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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勇發出了一聲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只覺得周圍陰冷潮濕。身下地面更是一片冰涼,讓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而頭部肩膀等多個部位則不斷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嘴裡乾渴難耐。

“水……”

他舔動着嘴唇,口中發出着含糊不清的聲音。

水如願以償地來了。

嘩啦!

一大捧冷水猛地潑在他的頭上,冰涼的水從頭直接灌到他後腳跟,冰冷刺骨的寒意讓顧大勇當場叫了出來,猛地打了個哆嗦,原本還模糊不清的意識很快就清醒了許多。

“水夠嗎?”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顧大勇這才看到眼前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只是眼睛還沒適應黑暗的環境,所以看得很不分切。

“李行!!”昏迷前在停車場發生的那幕很快出現在顧大勇的腦海中,他全身開始顫抖起來,盡量平緩自己的語氣,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襲擊我?”

嘭!!

毫無準備的顧大勇被李行狠狠一腳踹在臉上,整個人向後摔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驚人的慘叫,倒在地上佝僂着身子就像一隻大蝦,痛苦地呻吟着。

“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很清楚。”李行走到顧大勇的身前,俯視着滿臉鮮血看上去異常凄慘的他,道:“所以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你只會更慘。”

“我清楚什麼?”顧大勇咬牙道:“你這是在犯罪……啊!!”

還未說完,他就再度發出了一聲駭人的慘叫。

李行半蹲在他的身前,把玩着從車裡找到,已經變得鮮血淋漓的工具鉗,冷冷道:“你還有九根手指。”

十指相連,被硬生生鉗碎一根手指的顧大勇,痛的臉都扭曲的不成樣子,他痛苦地用頭用力撞着地面,試圖通過這種辦法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減輕痛感。

“我說!我全都說!”

非人的折磨還沒有正式開始,顧大勇的意志就已經崩潰,將李行想知道的一切都慢慢說了出來。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顧大勇早就與聖倫醫院勾搭在一起,為醫院輸送“貨物”,抽取固定的提成,每年在這上面賺到的錢比他做工程賺到的還要多。

李行和於亮兩人,正是顧大勇這次準備好的貨。

隨着時間的推移,李行的臉色越發的陰鬱,陰沉的眼神中孕育着無窮的暴怒。

忽然,李行幽幽道:“我爸爸,當初真的是不小心摔死的嗎?”

顧大勇正準備回答,突然猛地打了個哆嗦,立刻改口道:“當然是真的!他掉下去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到了!你可以問他們!”

不過當時從五樓掉下來後只是重傷,然後就被他送去聖倫醫院了。

這些顧大勇不敢說出來,他看出李行此刻似乎有點不對勁,生怕刺激到他,直接動手殺了自己。

雖然明知道李行手上已經染了兩條人命,但他的心中還抱着李行不會殺他的僥倖念頭。

“是嗎?”李行呵呵一聲,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的護照和簽證哪去了?”

“被聖倫醫院的尤斯拿走了,他帶給了馬庫斯老大。”

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李行輕聲道:“你知道嗎,原本我準備直接殺了你的。”

顧大勇唯唯諾諾,臉上正露出一絲慶幸,看來暫時不用死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他臉上的慶幸就完全消失,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直接殺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李行語氣森冷,無情的聲音有如從九幽魔獄中傳來,“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讓你每天在無盡的痛苦中不斷煎熬,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說話的同時,李行一臉漠然森冷,握着鮮血淋漓的工具鉗逼近了臉色慘白的顧大勇。

涵洞深處,顧大勇的慘叫哀嚎不斷回蕩。

一個小時後,滿手都是血污的李行走出了洞口,他來到涵洞附近的小河邊,將手上的血污洗乾淨,向著藏在遠處灌木叢中的汽車走去。這處涵洞是他後來開了十幾公里後重新找的一個,比原先的更隱蔽。

這會兒太陽已經西斜,正是下午時分,他連午飯都還沒有吃,準備去附近鎮上吃點東西,再買點食物帶回來,他預估自己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顧大勇突然從工地上失蹤,一定會引起聖倫醫院背後勢力的注意,工地上公司也會報警,因為那通電話的緣故,李行知道自己肯定會成為重點懷疑目標。

所以他暫時打算在這裡潛伏一段時間,好好謀劃怎麼從那個馬庫斯手裡弄回護照等證件,順便“料理”顧大勇。

將“老爺車”開上公路,順着路牌的指示,李行向著四十公里外的廷布市開去。

李行對這些城市沒什麼概念,在他的想法中,只要不是格魯市及周邊小鎮,隨便哪個城市都可以,只要小心點就沒有太大的危險。

但他不知道的是,格魯市不過是廷布市下轄的小城市,在夏國就相當於一個小小的鎮級市,而更為繁華的廷布市,才是馬庫斯勢力的大本營。

一路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李行很快就來到了廷布市的範圍,他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在廷布市外區轉悠起來。

再繁華的城市都有衰敗不景氣的地方,這些地方基本都是這些城市的外層區域,就像李行現在所處的這片區域,雖然公路也足夠寬闊平坦,但是路上的車輛卻稀少的可憐,行人也沒有幾個。

路邊的店鋪大多緊閉着大門,偶爾正在營業的幾家,透過透明的櫥窗可以看到裡面的店員打着哈欠,都是無精打採的樣子,整個街區帶給人一種沉悶的遲暮感,蕭條破落。

一條較為破舊的街道上,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餐館。

下午三點鐘,餐廳里很是冷清,一個顧客都沒有,櫃檯後面只有一個臉上長着雀斑的男孩,正坐在凳子上專心致志玩着手機,連李行推門進來都沒有注意到,空蕩蕩的餐廳里只有風扇呼啦吹過的聲音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