩摩羅什放下那空碗,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於左手上,兩拇指指端相接。面具中雙目已經悄然閉上。

“師傅,你這是要入睡了嗎?”蘇絕說話時候,懷中金寶卻是跑到了鳩摩羅什身邊,趴伏着,顯得格外安靜,這使得蘇絕不由驚嘆一番。

“不是,我只是平常習慣這般。若是真正入睡之時,自然不會這般。蘇絕兄弟,今日那東海孤島遇見你時,我感覺你身體內仿若火爐一般,蘇絕兄弟,莫非體內有着一顆火種?”

蘇絕一怔,面上有着驚訝。

鳩摩羅什雖然閉着雙眼,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蘇絕的情緒變化,面具下的鳩摩羅什笑着說:“蘇絕兄弟,不必驚訝。我在那羅剎島嶼上替你緩解那番情緒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你的胸腔里跳動心臟帶動出來的火光。火光金綠,十分奇異。”話到這裡,鳩摩羅什原本閉上的雙眼卻睜了開來,“想來蘇絕兄弟那一身赤紅色脈絡定然與那丹田中的火種有着莫大幹系吧?”

蘇絕也學着鳩摩羅什的樣子,雙掌合十起來,“不愧是大能高手,當真一清二楚。比丘聰慧如此。”

鳩摩羅什看了一下趴伏在旁邊的金寶,伸出手,鍍着金光,在金寶那毛茸茸的頭上輕輕撫摸着,金寶也露出了一絲享受的表情。

“萬物有靈,眾生平等。蘇絕兄弟身上的癥狀可能在那些人眼中看來大為驚訝,可是於我眼中只是一平淡之人。蘇絕兄弟,你可曾內省過自己?”

蘇絕搖搖頭,表示不知。

鳩摩羅什也是微微點頭,“蘇絕兄弟其實是有疑惑的,是嗎?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應該問誰?”

蘇絕雙眼中又是神采亮起,“我問過一些人,關於我的身上的秘密,以及我究竟從何而來,我最終要去哪裡。我不知道我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沒有稱霸天下的想法,作個東海打漁郎就好。”

鳩摩羅什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原本撫摸着金寶的手突然停住。他認真的盯着蘇絕看了片刻,面具下一個聲音響起,“我應該早就想到了,你身上的一切全然不是巧合,而是機緣匯聚一起的,也許,因為你,這個天地都將會變色吧!”

這席話的出現,使得蘇絕心內的疑惑越來越多。其實很早之前,在未去北嶽山前,他就問過陰劊公關於他的來去和所謂的父母,只是陰劊公推說一些事情就此再也沒有詢問過,就連在心神中那個大叔對於自己問及的血脈和父親事情也是諱莫如深。這一切是怎麼了?

蘇絕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個秘密的存在,可是他知道秘密存在,卻並不能夠弄清楚這些事情。

當蘇絕嘗試着把神識放入那些自己的思緒裡面的時候,他似乎能夠感覺到面前不再是海,不再是沙灘,更不是鳩摩羅什與金寶;而是那條讓自己有着畏懼的黑漆漆的甬道。

“你是誰?”“我是地陰搜魂衛統領蘇絕。”

“大哥,我和你說最近出現好多凶魂的事情。”

“蘇兄弟,前面便是地王殿了,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蘇統領。”

“……”

那些紛雜的想法開始在蘇絕的腦海中一擁而上,隨着頭腦的疼痛,蘇絕痛呼一聲,躺倒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嘴裡喃喃自語着一些事情,只是眼睛裡全是迷亂。

金寶“哇”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兩隻手亂揮着,指指蘇絕,又朝着鳩摩羅什磕着頭,顯得慌張。

鳩摩羅什也未曾想過,只是言語之中暗含着妙音法能夠一窺這少年身上秘密,怎生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鳩摩羅什眼中並未有絲毫驚慌,原地人影不見,竟然憑空消失,金寶疑惑了一下,再去找鳩摩羅什時候,發現他已經在盤坐在蘇絕面前,看着蘇絕那痛苦不堪的狀態。

鳩摩羅什右手覆地,再以指頭觸地,嘴裡似乎念誦經文一般,隨着念誦起來,那手指上的金光開始由之前的螢火之亮逐漸變為日月之光。鳩摩羅什將那冒着金光的右手手指前端貼在蘇絕額頭上方,口裡念誦的聲音開始變得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