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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娜的眼淚,讓他的父親頗有些手足無措。

但他也想不到女兒的心思到底是什麼,也就只能理解成,女兒真的是一年沒回家,在外面辛辛苦苦一年了,見到父親喜極而泣。

站在後面,看着這一切的范哲,卻能猜到一些。

他心有愧疚,有些難受,他張了張嘴,差點就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最後關頭忍住了。

他餘光看到了葉嘉懿的側臉,神色如常,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她的肩膀有微微的顫抖。

葉嘉懿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心有悲戚。

忽的,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更大的手掌給握住了。

是范哲。

葉嘉懿沒有掙脫,就任由范哲這樣握着。

一開始,范青的注意力還被烏娜的哭泣給吸引走了,還安慰了兩句,說‘沒事兒,以後多回家,不行讓你爸和你媽多去盛海看你’。

然後,再一轉頭,他發現范哲和葉嘉懿,手牽着手一起走了過來。

頓時,范青的眼睛就是一亮。

去年就感覺他們兩個孩子是有戲的,今年看起來更有戲了。

另一邊,烏娜也很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眼淚擦掉之後,除了眼睛還有點紅紅的之外,就再沒什麼別的異常了。

兩家人一起走出機場,在外面各自道別,上了兩輛車,往潯陽市區開去。

到了家,安頓下來,一如去年回鄉一般,范哲和葉嘉懿兩人是分房睡的。

第二天除夕夜,范哲家四口人在一起開着電視放着春晚,吃晚飯。

在潯陽,年夜飯的習俗倒是沒有那麼重要,所謂的‘年飯’,吃的是正月初一的中午。

范哲的爺爺十幾年前就過世了,奶奶還在,外公外婆也都在。

於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一個大家庭,十幾號人就聚在了范哲家裡,李蓉與幾個親戚一起,弄了好大一桌子飯菜。

桌上,都是很近的親友。往年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總會聊聊這個聊聊那個,話題不一而是。

但是今年,大家的話題倒是非常的統一,全放在了范哲的身上。

實際上,這個話題,從上桌開始吃飯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先是大舅和小舅,拉着范哲聊了一波,然後就是幾個表兄弟姐妹,又是一頓嘮。

去年,都還沒有這樣。

范哲當然不是什麼大嘴巴,他也不經常去玩社交媒體,連自己的微博賬號,都已經交給了公司的市場部門去運營了。

但是,范哲他爹娘,卻忍不住說一說。

去年還好,畢竟范哲也只是做了一些動畫,雖然在國內的動畫產業圈子裡面帶來了一定的影響,但是在整個大眾層面,也就那樣而已。

幾個堂兄弟姐妹還好,懂一些這個的,也都對范哲他們公司可能也會有一定的了解。在其他年紀比較大的親戚的印象里,范哲就是‘跑去盛海開了家公司,好像是做動畫的,賺了很多錢’這樣。

但是今年情況卻又有不同了。

維度娛樂傾力打造的《幻想三國志》,頗有一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意思。

當然,這是誇張的描述,畢竟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可能複製當年《還珠格格》那種盛況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部劇在衛視熱播的時候,確確實實的帶來了非常大的影響力。

而在這段時間裡,范青李蓉夫婦兩個,逢人就誇:“電視上播的那個《幻想三國志》你看了嗎?對對對,就是那部,那是我兒子做的!”

大約就是這樣。

如此一來,許許多多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被纏着問各種問題的范哲和葉嘉懿,確確實實會感覺到有些麻煩、有些鬱悶。

但在座的不是別人,都是父母那一輩最親近的親屬。

尤其是外公外婆也在。

范哲再鬱悶,也只能好好應付了。

飯桌上,范哲不止一次的將求助的目光望向旁邊的葉嘉懿,葉總裁都當沒看到。

她向來沉默,性子喜靜,結婚那幾年,家裡的親戚們,也基本都了解這位盛海媳婦的性子,不會朝着她多問。

這一應付,就是一中午,直到下午兩點左右,范爹范媽招呼起了大家開始進到麻將桌、牌桌的時候,才算是告終。

趁此機會,范哲逃回到屋子裡,葉嘉懿正在他的房間里,用電腦在寫着什麼。

“你幹嘛呢?”

“米樂前天提交的一份《琥珀之劍》項目組的預算流程,我要再審核一遍。”

“別弄了,大過年的。”

“沒事,你不出去接着陪舅舅他們聊天了?”

“不不不……”范哲的腦袋都搖成了撥浪鼓,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看到他這幅表情,葉嘉懿笑了。

燦爛的笑容,展現在她那張極少會真心露出笑容的臉上,顯得那麼的美麗。

只是,沒有持續太久。當葉嘉懿看到范哲那幅痴呆的樣子之後,很快就把笑容收斂了起來。

她輕咳了一聲,神色淡定的將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的電腦屏幕上面。

范哲也回過神來了,張了張嘴,他卻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

一通電話,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尷尬。

范哲趕緊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請問哪位?”

“還哪位,范總這是發財了,不認識老同學了啊?”

聲音很熟悉,但是范哲想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得出來。

“不好意思……沒聽出來。”

“朱仲霖啊!”

“哦哦!”范哲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少年的印象,“豬頭!”

“誒!就是我呢!”

“想着給我打個電話,也是可以。”

“嘿嘿……你今年回潯陽過年了么?”

“我在潯陽呢。”

“那正好啊,不急着走吧?過兩天,有個同學聚會,一定要來啊。”

“呃……”同學聚會這種事情,范哲覺得沒那麼有興緻。

當年讀書的時候,他就頗有一點小透明的意思,這些年了,同學聚會偶爾會叫他,偶爾想不起來就不叫了,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所謂,去不去都那樣。

還沒想好答應不答應,那邊的朱仲霖就又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啊!”

完事兒就掛斷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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