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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戈去勢極快,縱然赤煌魔尊眼前一暗,但是神識卻感知到那個位置。

那一刺有多快?

比那天外長嘯還快,比那紅塵深憶還快,更比那溯空回光還快。

空了?

隨着那一刺出去,魔尊也是微微一怔,卻也不驚訝,身子往後急退,氣滾丹田,心馭風起,駕起那陣血腥之風疾速掠過去。

赤煌魔尊放出的神識已經感覺到一陣殺氣如那陰河裡的九幽泉水那般濃郁,聚攏不散,直撲過來。

魔風飛起,從這黑夜看去,那裡驚現一條盤山蜿蜒的血色巨龍,咆哮不止。

赤煌魔尊劍眉怒張,再起自身之勢,聯結先前的天地之域,欲呈圍合之陣,想卷陰劊公於其中。

魔尊氣海中翻滾非常,可是卻察覺不到半點外界之勢及域,心裡一驚,卻也暗暗嘆道,“不愧是兩次天地之戰的強人啊!估計早就算到了所謂的域。原先將他的靜勢震碎,以為不過爾爾,看來終究是輕視了。”

赤煌魔尊心裡想着,卻並未多出怒意,但凡交手,又有誰會一往無前,至死方休呢?也許,除了魔界那個瘋子吧!

魔尊心神跳脫,不由地想到那遮天黑羽、頭生雙角、手持修羅魔刀的偉岸身影。

也許這便是當初一直戰勝不了他的原因所在,在血風中的赤煌魔尊不由恨恨地想到。

不死山上下山而去的蘇絕一行人恰恰好也在那山腰之處正遇着那巫族一行人。那蠻族戰士羿橫抬抬手中的劍錘,似以威勢而震懾蘇絕一行人。

那蘇絕自不死山真界中巧得地陰芒刀,更有那一世地陰蘇絕的幾縷記憶,又哪裡是能被這眼前壯漢給威懾住。牛金二人更是妖族四大王子嗣,哪裡有的怕事一說呢!

蘇絕往前踏出一步,對上那壯漢羿橫戰意昂然的目光,說:“我等只管下山去,其他事情並不想管。閣下莫非還起得其他心思?”

蘇絕說完這番話語之時,心裡暗芒已生,手心之處早就悄悄亮起玉火而戰。

“羿橫退下吧!”一個清冷聲音響起,正是那青巫鳳歧。

方才羿橫攔住蘇絕等人之時,原想觀望一下,可是接到山下那白巫族吳長老的飛鳥傳訊,已然知道那山下長生林間的惡戰俱都是元神境以上的人引起。如今再和這幫妖族小子起了衝突,估計整片不死山的動靜都全部傳出去了。

鳳歧想到這裡,喊下了羿橫,走到了蘇絕面前,說:“小兄弟,我也不說什麼。原先我在山下救你的恩情,今兒只換你一句話,那不死山山中你可去得?”

看着鳳歧清寒的目光,蘇絕面上只覺一緊,但是瞬間俱都想通了事情關節,故而也拱了拱手說:“鳳大人,我等朋友俱都上了那不死山,只是可惜山腰之處卻上不得去。故而山頂未曾上去。”說完,目光坦然地望向那鳳歧等人。

蘇絕身後的金釋空聽到蘇絕言語,正欲幫忙打和,怎想到蘇絕說出的話語如此圓整,故而也不言語,只是默認。牛破天性格雖然憨直,但也知道這等場面當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真的嗎?”鳳歧聽見那蘇絕這般說法,心下一松之後,反倒奇怪起來,欲想查探一番,卻想到那林間地陰人的警告,只得作罷。

鳳歧正欲伸手別過這等事情,忽然又聽見一聲爆炸聲響。只是這一次聲響極為驚人,眾人俱都朝那長生林間上空看去,但見一個巨大的火球自空中炸開,四散的火星就化作那赤色火鳥圍繞那火球爆炸中心飛速繞轉開來。

接着,又是一個笑聲響起,那聲音極為高亢,竟然讓人瞬間便有了一種度天不可度的催壓之感,恍若胸口壓上了一塊巨石,喘氣不得。

鳳歧看到這番景象,哪裡再細究山腰上這等小事,帶領其餘巫族人等往那山腰之上直奔而去。

等那撥人物走了之後,蘇絕等人相互對視一眼,卻急忙往那山下長生林趕赴過去。

那笑聲高亢之時,夜空之中一聲長嘯再度傳來,如那烈焰飛鳥翱翔九天之上的清唳。

“本尊就知道你這殺刀定然不曾這麼簡單。”赤煌魔尊並無馭使神風,更未張開身後雙翼,就這般站在那火焰之中,寂寥的血色長戈在周邊火光映耀下,閃出一抹兇狠。

忽地只聽見,那長夜中猛然破出了一道口子,一襲黑袍被那晚風吹的獵獵作響,再看陰劊公之時,除了那鋒芒之外,赤煌魔尊的眉宇間多了一絲興奮,他看見了一隻大纛,那大纛直指蒼穹,與那之前的銳鋒搭地恰到好處。

“未想到地陰殺刀不僅殺伐之勝,而且還有帥當士先之勇,好極好極。”赤煌魔尊笑了起來,不斷地拍着那驚煌長戈。

陰劊公揚起右手,那狹長黑刀在這夜晚若隱如現,只是那刀刃上的森寒卻清楚可見,嘶啞地聲音響起,“魔尊大人,再戰否?”陰劊公道出這番話語之時,心裡也已經得到無剎公的傳信,知道此間事情已結束,此間唯一事情便是眼前的這位魔尊大人。

那魔尊卻不接話,將那驚煌長戈再度攬入懷中,一隻手更是拍在那長戈上,一拍一起,卻有了幾分韻調……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擊鼓其鏜,飲馬忘川。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王於興師,修我弓具。

為王前驅,何戈與祋。為王前驅,枕戈待旦。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豈曰無衣?與子同屨。

血染疆場,與子同仇。血染疆場,與子偕行。”

這首不着曲調的戰聲就在那長戈上的一拍一起之間被那魔尊哼唱出來,陰劊公眉頭蹙了起來,黑刀自那夜中閃過妖異的綠芒,黑袍張開,不斷變大,那黑袍卻是件法寶?

黑袍在夜風中徐徐變大,遮天九萬里,將那之前的魔尊飛火烈鳥之勢蓋得一干二盡。

那魔尊卻仍未察覺般,不斷在那一句“與子偕行”上哼唱許久,隨着最後一拍重重落在那長戈身上。低吼聲瞬間撕破了這地陰殺刀掀起的靜勢,魔尊身上煞氣復又回歸,比之初戰時期,強上不少。

魔尊的眼裡閃過一絲紅芒,長戈不斷抖動,戈身的紅光越發燦爛。巨大的赤色羽翼自身後緩緩舒展開來,身後魔影閃閃,刀兵聲響,大有那百萬之師車馬陣仗之威,原先那覆蓋而下的黑袍卻被這勢頭攪動起來,不得安分。

陰劊公往空中揮手,伴隨“收”字出口,那遮天黑袍失去蹤跡,赤煌魔尊微微一訝異,陰劊公身子已動,划過蒼穹,划過天際,划過暗夜,卻劃不過那赤煌魔尊雷電勢起的血色長戈。

火花四濺,赤煌魔尊看着那藏在黑袍下的面容,一笑而起,身上煞氣再起,嘴裡卻是念叨一句,“驚煌之威,第三重,兌澤龍眾。”先前落於下風的勢頭瞬間漲了起來,大有那九曲江河吞噬而下的奔騰威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