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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四起,火龍在那雲中穿梭不停,漫天的烈焰飛鳥更是發出幾分雷音,攪得這方天空好不熱鬧。

隨着一道紫色驚雷忽地閃亮起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自那紫色天瀾中猛地鋪了開來。只見那雷海之中伴着陣陣樂聲,一襲紫衫人影便從天瀾深處慢慢踱步而出。

魔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可那眼底的更深處卻滿是殺機。那人每踱出一步,雷海深處紫色光芒便越發耀眼。

當那人踱步踏出雲海之時,他的面容上掛着笑,如那三月揭帷的不止春風,吹起了萬物蘇醒的歌調;又似那初春碧湖的青葉柳條,蕩漾了誰家少女的閨夢,卻正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但看一襲紫衫在這雷海中顯得別緻,那人面容帶笑,一眼望去,就連那眉宇之間漾起的也是溫柔笑意,行走之間,腰間佩戴的玉珏叮噹作響,似乎一切靜謐起來。

他站在那雲海層頭上,對着那一身烈烈霸勇的赤煌魔尊輕聲說道:“魔尊大人,可好?”

赤煌魔尊看着那溫潤如玉的公子也是一怔,任誰也想不到那統率十四宮斗的紫薇大帝竟然是個如玉般的公子。

“紫薇大帝?”赤煌魔尊一擺手中長戈,問了一句。

“正是。”

“想不到,想不到,能夠駕馭十四宮斗的中天紫薇北極太皇大帝居然是個如此神采飛揚的人物,當真有趣地緊。只是,你攔得住本尊的長戈嗎?”赤煌魔尊說話絲毫無所顧忌。

“可以試試。”那紫薇大帝也是淡淡說道,那餘音落下之時,震驚九天的雷電突然暴亂起來,一道道紫色光芒自那炸雷之中爆裂開來,就連那火龍烈鳥居然也是如此,盛大的紫色光華以這蒼穹天際為土,華麗綻放起來。

魔尊的面色也是變了,他能夠感覺到這片天空大勢瞬間被眼前這位如佳人般的紫薇大帝收拾掉了。

“還試嗎?”那紫薇大帝仍舊笑着說。

赤煌魔尊看看天象,一愣之後又是大笑起來,“妙人妙人,你這位大帝當真有趣的緊。”語調拔高,也說出了一句“驚煌驚煌,第六重,震雷達乾。”這一句話說出,那原本漫天紫色雷芒忽地變得狂躁起來,再無之前溫順,竟然向那魔尊周身匯聚而來。

雷祖也是面色一驚,紫薇大帝面上仍舊笑如春風,可是心裡卻已經掀起滔天巨浪,這驚煌之威當真霸道如此。

那萬鈞的雷像極了脫韁的野馬,竟然脫開了原本雷祖的掌控範圍,就連那火德星君放飛在這片天地的飛龍火鳥也顯得焦躁不安起來。

只聽見呼地一聲,那長戈揮動起來,像萬軍陣前的獵旗,透着一股神威,盪破那漫天的火龍飛鳥,裹挾着那昭昭震雷攻向雲海層頭的那個紫色人影。

玉珏環佩聲響,紫色光芒中卻響起那陣樂,只見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球,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今人塵襟頓爽,恍如身在瑤池鳳闕。

這醉人之樂讓那破空而來的長戈瞬間變得威勢大減,讓人心底里竟然提不起半分要弒殺此人的衝動。

赤煌魔尊也是一驚,他猛覺踏入那紫海天瀾之後,渾身氣勢雖然依舊雄渾,但是卻只能使出半分力氣,更有着靡靡之樂,縱使那長戈多麼凶名昭著,卻半點戾氣都爆發不出。

魔尊望了一眼那站在雲海層頭上的神仙人物,心裡的魔焰卻高漲起來,手中的驚煌大戈似乎知道那魔尊的心意。原本那被壓制住的戾氣忽然從這柄絕世凶兵上迸發出來。

在雲海層頭原本一臉笑意的紫薇大帝面色也是一變,心裡不禁一嘆:當真是絕世魔尊,縱然這“不還曲”卻也只得壓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紫薇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電芒,卻說了一句,“吩咐下去,地上的事情叫他們趕緊解決掉。這次在於魔尊。”

雲海中一道紅芒閃過,似乎是聽到那中極大帝之命,往地上那撥人馬傳去命令。

金釋空的白玉短劍與太陰的黑玉短刀交手不下五十餘合,那太陰走的本就是一擊必殺的路子,故而在格擋反擊上當真是滴水不漏,金釋空境界更未到正神境,五十餘合之後,反落了下風。

巨門的劍帶着風灌將出去,撞在那牛破天左手提起的巨幹上,驕縱的火行真氣迎着那風滋滋地燒了起來,一記巨戚揮劈出去,那火行真氣的威猛倒是被這大開大合的招式展現的淋漓盡致。

羅剎公主的長劍更像是那牛破天的第三把兵器,時不時地擋住那武曲的襲擊,只是蘇絕手中的芒刀即使那鋒芒如此犀利,無奈失去了最初刀意的霸道。廉貞正是瞅准這一時機,長刀突刺而進,赫然到了那胸前,蘇絕也不覺一驚,只是那心底上高台上囚禁的那位人影左手輕輕動了起來。

一團碧綠的火焰甩着飄逸的尾巴,倒是迎合上那突刺而來的冰冷鋒刃,廉貞只覺刀刃上的溫度躥升起來,眼神一去,也看到那去勢極快的綠色火焰蹤跡。

“玉火?”廉貞心裡一驚。

紫薇十四宮斗之星佈於那銀河長空上,對於那銀河深處的所禁錮的那位怎麼會不知道個詳細?又怎麼會不識這火行中三大奇火之一的人族玉火呢?

廉貞的眸子里寒冷更深,那頭妖牛得了刑天神魄便罷了,眼前這個瘦削的妖族少年怎麼會有那人族聖火呢?莫非與那日的震動有關?

廉貞的心底自有思量,可是手上的刀卻不曾一刻慢下來,殺機自那刀上泛出來。斜地里,又是一記長刀的砍下,重重地刀刃撞在一起,炸出了火星,那卻更像是一個暗號。

赤煌魔尊雖然受了一點暗傷,但是那桿驚煌長戈在這紫雷中越發血紅起來,長長的戈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符篆文字漂浮在上方。

赤煌魔尊的身形停了下來,靜靜地立於這九天之上,立於這夜空之上,一身的血衣在黑夜中卻顯得可怖,明晃晃的大戈在這電光之中泛着一抹清冷與森寒。他看着這九天圍獵之陣,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里傳來的是不屑;是對那神權的輕蔑;也是對這氣運周天的輕視。

九天圍獵又若何?長戈驚出血龍在。赤煌驚煌何所懼,不問天地問妖魔。

魔尊的長戈上血腥氣息猛然加重了幾分,但赤煌本身卻無比輕鬆起來,藉著那長戈本身的凶煞開始勾動那身體里被那樂曲所彈壓下去的魔性。

魔與神有什麼區別呢?魔就註定是魔?神就註定是神嗎?

當那身體刻意被掩藏起來的魔性被勾動地破封而出之時,那背後張開的巨大赤色血翼變得更加巨大起來。原先破碎的勢再度集合起來,一瞬間壓住場中那眾神的英姿,連那神采飛揚的紫薇面上也不由一驚。

這萬年老魔見慣了剎那芳華;看慣了白雲蒼狗;聽慣了風雲自在,歷經無數次的戰火,如今,在這九天圍獵之下縱然心力不上,卻也死戰不休。他之於魔界當牛昂之於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