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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家的前幾次講座都在學校里那間最大的階梯教室里,但仍是有不少想要聽講座的學生沒有座位,甚至還有的學生連教室門都沒進去,因為連門口的空地上都站滿了人。

經過學生們的強烈要求,學校索性把顧承家講座的地點調換到二號禮堂,這裡能夠容納學校幾乎一半總量的學生,完全可以解決有學生聽不到顧教授講座的問題。

顧依依剛進了禮堂的第一道門,就聽見了擴音器里傳來的顧承家的聲音。他正在用現實中發生的事例為學生們講述何為仁心仁術。

顧依依和庄墨象走過小走廊,推開禮堂真正的大門,坐在了最後一排。

禮堂里的上座率達到了四分之三還多些,也就是說將近全校百分之四十的學生坐在這裡聽講座。

這些來自不同專業的學生,聽得聚精會神,到了幽默詼諧之處會由衷地露出笑容,甚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顧依依看着主席台上揮灑自如、妙語連珠的顧承家,能感覺到他內心的飛揚和輕鬆。

顧依依下意識地探出精神力,罩住整個禮堂,到了新的環境中習慣性地檢視着整個場內的情況和在座的學生們。

第一排竟然還坐着幾位中年人,可以看出他們是學校的老師,也在認真地做着筆記。

顧依依不由一笑,現在的人都有股蓬勃向上的勁頭,思想中沒有太多的物質追求,當然他們想要追求也沒有多少追求的對象。

這幾位老師為了提高自己的業務能力,坦然地在他們的學生面前向顧承家取經,還是讓顧依依頗有好感的。

雖說夠不上不恥下問,但他們和顧承家畢竟都是同行,有的年歲比顧承家還要大,不過他們絲毫沒有丟臉的神情,反而認真記錄,到了他們有所心得的地方還會低聲叫好,比起不如人還躲在暗處嫉妒的人要強上許多!

一排排的看過去,顧依依看到的都是學子們如飢似渴的學習面貌,弄得她都要反省自己這幾天沒有看一點書的不上進行為了。

正要收回精神力,就見禮堂外小走廊盡頭的男廁所里走出一名學生打扮的人,眼神發賊,表情略有緊張。原本四周沒人,他卻仍前後左右地觀望了一圈,轉身又進了男廁所。

在男廁所最裡面的牆角處,他伸手從堆放的雜物之中掏出幾隻直徑比五分錢硬幣要大上兩圈的一尺半長的長筒形物品,前端居然還有一小截點火用的引線,顧依依看着外形有些像後世的閃光雷。

顧依依眨眨眼睛,這人是什麼意思,放爆竹?看他的神情肯定不是為了慶賀,難道是想藉此造成混亂?那麼混亂之後呢?

顧依依馬上掃描他身上所藏的物件,褲兜里一個有四把鑰匙的鑰匙環、幾張毛票加起來三十多塊錢、兩張糧票、一隻裡面裝滿火柴的火柴盒、一方摺疊在一起的手絹。

這人身穿深藍色的襯衫,在襯衫胸部有兩個明兜,左胸前的兜上別著一支鋼筆,另一個兜是空的。然而在襯衫下面的褲帶上別著一把三寸長的彈簧刀!

顧依依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就要去在第十排坐着的顧佑北那裡。不管是否有問題,總要先防範起來!

庄墨象一把把她拉坐下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用你,交給我。”

顧依依看着站起身往前走的庄墨象,心裡甜絲絲的,有人處處護在自己前面,真的讓她很感動。

兩眼含情凝望庄墨象背影的顧依依,後知後覺地發現庄墨象走的方向不是朝顧佑北,也不是朝顧承家的,而是朝着正從小走廊走過來手中拿着那幾隻長爆竹的男子。

顧依依輕輕點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剛才的想法和舉動跟庄墨象比起來太不成熟了,要摁住源頭才對!

這樣不管他是要襲擊單個人,還是不分對象攻擊周邊的所有人,就都實施不了了!

那人推開禮堂的側門,走進來,左手握着那幾隻長爆竹,右手已經從褲兜里把火柴盒掏了出來。

此時,顧承家又講到了精彩之處,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顧依依微微眯起眼盯着那個人,見他原本有些發顫的手,突然不抖了。看來禮堂里熱烈的氣氛竟然讓他放鬆了,顧依依輕輕哼了一聲。

那人抓出幾根火柴,在掌聲中划著了,劃火柴的“刺啦”聲徹底淹沒在響亮的掌聲中,根本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人嘴角泛起嘲諷而得意的笑,就用火柴去點左手中的長爆竹。

顧依依已經聽到他的心裡話了,全部點燃了之後,要把其中兩隻長爆竹扔到主席台上去,最好扔到那個死教授的臉上,把他的眼睛炸瞎!

其它的幾隻做為開路的,轟開擋路的或者想要逞能攔住他的人,要儘快走到顧小崽子那裡,然後狠狠捅他,捅不死也要捅他個半死不活!

顧依依站起身,隨即又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緊張啥!有四象哥在,應該不會讓他傷到任何人的。

顧依依的腦中卻在開着小差,一直都沒怎麼用過的“四象哥”這個稱呼,剛剛卻突然自己蹦出來了,難道是感情加深了之後的“福利”?

自我調侃了一句,顧依依馬上全神貫注地重新盯住那個人。

火柴的火苗離引線僅有一絲之距,那人卻左手一抖,幾隻長爆竹散落在地。在他蹲下去撿拾時,右手又是一抖,已經燃燒過半的火柴掉落在他的褲子上。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引來了全場師生的注意,就見一名學生左腿褲腳、右腿大腿根、襯衫的前襟分別冒出火苗來。

整個禮堂一片寂靜,幾個呼吸之後,驚呆了的眾人才反映過來這個人身上着火了!

臨近的一名學生反應最快,就想上前去幫忙滅火,剛一邁步卻一腳踩在先前滾落在地的一隻長爆竹上,一個屁蹲兒坐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站起身已經隨着同學們朝那邊走去的顧佑北卻越走越慢。