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懿提到的這幾個問題，實際上怪不得范哲考慮不周。

其實，他都想過。

如果可以的話，他又何嘗不想找一個商務談判專家、再找一個厲害的法務團隊來幫自己談呢？

無非沒這個條件而已。

但如果是葉嘉懿的話，那問題就不大了。

葉嘉懿本科是法學出身，研究生轉去讀的商科。

之所以說她是學霸，不只是講學校好而已。像是國家司法考試、國際商務談判師、人力資源管理師、金融分析師……這些含金量相當不錯的職業證書，她在讀書以及工作期間，該拿的都拿得差不多了。

而在畢業參與工作之後，她也做出了許多成果。幾年的時間，具有代表性的投資案例已經有不少了。

換而言之，經驗、能力，她都有。

如果葉嘉懿願意參與到這件事情，那對范哲的幫助確實會非常的大。他想要在外面僱傭一個有類似經驗的人的話，至少要付出五十萬以上的年薪才有可能挖得到，而且多半還沒有葉嘉懿水平高。

實際上，現在葉嘉懿的收入水平，就已經很高了。

在此之前，范哲也考慮過這件事情。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葉嘉懿開這個口。

沒想到，見面之後，葉嘉懿主動提出來了。

“你要願意來幫忙的話，那當然最好了……你不用上班的么？”

“請假吧，正好我這段時間還不算忙，要是一個月前肯定不可能有空。”

“有點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該給你多少報酬。”

葉嘉懿搖了搖頭，說道：“談成了再想這些吧。你之前應該收集整理過相關的談判資料吧？都先給我，我這兩天再調查下情況，多收集點信息。談判當天，你到家裡來找我。”

“好。”范哲點了點頭，他現在也付不起葉嘉懿的報酬，不過等到完成談判之後就不一樣了。

正事說完，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在客廳里互相對視，氣氛有點尷尬。

范哲左看看右看看，感覺呆下去也沒什麼別的事情了，就又說道：“那先這樣吧，等下我回酒店了，就把資料發到你郵箱里。”

葉嘉懿沒講話，只是點了點頭。

范哲提着衣服，轉身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

三天後，范哲穿着一身正裝，搭車到了‘桂丹居’，他是來接葉嘉懿的。

通個電話，葉嘉懿讓他在樓下等着。

再過了一會兒，范哲就看到了一輛寶馬三系開到了他的身邊。車窗搖下，帶着墨鏡的職場女性，就坐在駕駛位上。

“上車吧。”

開門坐上車，范哲問道：“你這車……哪兒來的？”

“獎金買的。”

“真有錢。”范哲調笑了一句，心裡卻莫名的放心了許多。

打開了話匣子，他們兩個也就聊了起來。

范哲說了說自己這個幾個月里都在幹啥，葉嘉懿也聊了聊自己近期的生活。他們兩個很默契的，誰都沒有提過去的往事。

聊着聊着，提到了關於范哲的那間‘工作室’。

“你們技術水平很好，你哪兒找到的人跟你一起乾的？”

“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吧，他們也都不喜歡露面。”范哲不願意多談這個問題。那都是維度的功勞，他也變不出一堆人來。

葉嘉懿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她提到了另一件事：“我必須得再想你確認一下。根據我在圈內的人脈打聽出來的情況來看，樂文跟他們的製作方，最大的矛盾點就在於製作費上。第一部的成本，從製作費用到宣發，平均下來一集成本可能達到了兩百萬的地步。新的一部，他們肯定是要降價做的。根據我的判斷，除卻宣發，他們留出來的製作成本，一集預期只有八十萬到一百萬的樣子。而按照你們的水平，在市場上能夠在爭取到更高的價格，你確定你要接受他們的報價么？”

“我確定。”范哲很平靜的說道。

“你們不會虧本么？”葉嘉懿表示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你放心吧，我不可能幹虧本的事。”

他當然不是在為愛發電。手握維度的情況下，虧本？不存在的！

在收集到了足夠多的資料之後，范哲也不是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了。他知道，就憑放上網去的那一段《全職高手》重製版的動畫效果，去爭取兩倍、乃至於三倍的價格，也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是比較便宜的了。

‘維度’做出來的動畫，當然值這個錢。

可關鍵問題在於，在國內市場上，做動畫的投資商，誰出得起這個價？

按動畫水準來看，不算宣發，僅製作成本，范哲大可以叫價一集三百萬，沒人會說他黑，只會說他水平高，對得起這個價格。

但關鍵沒人出得起。

一部季播十集的動畫，製作費要上三千萬，這在國內肯定是超級大製作了。再匹配上合適的宣發，整個成本怕是要上五千萬。

就國內動畫圈子的市場，砸大幾千萬下去，做個季播動畫，做得再好也得虧到姥姥家去。

很簡單，上不了電視，只能網絡上播放，動畫比起電視劇來，又是屬於小眾圈子，靠賣會員、賣廣告，很難賺回來這麼多錢。

哪個投資商會這麼傻？人家有這個錢，請個小鮮肉，隨隨便便拍一部電視劇不好么？投資風險可控，收益有保證，腦子瓦特了才搞什麼註定賠錢的大製作動畫。

甚至，這個投資額度，都夠買一張電影圈子的入場券了。

真要做動畫片，像是前幾年那樣，隨隨便便搞個垃圾，騙騙國產動畫補助豈不是美滋滋？

投資不夠，拿不到足夠的錢，動畫製作公司也不可能拼了命的去做好動畫。

這就是國內動畫產業的現狀。

范哲若是真的咬死了跟自己的水平匹配的價格，那市場上將沒有人能夠請得起他和他的‘維度娛樂’。

不過，對於他而言，利用‘維度’系統，他所打造的動畫質量奇高不說，成本還奇低。

價格低？沒關係，仍然能大筆大筆的賺到錢，質量還杠杠的。

哪怕是拿到八十萬一集的製作費用，按照全職高手第二部十集來算，也是八百萬。

拿到這筆錢，范哲就徹底算是擺脫過去的陰影了。不僅債務問題可以獲得徹底的解決，他的‘維度娛樂’工作室，也可以真的開張了，而不是現在，就個皮而已，連個穩定的辦公地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